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大师莫测高深地道:“既然是女施主要找的人,那便是有缘人。
“既是有缘人,那便无需女施主劳心劳力地去寻找。”
宋安安瞠目结舌地解读一下他的内容,然后道:“大师,您的意思是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我只要仰着头,这么呆呆地站着,那饼就能掉到我的嘴里来?”
无尘大师又来一句“阿弥陀佛”,“女施主说笑了,所谓有缘人自然无需努力就能来到身边,兴许女施主要找的人都已经离女施主很近了。”
宋安安想了想,“好吧!您是得道高僧,您说的都有道理,我听您的便是。”
听了无尘大师的,她以后就爽了——直接躺平。
反正是有缘人,肯定会与她相遇的。
她看看柳老夫人,又道:“大师,那个柳老夫人,我真的是她女儿的转世吗?”
“如假包换。”
“可是,年龄对不上啊!”
“两个时空的运转不同,年龄对不上也属正常。”
宋安安审视着他,“您没有说谎?”
“没有。”
“那你说一句:我若说谎,便天打雷劈!”
说到底,宋安安就是持怀疑的态度。
“阿弥陀佛!”无尘大师相当严肃地提醒,“女施主不同于旁人,可千万不能与人随意发誓打赌。”
宋安安补一句:“否则就会被天打雷劈?”
“阿弥陀佛!”无尘大师不讲真相,转回到柳老夫人那边去。
当着众人的面,无尘大师又道了一遍。
于是,众人就都知道宋安安乃是柳老夫人当年那个突然死掉的女儿的转世了。
街上围观之人了解了这事,无不震惊——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神奇之事。
不过,由于前来做法的是护国寺的无尘大师,且是无尘大师亲口说,便没有人怀疑了。
无尘大师德高望重,还道法高深,他既然说了,那就一定是真的。
柳老夫人抱着宋安安,老泪纵横。
宋安安半信半疑地拍拍柳老夫人的脊背,安慰道:“老夫人不可激动,身体要紧。”
国公府众人返回去。
老国公沉默不语,前院那边的人全都阴沉着脸,没有一个好脸色。
唯有柳老夫人院里的人都在为柳老夫人感到高兴。
柳老夫人想让宋安安回到自己身边。
无尘大师点了一个良辰吉日,让柳老夫人在七天后认女。
言语中,压根就不是收干女儿,而是直接认亲女儿。
换了一具身体而已,只要还是那个灵魂,柳老夫人就愿意认。
忙到傍晚之时送无尘大师离开,宋安安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找到机会,她赶紧问云嬷嬷:“云嬷嬷,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昨天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想找无尘大师编一个借口呢!”
云嬷嬷喜不自胜地道:“说实话,老奴去找无尘大师之时,想的和姑娘说的一样,结果无尘大师掐指一算,姑娘还真就是小姐的转世。”
经无尘大师的口确认后,她现在不称宋安安为“安娘子”,就连对自己的自称也变了。
“真的?”
“老奴发誓,此事千真万确,没有一点做假。”
宋安安仰望西天夕阳,将那懵逼的状态持续了半盏茶时分后,道:“我突然找到了前世的娘,这事儿……太神奇了,我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了。”
假装是一回事,真实又是另一回事。
她可以假装,却是不太能接受。
云嬷嬷脸上堆着笑容,“姑娘一时无法接受,那就慢慢地接受。
“总归是真的,可不要让老夫人伤心啊!
“不瞒你说,自从小姐十八年前去世后,老夫人就没有一天开心过了。”
对她来说,且莫说是真的,就算是假的,只要能哄得老夫人开心,她也愿意当成真的来处理。
前院那边。
以老国公为首的一家子坐在厅中,气氛压制。
刘婵衣心中装不住事,没忍住地打破沉默。
“怎么会是宋安安呢?这简直就是故意来与我们作对的。”
宋安安拿了她一万五千两银子,她还在想着怎么弄死宋安安呢!没成想就遇到了这事。
黄老夫人也是发言:“简直是太荒唐了,哪有什么投胎转世?莫不成是柳氏故意想整什么幺蛾子?”
哪怕过了几十年,她与柳老夫人还是水火不融。
老国公皱着灰白的眉毛,“话是无尘大师说出来的,想是假不了。”
黄老夫人面色一恼,“这么说你还想去认那个死了多年又投胎转世的女儿不成?”
老国公狡辩:“我可没有这样说。”
黄老夫人鼻中一哼,“你是没有这样说,可你就是这样想的。”
老国公瞥她一眼,不想多说。
黄老夫人冷着脸,“柳氏准备认女儿了,你可得想个法子来阻拦。”
“她想认便认吧!”老国公没多想。
黄老夫人声音拨高:“她想认就认?你以为真的只是认女儿这么简单吗?
“柳氏一旦认了女儿,往后这国公府指不定得发生多少事端呢!”
有些话不明说出来,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柳老夫人的身体不好,瞧着已是快入土之人,她一旦死了,那她的财产就都是国公府的。
倘若她认了女儿,把财产给了那个所谓的转世投胎的女儿,那国公府的损失岂不是很大吗?
冯氏道:“母亲所言极是,可得想个法子来阻止嫡母。”
黄老夫人看看她,想到什么,又咽了下去。
有些话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
左右聚在一起议论不出什么来,她干脆把冯氏喊到自己的院里去。
“要想杜绝此事发生,要么柳氏死,要么宋小娘子死。”黄老夫人开口就直入主题。
冯氏道:“母亲和我想到一处去了。为了咱们国公府,绝不容许嫡母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
黄老夫人点点头,“你知道便去安排,越快越好。”
冯氏沉吟着摇头,“自从刘楚月死了后,嫡母就与我们这边断了来往,且随时提防着我们,要想动手,恐怕不太容易得逞。”
黄老夫人道:“那个叫宋安安的是外地来的吧?外地来的应该比较容易一点。”
“确实如此,那儿媳这就去安排。”
二人商量好后,冯氏便脸色沉重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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