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下是黑漆漆不知多深的冰洞,森森寒气自洞里释放出来,几乎要将莫语冻僵。 她以为马上就会掉下去直接冻成冰棍,甚至已经放弃求生。她的身边,秦氏跟着一起下坠,嘴角的笑容依旧。
她凑在莫语耳边轻轻笑着:“该叫你莫语好呢,还是晴雨更好?哼,你倒是遗传了你那倒霉妖精娘迷惑男人的本事,却没有那么聪明,不过一个小小的幻阵,竟然就傻傻地掉进去了。你那狐狸精娘死了,你也该死……”
“迷惑了我的男人,还想迷惑我儿子,去死吧,狐狸精!”秦氏的手举起来,狠狠地推一把愣怔着的莫语,眼眸中尽是疯狂的狠毒。莫语伤心地望着秦氏将自己退下深渊,毫无反抗之心。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飞掠过来,一把将直线下坠的莫语搂在怀中。他瞥一眼莫语身边,疑惑地问莫语:“语儿,你怎么了?为何由着自己躺进这么冰冷的棺材里,却什么都不做?”
棺材?莫语看向四周,秦氏已然不见了踪影,她直挺挺地躺在一副冰晶棺木里,现在被醉羽凡抬起上身抱在怀里。
“我不知道。”莫语尚未从秦氏的言行举止中恢复过来,情绪低落地回答。“可能是幻阵吧。”她并未想解释太多,何况秦氏是醉羽凡的娘,他信不信是一回事,说多了终究影响两人的关系。
“现在没事了。”醉羽凡将真气输进莫语体内,助她暖和起来,才抱着她飞身而出,问道,“若是幻阵,刚才你可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
即便有秦氏背,醉羽凡还是觉得莫语应当是被幻觉引了过来。他相信莫语不会是那种抛下秦氏不管的人,即便秦氏向来对她没有好话,但她是他母亲的份儿上,莫语也不会为难秦氏。
反而是秦氏的话有蹊跷。不是他不信任自己娘亲,实在是秦氏已然不是过去那位大家闺秀了。她现在做出多离谱疯狂的事情,他都觉得是有可能的。
有了这份怀疑之后,他就想从莫语那儿获得真相。谁知莫语摇摇头,惨白着脸沮丧道:“师父,对不起,我不仅没有保护好秦姨,还让自己陷入了幻觉,差点遇了危险而死。徒儿失职,请师父责罚!”
见到莫语这个样子,聪明如醉羽凡岂有不明白之理?他并未回头去看端坐在莫离背上不吭声的秦氏,而是悄悄地散布感知,果然发觉秦氏的情绪中有一丝狠毒的波动。
如此,醉羽凡已经明白了。但一方是失散多年的母亲,他心中有愧;另一方是徒弟兼未婚妻。两相权衡之下,既然莫语没说,他也就不再追究,暗下决定以后定要寻得万全之策,解了他们之间的隔阂。
但是,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
醉羽凡转头看向刚才莫语躺过的冰棺,冰棺神奇地自己盖上了盖子,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千年来没有被人打开过。莫语迅速调整好心态,最后看一眼莫离背上的秦氏,眸中尽是伤心与失望。
传达完这些情绪之后,她头也不回地跟在醉羽凡身边,打量四周。果然如那幻象中的“醉羽凡”所言一般,这里是个巨大的大殿,高达数十丈,方圆更是有百丈远。
大殿里空空荡荡,除了北边有台阶往上到达一个高台,高台上端端正正放着一座冰棺。大殿不似王宫所见那般以金黄为主,这里整个地方都是冰晶所堆砌,有的只是冰蓝色。
方才醉羽凡怕冰棺有什么蹊跷,抱着莫语便跳下了高台,这时候再次带着莫语慢慢靠近高台下的台阶,小心翼翼地就要踩上去。秦氏在远远的后面大喊:“凡儿,不要上去!”
醉羽凡并未听她的话,反倒是莫语回头看了秦氏一眼,拉了拉醉羽凡的衣袖:“秦姨好似知道些什么,你先不要上去。”
莫语已经确定刚才她和秦氏在外面,秦氏利用幻境将她引进来,想要让她丧生在这座冰棺内。说不定,秦氏在洞穴里那么多年,有来探索过这里,还真让她知道了些什么。
只不过,自洞穴的冰泉往下,那么多次要砸开冰壁才能通过,她是怎么到达这里,知晓这座冰棺的,莫语就不能够解释了。
然而,醉羽凡不仅没有搭理秦氏,更加未理会莫语。他好似陷入了眸中状态中,隔绝了身边的世界,径直朝台阶上走去。
“师父……”莫语察觉到不对劲,伸出手想要拉住醉羽凡,手中却是一滑,醉羽凡突然飞快地往前走了几步,导致醉羽凡的手自她手边滑过。眼见着醉羽凡一直往前走去,莫语怕出什么事,连忙跟在他身后,却在伸出脚放在台阶上方的那一刻,身边的景色不一样了。
这里是一片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草原,蟋蟀在草丛中唱着歌,羊儿静静地吃着草,蝶儿在花丛中飞舞,蜜蜂忙着采蜜……一切是那么的祥和宁静。莫语甚至能够感受到微风拂面的轻柔,闻到百花齐放的芬芳,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
然而,如此美好的景色,却让人不寒而栗。
更为奇怪的是,醉羽凡仍旧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所不同的,他不是在爬台阶,而是在轻轻抚摸着什么。
莫语走过去,吓了一大跳。醉羽凡站在一座简易木屋的廊檐下,门前摆着一张美人靠,上面抬着一位眉目如画的女子。女子身着轻装,安详地在睡觉。醉羽凡则伸出手去抚摸这位女子姣好的面容,细细描画着她的眉。
看着这些,莫语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烦躁,毫不犹豫地上前就要打掉醉羽凡的手。不想她才往前走出几步,便见到女子蓦地睁开眼睛,清澈若寒潭的星眸中射出惊人的光芒,对着莫语若隐若现地笑着。
莫语只是稍微惊了一下,更加迅速地朝醉羽凡而去,却在此时,耳中传来黄莺鸣翠一般的婉转嗓音。
本来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