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还是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以至于当它被蛇王带着再去窥探了老妇发疯的场景之后，只有沮丧地回来跟莫语说起情况。

一路上，它很是不解，为何会那么害怕老妇。这种害怕甚至有别于见到醉家老祖，好像是从内心里的反感一样，如鲠在喉很是难受。

莫离回来向莫语表示事情很棘手，他们惹不起洞中的那位疯狂的老妇人，莫语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对着醉羽凡犹疑了半晌，最终绝然地抬头对莫离道：“其它的你们别管，只要帮忙把师父抬进去便可。”

“只要做这个？”莫离不相信地问道，实在是莫语在它面前的信誉度为零。别看平日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然模样，却不知道坑了莫离多少次，偏生越是往后，它越发没法反抗。

莫语肯定地点点头：“是的，不需要你们做太多，我自有办法。”莫离这才爬起身：“来吧，我背他进去便可。”

说实话，莫离作为妖神之子，万兽之王，竟然会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洞穴里，害怕一位疯癫的老妇人。它感觉很是憋屈，很想将这种感觉驱散，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办法，沮丧至极。

将醉羽凡放在莫离的背上，莫语跟着一同进入洞中。一踏进洞穴，莫语便见到无数的怪蛇本来在洞中展开小而透明的翅膀飞来飞去嬉戏着，见到有人来了之后，立刻退到石壁中去了。

她这才发觉，石壁上竟然有大大小小无数的孔洞。大概平日里，在白日，这些蛇来到平地上的大树捕杀路过的飞鸟为食；到得黑夜，便回来洞中，窝在大大小小的洞穴里歇息。

一路往里，倒是没有太多危险，不过是蛇王的洞穴有点大，倒是让莫语惊了一跳。待得见到那条巨大的怪蛇之后，莫语已然麻木了。凭她王者巅峰的实力，倒也不会害怕这条长了翅膀的大蟒蛇。

她在心里暗想，若是单独掉进这个蛇窟里，她也有很大的把握存活。只不过，有一条这么大的蛇王，又有那么多的蛇子蛇孙，很是麻烦，可能会是浴血奋战而已。

估算出了这一点之后，莫语倒是很佩服面前的妇人。

不错，走过了外面的洞穴，沿着一条道弯弯曲曲走了一段路，经过了无数个小洞，还见识了蛇王的“房间”之后，他们来到了洞穴的最里面。这里较之外面低矮了许多。

里头这个洞穴很是宽大，竟有听雨水榭所在的无名湖那么大。洞穴的左边是一块长满晶莹剔透的宝石的地方，右边才是那一汪泉水。泉水冒着烟，却是丝丝寒气。

泉水旁边用树枝简单地搭了一个窝棚，窝棚里盘腿坐着一位老妇。说她是老妇，是因为她的头发枯燥发白，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肤皆是皱巴巴的，一眼看去就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妪。

莫语等人的到来自然打扰了老妇的清修，等到他们在洞穴里现身，对方猛地睁开眼睛。莫语分明看到，自老妇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差点将她射穿。莫语连同莫离和蛇王一起往旁边偏了偏，这才躲开一劫。

莫语暗自心惊：此人即便筋脉尽断，尚有如此犀利的眼神，并将之凝成杀招，真正是厉害！

在莫语感叹间，对方张开嘴，发出沙哑老迈的嗓音：“蛇莺，谁让你带这些东西进来的？活腻了么？”其高高在上的语气，很令人不爽。然，蛇莺，也就是蛇王，却不敢有半点不服。

它恭敬地趴在地上，微微抬起巨大的头颅，眼神中流露出它的意思：主人，他们的同伴受伤了，想借灵泉疗伤。待到伤势恢复，他们便会离开。

“蛇莺，你以为我镇日待在洞里，便不知晓外面的情形么？”老妇人的语气更为严厉起来，“他们昨日傍晚掉在了外面的平地里，你不仅未将之驱逐，或者猎杀，竟然还给他们寻找药草。”

“这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将他们带进这里。蛇莺，你是要背叛我么？”老妇人的眼神不是一般的犀利，较之刚才那道实质化的攻击还要恐怖。只因为，其中散满了疯狂。“蛇莺，连你也要背叛我么？罢了，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妇人的嘴里胡乱说着，双手开始运功。见到随着老妇的动作，蛇莺匍匐在地上的身子不停地抖动着，哀哀地鸣叫着，声音很是凄楚委屈，老妇人却半点也不理会它。

莫离终究看不下去了，不论如何，蛇莺是它的子民，由不得一个人类来处决它。何况，蛇莺并非背叛她，而是受它这位万兽之王所迫，对老妇人也造不成损失。若说忠诚，蛇莺当之无愧。

即便再惧怕老妇人，眼见着子民就要当着自己的面被异类灭杀，莫离作为妖神之子，万兽之王，再也顾不得心中那份怪异的恐惧，威风凛凛地站了出来，走到蛇莺的跟前，对着老妇人吼道：“住手！蛇莺并非你的仆人，服从本王子的命令，何来的背叛于你？你再不住手，休怪本王子无情了！”

老妇人本来疯狂的动作停了下来，癫狂的眼眸恢复了清明，愣愣地看了莫离半晌，忽然痴痴地笑了出来：“呵呵，‘万兽之王’银月貂狐？素闻你在月落雪原里躲避着大陆强者的追杀，什么时候也敢来到人前了？”

这便是嘲笑莫离胆小懦弱了。

莫离如何忍受得了？但听见它大吼一声，身躯再次大了许多，竟真的将蛇莺硕大的身躯挡在了身后。

老妇人将莫离的变化看在眼里，话中仍旧带着满满的嘲笑：“怎么，再也不躲起来了？敢出来欺负老人了？不过，没用，我能在万蛇之中擒住蛇莺，便也能在这时候捉住你。何况，哼哼，蛇莺的命可还在我手上，只要我心念一动，它便能中毒身亡，你敢动手么？”

莫语站在一旁，将在场一人两兽的反应看在眼里，当老妇人说话的时候，分明看到蛇莺的身子颤抖了几下，很是害怕的样子。她极是疑惑，蛇莺以及这些怪蛇本身有着毒牙，从它们的毒牙颜色来看，定然藏着剧毒。然而，是什么样的毒，竟然能够让怪蛇的毒也中和不了，以致蛇莺如此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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