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溜溜。 ”小乞儿道。
“走,溜溜,咱们先去治腿。”莫语双手抱起溜溜就往回走,子轩默不作声地接过溜溜,示意莫语带路。莫语一摊手:“我要是认识路,也不会去角落里揪出溜溜了。”接着对被子轩抱着表示反抗的溜溜道,“溜溜,这是我哥子轩。”溜溜这才不动。
子轩翻翻白眼,感情刚才你这里走走那里转转是迷路了啊,早说嘛。他当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让莫语听到找揍,摇摇头,抱着溜溜径自走了出去,对路的熟悉程度就好像他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似的,莫语看得一愣一愣的。
找到一家偏僻的医馆,恰好这时候天色偏晚,看病的人几乎都没有了。莫语待子轩抱着溜溜走进医馆,便不顾人家医馆的反对,将门关了起来。至于关了门之后做了什么,只有当事人知道。旁人也应该猜得出,莫语和子轩分文都没有,不可能卖了莫离给溜溜治病吧?
待到子轩再次抱着溜溜出了医馆时,溜溜的腿已经接上了,还被莫语帮助大夫在溜溜的腿上绑了一块木板固定住,莫语手上提了一大捆药,外带三人一貂狐的酒足饭饱。当然,前面是莫语胁迫的,但当莫语提议用木板固定后,他们所受的待遇就变成了心甘情愿地答谢了。
出得医馆,按照溜溜说的,来到城西一座破旧的院落里。这座院子没有人,溜溜说以前这里住的是一家四口,虽然穷了些,但夫妻和睦,姐弟俩也很懂事。那个姐姐长得很漂亮,在一次上街买针线的时候被钱家少爷看到,后来这家人就爹死娘疯,十四岁的姐姐被掳进了府。
溜溜没说六岁的弟弟去了哪儿,熟门熟路地领着子轩和莫语进了屋子。
屋子虽然破旧,却打扫得很干净,堂屋的摆设近乎于无,堂屋两边各一间房,左边的锁着,莫语竖着耳朵可以自里面听到熟睡之后的呼吸声,还有偶尔的几句梦呓;右边一间房打开着,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铺着干净的被单,被单虽然被洗得发白,但上面有一些简单的花朵,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另一张床只剩下一张席子铺在木板上。
整间房看起来极不协调,属于女孩子的那半边家具齐全,保护得很好;另一边则只剩下一张床和一身破烂的衣服。这件衣服一看就是溜溜的,因为和他身上的那件一模一样。
溜溜是谁,不言而喻。左边屋子里睡觉的是谁,自然明白了。
等到安顿好溜溜,莫语问清楚钱家的路线,说是会给溜溜拿好吃的回来,就出去了。出门之前,溜溜还说钱家很危险,不要轻易进去,吃的不要紧,安全回来才好。他说那里有很多奇怪的人和东西,他有一次爬狗洞进去找姐姐看见过的,还被奇怪的东西追了出来,差点咬到了。
莫语觉得钱家应该是把山上猎户那样的人放在了府里,说不定还有爬虫、蛇之类的。真不知道钱府的下人是怎么过活的,他们不怕么?
总之,不管钱府多危险,莫语都必须去一探究竟。
带着子轩走到院外,子轩叫住她:“小静,等一下,听溜溜这么一说,钱家真的很危险。”
莫语站住不动了:“不救薄荷了?”子轩不吭声,从道义上来说,他应该去救薄荷;但从感情上来说,他更不愿意莫语去冒险。“要不,我一个人去,你别去了。”子轩道。
“那还不如我带莫离去。”莫语继续往前走,子轩疾走几步跟上去:“那就一起去吧。”他知道莫语的本事比他大,若一定要有一个人去钱家探路,非莫语莫属。但是让莫语一个姑娘家去冒险,他这个男子汉更不会做。那就只好一起去。
“带路吧。”莫语顿住脚步让子轩走在前面。
夜幕早就降临,外面的行人却还不少,这里是边城,来来往往各国商人云集,夜生活也很丰富。天色刚刚擦黑,正是出来浪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两人还是悄悄地来到城东的钱家。
这是一座非常大的宅院,莫语和子轩当作散步,以常人的速度足足走了近一个时辰才走完。他们找到了溜溜说的那个狗洞,如今已经用石头堵上了。宅院外面竟然没有树木,有的只是光溜溜的石头砌成的墙壁,上面还插着许多削尖的铁钎。钱府外头的道路相当宽敞,如果并排着驶来四辆马车,都能轻松擦肩而过。也就是说,这是一条至少四车道的街道。绕着一圈的房屋都有围墙,竟然没有一处的开门是对着这边的,而且这些房子没有一座拥有绣楼、楼房之类的,全部都是一层院落。
由此可见,钱家的安全措施做得有多足。
走完一圈,终于在西边看到对面有一座小房子下面有一个阴影,两人笼着手刚蹲在阴影下面,对面就有人走过来,手里拿着根长长的木棒,对着他们吆喝:“嘿嘿,臭要饭的,注意你们很久了,这里不是讨饭的地方,赶紧走,不然打断你们的腿!”说着扬起木棒,仿佛只要莫语他们稍慢一点就要打下去似的。
莫语和子轩对视一眼,只好像是真的来伺机乞讨的乞丐一样,嘴里骂骂咧咧的:“茎城真是的,这么大个城市就这家最有钱,还最小气,好歹给点剩饭剩菜嘛……难道有钱人不都是行善事的吗?”
然而,并未让来人有一丝的松动,反而拿着木棒就往莫语腿上打去:“滚,滚,滚,臭要饭的少来这里,快点走!”这一棍子打下去,莫语还不能闪躲,幸好子轩机灵,走在前面用手拽了莫语一下,仿佛是因为那人的话想要带着莫语快点走似的。
总算有惊无险地被赶出了钱家的势力范围外,莫语靠在墙上喘着气,无奈地看着钱府这边:“本来以为晚上可以轻易进去,没想到钱家的人防备心这么重。”
子轩道:“小静,咱们尽力而为吧。现在可算知道为什么下午明明有那么多来往旅人,却没有一个帮忙的了。估计他们都知道钱府很难缠,没人愿意得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