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脚疼不疼
天边的启明星缓缓升起,漆黑的夜空像被破开了一道口子,有光亮从那照进来。
宋绵绵和周毓不约而同的伸手,各自抓住芸娘的手,“走吧。”
“把你一个女孩子丢在这,这事我可干不出来!”
两人一人一句,意思都一样。
芸娘的唇角忍不住上翘,素来清冷的脸上笑容有些僵硬,却很生动。甚至还带着点雀跃,真,真的可以吗?
“走啦。”宋绵绵再次道:“咱们可不能浪费时间了哦。”
与此同时,溪县。
冬日的暖阳破云而出,照亮了溪县。
杜家人闹的动静很大,挨家挨户的找人,谢渊等人的离开让杜怀生气,愤怒,但芸娘的离开让他在愤怒的同事还有点惶恐。
芸娘知道的事很多。
“找!赶紧找!”一宿没睡,杜怀脸色难看,可他却没有丝毫困意,反而心像坠入了无尽深渊。
四周的人大气都不敢喘,飞速四散而去。
“少爷。”杜府的管家亲自前来,“老爷请您回去。”
闻言,杜怀的脸色愈发难看。
可他也不敢耽误,立刻驭马往杜府去。
“叔父。”
啪!
杜县令一点没客气,一巴掌甩在杜怀的脸上,眼神阴鸷,面色黑沉,“让你抓的人呢?”
杜怀二话不敢说,当即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还,还没抓到……”
“废物!”杜县令怒斥出声,眼中寒光闪烁,“田芸娘呢?”
杜怀忙不迭的解释,“叔父,芸娘一定是被他们抓走了!”他说的掷地有声,不管真相是不是如此,现在都只能有这么一个解释。
否则……
叔父不会放过他的。
“呵。”
杜县令冷笑一声,看着杜怀的眼里除了寒冷还有失望,“最好如此。”
杜怀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滚!”杜县令怒斥一声,杜怀不敢耽误,立刻起身连滚带爬的出了门,继续去捉拿谢渊等人。
如今唯一让他安心一些的便是谢渊等人总还在城内。
只要在城内,那就能抓到。
一天过去。
整个溪县几乎掘地三尺,却仍旧没找到人。
马车倒是昨夜就找到了,就连谢渊等人昨晚暂时歇脚的地方今天下午也搜到了,可早已人去楼空。
越是搜寻,杜怀的心便越是下沉。
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念头缓慢的在他脑海里浮现,哪怕只是想想这个可能性,他就双腿发软,心悸不已。
傍晚。
杜县令的耐心已经耗尽,他看着杜怀的眼里全是失望,还有愤怒以及面对位置的恐惧。
那些人身份尊贵,一旦离开溪城,那就是他的末日。
就算是他上面的人都保不住他。
他焦急的在屋内走来走去,满脑子只有三个字:怎么办?
宋绵绵等人已经离开了鹤州境,进入了京城境内,黑夜即将来临,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
忽然,谢渊和林九同时有动作,示意几人后退。
有马蹄声渐近,还是需要防备一下的,万一是追兵呢?几人走了一天,模样都有些狼狈,此刻背对着站在路边。
马车渐渐近了,速度也越来越慢。
几人都小心的转头看去,却见马车稳稳的停在了几人身后,林九一喜,当即跪下,“公子!”
不只他,所有人都惊了。
周毓霎时笑开,张口就要喊人,手腕被宋绵绵拽了下,她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改了口,“…林大人。”
来的正是林清。
他身边还跟着一辆马车,正是接了林九的消息之后从京城赶来接他们的。
安全了!
既然林清来了,众人也没再回京,率着兵士便往溪县而去。除了溪县之外,还有溪城一系列的涉事官员。
谢渊的手里有杜县令的账本,上面牵涉的人可不少。
时间紧急,大家赶路一整天,此刻都是又累又困,吃了一些林清带来的食物,分男女各上了一辆马车休息。
马车里柔软又温暖,田芸娘并非没坐过这样好的马车,但感觉同以前完全不一样。
这次好像格外开心些。
马车颠簸着,几人一天一夜没睡了,很快就各自进入梦乡,下半夜抵达溪城,林清带来的人早就按照名册去抓人。
林清则是按照周毓的要求,亲自将他们带到了溪县地界。
溪县原本城门紧闭,可守城士兵只是听从杜县令的吩咐,可不敢有什么造反谋逆的心思,在看到林清带来的人以及出示的令牌之后,不敢有二话,直接打开了城门。
杜家无处可逃。
谢渊一行人进门时,杜县令正坐在杜家正屋,从白天一整天都没有搜到人开始,他心里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此刻看见谢渊等人,他心里悬着的大石头反而放下。
不同于杜县令的镇定,杜怀在看到芸娘的时候,眼里的恨意几乎凝为实质,他快步走上前,扬手就要打芸娘。
可他的巴掌还没落下,就被周毓直接攥住,用力一掰!
“啊!”
杜怀的惨叫声响起,周毓一点都没手下留情,直接把他手腕掰折了。
杜怀握着手腕呼痛,抬眸看芸娘的眼里却是恨意凛然。他当然知道事情败露,他怕是活不了了。
可是比起谢渊等人,他此刻甚至更恨田芸娘。
“为什么?”他看着田芸娘,眼中寒光闪烁,“为什么背叛我!你这个贱人!”
啪。
周毓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背叛你大爷,你强抢民女,罪不可赦,还在这跟我说背叛?”
“你能活到现在都是芸娘善良。”
杜怀被打的一个趔趄,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站定身体,眼睛泛着疯狂的红,直勾勾的盯着芸娘,好像要听她怎么说。
周毓怎么说他不在意。
他只想知道芸娘怎么说,他爱极了又恨极了这个女人。
他恨。
芸娘比他更恨,一双清凌凌的美目里全是恨意,看的杜怀的心都颤了下,“我恨你!”
芸娘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是你毁了我,我每时每刻都恨不能杀了你!”
杜怀愣了下,旋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贱人,你这个贱人。”
宋绵绵抬脚就踹了过去,杜怀被踹了个四脚朝天,模样狼狈,可他却只顾着笑,看起来像疯了。
“夫人。”
宋绵绵刚踹了一脚,身边就传来谢渊有些无奈的声音。
嗯?
她抬眸看去,眉梢轻挑,“怎么了?”
谢渊心疼的看着她,“下次这种活儿让我来,脚疼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