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幼青亦摆了摆手,不甘心的说道:“师弟,你经常出没冥界,可知道有没有一种洗魂之法?”
花慈阳知道他想做什么,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洗魂之法……”他困惑的盯着韦幼青,“即便有,这样来回的洗啊洗,剩下的还是本来那个人吗?你若是喜欢她那具漂亮皮囊,这世上有的是漂亮女人。”
“洗干净了就是本来那个人,”韦幼青恨恨的瞪着花慈阳,“我喜欢的是那个会弹琵琶的阿桃!是你把她毁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花慈阳一脸怜悯与宽宏大量的神情看着自己。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与花慈阳共同做的,怪不得花慈阳。
“有一个人,说不定能帮你。”花慈阳怜悯的看着韦幼青,“华圣泽为了获得蚁毒,不是把那个南人洗的干干净净了吗?”
“吉阿水?”韦幼青几乎快要忘记这个人了。也不敢确定华圣泽的确是洗掉了吉阿水的全部记忆,也不知道吉阿水的现状如何了。
“你说的是,不过我要先确定桃夭究竟想起了什么,还要给宁叔写封信,问问吉阿水的情形如何。然后才能去找华圣泽。”
花慈阳淡淡的看了一眼韦幼青,“随便你。不过别忘了好好修炼,好好养神珠,养好青狸的魂。”他认真的说,“幼青,既然此事与那冰火邪神有关,他一定不会就此停手。”
韦幼青心中一凛,的确如此。那森森的透着寒意的三棱刺,似乎让他的丹田疼了起来。
第二天傍晚,来接李桃夭的两人到了公主府,他们其中一个是长相酷似韦幼青的美丽红衣少女红姑,还有一个高大的精壮汉子,正是韦榕。
韦幼青派这二人来的目的是为着如果李桃夭没有想起以往的事,这两个人对李桃夭来说就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韦幼青特地嘱咐二人,一定要注意李桃夭的细微神情。
李桃夭却心事重重,她还没有从韦幼青那充满杀意的一剑里完全醒转过来。
整个冬天,李桃夭总是做噩梦,做许多奇怪的梦,梦见在她的身边,有许多许多的危险,却又不知道这危险是什么。
“半山山庄在什么地方?”李桃夭见陪侍在一旁的红姑与韦幼青很相像,不知道她与韦幼青是什么关系,“那里有温泉啊。只是现在泡温泉有些热了。”
红姑受了韦幼青之命,查看李桃夭的情形,越看越觉得李桃夭的确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了,也不记得半山山庄。她笑着回答道:
“半山山庄就在江南候府后面,是当年我们老太爷初入京城时,相中了这块地方有温泉,买下了从山崖往北的大片土地,修建成半山山庄,作为自己在京城的居住地。后来侯爷奉旨建候府,就在半山山庄前面,依山就势,建起府邸,把府与庄连在一起。”
红姑想着李桃夭第二个问题,笑道:“侯爷喜欢泡温泉,说万泉山上的温泉与别处不同,有仙气。”
李桃夭笑了笑,虽然听说韦幼青是修仙之人,可她对仙气却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向往。
李桃夭看了看与韦幼青酷似的红姑,好奇的问道:“你与幼青什么关系?你们长的可真像。”
红姑听到这话,更加确信李桃夭什么也不记得了,她分明是当着李桃夭的面被韦幼青收为义女的。
“红姑是侯爷的义女。”
“义女?”李桃夭迟疑的点了点头,“你们长得真像……你真的只是义女?”
红姑见事情竟然说到意想不到的地方去了,不由得啼笑皆非,“红姑的确只是侯爷义女,公主与侯爷是先皇亲自赐婚,侯爷的事情绝不敢隐瞒。”
红姑想了想,索性全部说出来,以免以后有什么误会,“侯爷只有一个儿子,如今养在他干爹那里。是很久以前的一位姨娘所生,这位姨娘已经过世很久了。”
李桃夭见红姑这么认真的给自己解释韦幼青的私事,看起来自己倒像是一个妒妇,在盘问相公以前的风流韵事。急忙撇清道:“我只是问你为什么与幼青像,没有问这些。”
红姑见机的不再多言,此时也已经进了候府的里面,马车没有停留,直接往候府的内宅门而去。
“公主,候府内宅花草比较多,不好跑马车,红姑陪公主下车走一走可好?”
李桃夭掀开车帘,看了看不远处暮色中朦胧的半山山庄,点了点头。
韦榕听说,急忙下车摆好踩踏用的小凳,红姑小心翼翼的搀扶李桃夭下了车。
看着娇弱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的李桃夭,韦榕不由得想起那似乎非常遥远的从前,李桃夭与他一起比赛谁跑的快的情景,心中莫名的伤感。
他们一路慢慢走着,傍晚的风异常的清冷,似乎把白天的那一点点的温暖都吹走了,红姑体贴的将手里的披风为李桃夭披上。
出了角门,就是半山山庄,半山山庄与候府内宅不同,原来幽静平整的花间小径还有笔直的长廊都没有了,迎面而来的,是石阶小路,蜿蜒崎岖。而半山山庄的温泉,就坐落在半山腰上。
他们的身影刚刚出现在半山山庄的门口,有两个健壮的少年,一高一矮,一黑一白,抬着肩與走过来,这么清冷的早春夜晚,二人却都穿着同样的短袖衫,胳膊上的肉都成了肉疙瘩,粗壮有力。
其中的那个高个子极恭敬的躬身道:“公主殿下,侯爷让我们在这里等着抬您上山。”
另一个矮个子皮肤黝黑,笑起来露出一嘴小白牙:“公主别怕,您就闭眼眯一会儿,咱们就到了,不会颠到您的。”
李桃夭上了肩與,见那矮个子抬头打量自己,以为他是在等自己回答,笑道:“我不怕,你们走快点就是,只要你们红姑姐姐能跟上就好。”
李桃夭已经不记得,这矮个子分明是来自珍珠岛的南人。他再次瞥了一眼这抢走圣女男人的女人,虽心有不平,可依旧小心翼翼的将肩與扛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