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阁医没有拿出果子,只是再从药箱中拿出一只金勺子,颤颤巍巍地拿着勺子在果子上刮了几下,便见到勺子上有了一层果子的碎屑。 w w .w . 苏阁医将金勺子放进药碗里搅了几下,将锦盒关上,再放进药箱里盖好,这才端着药碗来到阁主跟前。
阁主深深地看了苏阁医一眼,就着苏阁医的手,将一碗苦不堪言的药,眉头也不皱一下地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喝完之后,阁主再次满含深意地看了苏阁医一眼,苏阁医刚才湿透了的身上又流了不少的汗水,行了一个时辰的针,双手本就颤抖,这会儿更加拿不住碗,险些摔了手中那只瓷碗。
他踉跄着往后退着,霓虹阁主许是见着苏阁医对他忠心耿耿,一大把年纪却累成这样,心中不忍,尽量平顺心情,道:“苏阁医,保重身体。”
不想,本应该是关心的一句话,从冷淡的阁主嘴中说出来,更显得威严十足。苏阁医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紧张惧怕,一个不稳,撞在桌上,好一阵乒乒乓乓之后,才稳住身子。
苏阁医来不及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连忙跪倒在地:“阁主饶命,我,我……”
霓虹阁主不着痕迹地叹息一声,道:“苏阁医,本阁主年纪尚小的时候,你便为我诊脉,有多少年了?”
苏阁医惶恐不安:“阁主六岁那年受了风寒,非常严重,老阁主寻来小的,算来应是有四十四年了。”正是在阁主身边待了四十多年,阁主的性情他早已了解,见到什么宝物,尤其是手下人隐瞒的,夺了抢了不说,还要责备对方隐瞒。
不然,当年阁主也不会将凤氏强行放在听雨水榭中居住了。那时候,固然有阁主深爱凤氏,有爱护之意,但是,要知道阁主已然有了妻儿,依照凤氏的高傲,绝然不会与阁主走在一起。阁主还是不听劝阻,将人带了回来,关在听雨水榭内,若不是秦氏夫人帮助,凤氏这辈子都要成为折断翅膀的金丝鸟儿了。
药箱里的那颗果子,是不久前一次机遇,他获得的,其过程非常艰难,很是来之不易,有解百毒药白骨的功效。轻易他不会将之拿出来,但他是阁主的专用阁医,若是阁主病死了,他也要陪葬。
为了自己的小命要紧,他只能忍痛将果子放在药箱中以备不时之需。刚才他以为给阁主扎了针,阁主不会那么快醒来,不想自己的动作全然被他看在眼里。别说他不舍得将果子拿出来给阁主,就算他舍得,只怕阁主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才会吓得失了方寸。想及此,苏阁医的头更低了,几乎碰在了地上。
“四十四年了啊。”阁主斜靠在榻上,望着苏阁医感叹着,“本阁主身边,难得有用了这么多年的人,还这么顺手。苏阁医,本阁主的病,就要拜托你了。”
没有任何的严厉语气,只是平平淡淡地拉家常似的,苏阁医却明白其中的分量。这意思是说,苏阁医本身有错,若不能治好他的病,莫怪他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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