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秦无颜的守候,莫语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接下来的几日,莫语以为会有连绵不断的刺杀袭来,等了许久却再也不见有人前来。她知道,肯定不是背后那些人罢手,更大的可能是秦无颜的人在背后为她处理了。
想及此,莫语不禁想起两年前跟在醉羽凡身边的两人:黍离和竹锦。当她向醉羽凡问及这两人时,醉羽凡神秘一笑,只说两人有任务在身,不便前来,在也不多说。莫语虽心中疑惑,却也不好再问,只得暂且搁下。
这段时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那些刺杀有醉羽凡的人在,根本不是事儿。但在整个牡丹王宫,甚至丹城,芍药国的使臣们却是寸步难行。不能说牡丹国有多小气,甚至他们未做出什么事来,其他国家却自发的排挤他们。
比如,牡丹国明明一日三餐从不间断,好吃好喝供着。但在他们的下人去领取膳食时,总能听到背后里各国的人在那里议论着什么,见到他们的人上前,连忙闭紧嘴巴,等候他们的离开之后继续指指点点,眼神还不断地朝他们的方向飘去,令人不得不怀疑那些人议论的便是他们芍药国的人。
本来之前还有几个国家或者世家想要与芍药国使臣交好,便于将势力或生意发展到芍药国去。这种苗头才出现不久,王宫内便流传出一种传闻,说是芍药国的丹城和兰城相继出现蛊虫控制人发狂的事情,恐怕整个芍药国都不安全,贸然将势力发展过去,小心引火上身,最终害了自己,甚至家人。
于是,那些有意的人一个退缩,甚至不敢与芍药国的人接近,生怕马上便被蛊虫控制似的,远远地躲避着。
因此,这段时间,木秀公主等人感觉寸步难行,尤其是薄荷好几次都差点与别人冲突起来。莫语见到这些,甚觉抱歉,木秀公主却道若不是莫语,整个芍药国都要亡国了。“宁静,你是木秀的救命恩人,也是整个芍药国的救命恩人。如今,咱们遇到这一番考验,更加应当齐心协力,一起渡过难关。”
莫语点点头,这一关的破解,一定不远了。
便在各国有意无意的排挤中,他们在牡丹国王宫待了近半个月了。明日便是牡丹公主的及笄礼,众人更加频繁地互相来往着,明里暗里打探着别国送的礼物是什么,相互攀比着,猜忌着。
唯有芍药国使臣们居住的宫殿甚为冷清,薄荷赌气地将手中的礼单扔在桌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咱们还整理什么,只怕明日再珍贵的礼物送过去,别人都不会收。”
木秀公主自殿外踏进来,坐在薄荷旁边,为她倒上一杯热茶,轻声抚慰:“别人收不收是他们的礼数,咱们送不送是咱们的礼数。礼品是备上了,咱们也早早地远道而来祝贺,若是对方做得过分,终究是他们失了理儿。那时候,要杀要剐便是咱们说了算。”
“咱们国家还经得起打仗么?何况,瞧这些人抱团仇视咱们,到时候只怕那些国家群起而攻之。”薄荷担忧地道,深深感觉芍药国已然在大陆上夹缝中求生,前景甚是艰难。
随着时日的增加,有些人甚至要认为,芍药国可能便要在这样的处境下灭亡。他们渐渐地将过错推在莫语身上,忘记了她跟随木秀公主带领五万军马力挽狂澜,在芍药国面临外敌入侵时,义无反顾地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看到的,只有因为莫语,芍药国被各国排挤的现状。
在这种人心即将分崩离析的状况下,有些人的行为开始鬼鬼祟祟。
虽然赌气,但薄荷还是跟随木秀公主和莫语一起将礼品对照礼单整理完毕,放在偏殿内等候明日派人送去牡丹公主的宫殿。
用过午膳之后,清冷的宫殿不用接待外人,传说中的霓虹阁大公子最近更加忙碌,也极少现身在这里,虽然他每夜必然守在莫语的房间内,但已然极少出现在人前。这也是莫语的人心日渐低下的原因之一,他们认为霓虹阁大公子一时兴起,帮助了莫语,却不能改变她乞丐出身的本质。
如今再大公子身前失宠了,还害得芍药国被众人排挤,若不是看在木秀公主的面儿,并且在他国王宫不宜行动,不然早已抗议要将让他们寸步难行的罪魁祸首浸猪笼了。
这些人的想法,木秀公主和莫语知晓,但一时半刻也不好解决,只能等待回国路上再向他们解释了。
午后。木秀公主和莫语几人如往常一样吃饱了散散步消食之后,便各回房间午睡了。偏殿内静悄悄的,一丝人气儿都没有,那些礼品装在木箱内甚至来不及上锁,便那么放在偏殿的角落里,等待明日抬出去送人。
从这些来看,木秀公主恐怕也是心灰意冷了,所以也懒得再精心准备,随意一点做足了礼数便够了。
这时,从外面闪进来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门口的逆光看不太真切,但能看出他的身材不高,略微有些瘦,弓着身子翘着山羊胡子,年老的模样令人不禁怀疑,是不是芍药国使团中的人物。
但见这抹身影来到礼品木箱前,抬起手看看这一箱,全是芍药国各处搜集来的古玩,他伸出手掂量了一下放进去,再伸出手拿出一尊小巧的景泰蓝佛像,蹲下身子离地很近,突然松手,偏殿内顿时响起一道轻微的瓷器碎裂声。
但见他满意地翘了翘山羊胡子,将景泰蓝佛像再次放入箱子中。再打开一箱,里面装着的都是自皓月皇朝高价买来的东珠,色泽圆润,颗粒饱满,是为上品。
山羊胡子啧啧地称赞两声,自里面抓出几颗放进怀里,再掏出一个纸包颤巍巍打开来,里面赫然一包白色的粉末。但见他犹豫着要不要再抓出更多的东珠收藏,发现不好藏身,只好作罢。
他手一抖,要将粉末尽数洒在东珠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