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等他有什么动作,莫愁师太就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手中抱着一堆经书,听到温姒的哭声后,立刻快步走到温姒的床前。
“怎么回事?是哪儿疼了?”
莫愁师太赶紧放下经书,上前一个动作隔开北辰渊,然后就将正在床上委屈的温姒给抱入怀中。
她用自己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擦拭着温姒脸颊上的泪水,心疼道:“没事没事,为师给你看过了,额头上的伤不会留疤,身上的伤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还有眼睛也是,过两天就好了,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
温姒感受到那只小心翼翼的手掌,下意识的就贴上去蹭了蹭。
因为她想起了,以前娘亲还在的时候,每次她哭了,也是这般将她抱在怀中哄的。
北辰渊在一旁对这一幕看了一眼又一眼。
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莫愁师太,无忧她因为这两天背不了经书,怕耽误之后的祈福仪式。”
他一出声,成功的破坏了师徒二人之间的气氛。
莫愁师太板着脸瞥了他一眼,但说话却带着三分温和的对温姒道:“不用担心,为师带了祈福的经书,你若要背,为师可以念给你听。”
温姒蒙蒙的眼睛顿时一亮。
对了,还有这个办法可以试试!
不过就是要辛苦师父两天了。
莫愁师太抚着温姒背后的头发,仿佛知道她会想什么一样,无声的笑了笑。
“不要怕麻烦为师,你是为师最小的弟子,也是身兼重任,为国祈福的圣女,为师护你帮你也是应该的。”
温姒心中动容,“谢谢师父。”
有了莫愁师太的帮忙,温姒背诵祈福经文的压力顿时小了很多。
在莫愁师太把北辰渊撵走后,师徒二人立刻开始背经书。
莫愁师太念一句,温姒就跟着背一句。
被撵出来的北辰渊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声音。
直到他的副将高耀出现,站在不远处冲着他一顿挤眉弄眼时——
北辰渊:“……”
他抬脚走过去,俊脸上表情臭臭的:“挤眉弄眼的做甚,有什么话就说。”
高耀嘿嘿笑了一下,看了看里头的殿门,“王爷,那位圣女殿下醒了吗?”
北辰渊没直接说,只扫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谁让你打听的?”
高耀满脸无辜,“没人让属下打听,这不是进宫的时候,属下在外面瞧见了那镇国公府的人嘛。”
他解释说:“镇国公和他的大儿子都在外面守着,看样子是打算一直等,不等到里头那位圣女殿下醒来,估计是不会走了。”
北辰渊一脸冷漠,“哦,是吗,那就让他们一直等着吧。”
连自己儿子都管教不好,那有的是人替他管教。
何况那丫头才刚哭过。
北辰渊这会儿是半点也不想回去破坏她的心情。
所以北辰渊特意吩咐了这宫殿中人,不准任何人将圣女已醒的消息透露出去。
等温权勝父子终于知道温姒醒来的消息时,已经又过了两天。
*
上了年纪的温权勝在宫外守了两天后,到底还是有些熬不住,在温长韫的劝说下回了府。
可父子二人刚回到镇国公府,没想到宫内就立刻来了消息。
说福明圣女就在刚才醒了。
卡的这么准的时间,简直就像是在故意折磨他们一样。
同样有些疲惫的温长韫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小五这丫头可真是会折腾人。”
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醒。
要不是他先前看到过被温子宸打成重伤的温姒,只怕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早就已经醒了。
知道儿子在想什么的温权勝却是冷笑一声,“她温姒还没那个胆子敢与为父对着干,这背后只怕是另有其人。”
温长韫一愣,“父亲的意思是?”
“除了他北辰渊,这朝中还能有谁?”
温权勝表情冰冷,眼神犀利,“此人雷霆手段,仗着有陛下纵容,行事无比霸道。”
尤其是在打压他们镇国公府的时候。
北辰渊向来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这次我们温家在他手上栽了大跟头,若不是温姒那个不像话的丫头,把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你二弟也不至于被关进大牢。”
温权勝十分清楚。
就温子宸擅闯水月观这一点,杖责之类的处罚都自然是逃不了。
但本不应该闹到进大牢这个地步。
会变成今天这样,在温权勝看来,全都是因为温姒。
“父亲不用担心老二,儿子已经让老三去大牢中打点了几次,想来老二在里头不会有什么大事。”
“就算有事,那也是他应得的。”
温权勝对于老二这个儿子,同样没有留什么情面。
毕竟说到底,温姒有错,他温子宸也同样有错!
温权勝颇为不耐道:“等之后老二接回来之后,你这个大哥必须好好管教管教他,这种事情若是再敢有下一次,你跟老二便一起去跪祠堂。”
说到最后,就连温长韫也挨了温权勝的呵斥。
温长韫从来不敢反驳自己的父亲,只能老实受着。
不过在犹豫了一会儿后,他到底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先前的疑虑。
“父亲,儿子总觉得此事或许另有蹊跷。”
温权勝扫了他一眼,却没有打断他。
温长韫瞬间明白,恐怕父亲心中也和他想的一样。
他立马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父亲你看,老二虽然平日里也是个暴躁冲动的性子,但至少平日里也是有些分寸,所以以前从来没有惹出过这么大的事,而这次却突然闯下了如此大祸。”
温长韫边皱眉说着,边给温权勝沏了一杯茶。
温权勝淡淡的喝了一口,吐出三个字:“继续说。”
温长韫点点头,继续道:“儿子觉得,若不是真发生了什么让老二怒火难压的事,想来他是不可能如此冲动的。”
可惜先前他们问了老二好几次,他却半句话也不肯说。
以至于温权勝和温长韫都无法替他求情,只能让他硬挨了八十大板。
现在再次想起,温长韫觉得还是应该查清楚。
或许知道了真正的问题后,他们才好去找温姒说个明白。
温权勝放下茶盏,屈指敲了敲桌面,随后微微眯了眯双眸,“为父记得,那日老三老四都在家,只有玥儿去了一趟水月观,是或不是?”
温长韫一顿,“是。”
“去把玥儿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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