那狐族的寨主已经修成人形,正在洞内打坐,感应到尊者气息,急忙出了洞府,循着气息,前去拜见。
那狐族寨主化身为一个庄户模样的中年男子,从洞府外掩饰用的草房子里走出来,正遇到韦幼青与米粒儿一路往西而来。
韦幼青随即认出此人狐妖的身份,他暗自查看米粒儿的反应,只见这个如鹰一般警觉的人,正意味深长的看着不紧不慢的向他们二人走来的这个庄稼汉。
狐族寨主见到二人,从气息探查到谁是尊者。只是尊者身边的这个凡人,气势非凡,虽无法力,却也不是普通的凡人,那人身上甚至有他曾经非常熟悉的猎人的味道。他心里顿时本能的一惊,可也知道此时扭身回去必然会被此人怀疑,干脆迎着二人走了过来。
韦幼青探查这个迎面走来的狐妖修为,大概是在相当于冰火诀五层的样子,猜出此人是附近的寨主,不露声色的问道:“老哥贵姓?是住在这附近的吗?”然后传音让其据实回答。
那寨主甚是灵透,接到韦幼青的传音,虽然不知道韦幼青要做什么,却恭敬的答道:“小人姓陶,就住在这附近的陶家寨。”
米粒儿疑惑的打量着这个农夫,这一带从几年前就荒芜了。他对韦幼青笑道:“这附近有村寨?我怎么不知道?”
韦幼青笑道:“这附近既然有农夫,自然就是有村寨的,我说的对不对?”他最后一句话是冲着对面的狐族寨主说的。
狐族寨主笑着答道:“公子说的对。这天寒地冻的,二位公子爷若是不嫌弃,请到寨子里一坐。”
韦幼青“呵呵”一笑,转头对米粒儿笑道:“人家农户这么热情,不如去看看如何?”
米粒儿早看出韦幼青与这狐族寨主是相识的,如今见他们二人暗通沟渠,不屑的撇了撇嘴,对狐族寨主笑道:“那敢情好,一切有劳了。”
狐族陶家寨建在一处背风的山坳子里,从外面看过去,就是一片草房子,草房子外面用篱笆扎起院子,院子里多养着一种羽毛很艳丽的鸡,却没有狗,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种着一些灵草灵树,没有菜蔬。
米粒儿看着眼前的村寨,有些奇怪的看着韦幼青,悄声问道:“想不到这里有这样一片村寨,为何平时不见?”
韦幼青斜睨了一眼米粒儿,嘲笑道:“你刚才不是念叨了一路子&#o39;夜里有妖气&#o39;吗?我还以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米粒儿惊愕的看着眼前从草屋里走出来欢迎他们的男男女女,果然,周围似乎有一股奇异的气息……
饶是米粒儿胆大妄为惯了的,可眼前这么多妖孽也让他头皮麻。不过他很快现这些妖孽对他们二人甚是恭敬,把他们让到最好的屋子里,上了洛阳城最好的香茶。
那些妖孽恭敬严肃的站在下面,连头也不敢抬,话也不敢说。米粒儿很惊愕的看着韦幼青,虽然他知道韦幼青是修行仙术的,却没有想到眼前的妖孽这么怕他。
只听韦幼青问那陶姓寨主:“你叫什么名字?这个寨子里有多少人?”
那陶姓寨主恭敬的答道:“小人陶大松,这个寨子里一共三十人,男女各半,还有几个小的,在家里没让他们出来。”
韦幼青明白这几个“小的”,是指这些狐妖的小孩子,狐妖是由狐狸修炼而来,他们生下孩子仍旧是狐狸,不会是人。所以陶大松不让他们出来见人。
“这附近有一条秘道,从渭城长公主别墅通往圣武军驻地。”韦幼青平静的说着,“把它找出来堵住,本座有重赏。”他说完以后顿了顿,“不用悄悄进行,最好让他们都听到动静。”
陶大松很高兴接到这个由尊者直接下达的任务,虽然他第一次与尊者见面,却听说这位尊者是一个说到做到,非常慷慨的人。
挖洞对他们来说再轻松不过,他们的寨子实际上都在地下,上面的草棚草屋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陶大松很轻松的答道:“是,属下这就亲自领人去办。”说完,点了几个精壮的汉子,不知从何处离开。陶大松离开后,韦幼青挥了挥手,让其余人全部都退出这间屋子,他知道米粒儿有话要对自己说。
果然,“属下?”米粒儿从刚才韦幼青自称“本座”,就露出疑惑之色,如今更是捕捉到陶大松最后一句话的语病,意味深长的对韦幼青笑道:“幼青,你总是让我刮目相看。”
韦幼青“呵呵”一笑道:“哪里,指挥使过奖了。有指挥使在前面领路,幼青哪里能不努力?不过机缘巧合,幼青得了点仙家修为,让万泉山群妖俯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米粒儿点点头,敬服的轻声笑道:“哪里,这非常了不起。摆平了万泉山,殿下就可以放心的不管那城门官是谁,而是从万泉山秘道进入洛阳,打那帮宵小之徒一个措手不及。”
“护圣军去打契丹人了,城里只剩下圣武军和羽林军。”韦幼青正色说道,“羽林军就看你与慕容将军了,不求羽林军帮忙,只要他们能装死就行。还有圣武军,”韦幼青脸上露出狠厉之色,“他们不露头也就罢了,要是敢横行不法,万泉山群妖今冬的过冬粮食就有着落了。”
米粒儿不由得看了韦幼青一眼,这个平时总是温润的人眼里冒出的杀气让他浑身一凛。
韦幼青话虽如此,可动武一向不是他喜欢做的,更不要说让群妖杀人。狐族也罢,尊者也罢,说到底韦幼青都是属于人,属于仙。以仙家修为干涉人界之事,终究不是正途。
韦幼青还是希望能通过今夜狐妖的举动,给圣武军和渭城长公主一个警告。陶大松如果能够成功,也为明天韦幼青与渭城长公主的会面留下说话的底气。
韦幼青与米粒儿二人端坐堂上,谁也没有再多说话。就这样安静的过了有一个时辰的样子,只听地下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