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心递给她锦帕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露出的指尖上有好几个被针扎过的针眼。
温姒扫了一眼便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我说了,我早就已经不恨你了,你又何必做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安岚心苦笑道:“不,至少对我来说,现在能将它送给你的话那就是有意义的,而今后我的人生应该不会再有任何意义。”
沉默的气氛蔓延许久。
可惜最后温姒还是没有收下她的锦帕。
“怎么还在这里站着?”
刚安排好黑旗军的北辰渊回到后就看到这一幕。
他上前,无声的隔开温姒与安岚心。
面朝温姒关心道:“这会儿外面更深露重,还是赶紧进去吧,免得待会儿着凉了。”
北辰渊一番催促下,把温姒给带了进去。
站在原地没动的安岚心转头盯着用自己身形挡住了温姒的北辰渊。
那一刻,她眼底划过一抹如淬了毒一般的狠厉之色。
这个该死的男人。
不,他不能死。
还得继续利用他才行。
咬牙咽下恶意的安岚心将锦帕收起,转身便径直离开了这里。
而在她离开的时候,安岚心并没有发现原本已经走了进去的北辰渊却忽然转头,狼一般锐利的目光扫了她一眼。
回到房间后,温姒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直到外头敲门,原来是北辰渊叫人送了热水进来。
她这才收回心神,换下衣服,用那些热水泡了个澡,好好的放松了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泡的有些太舒服,这一夜她竟梦到了前世。
这个梦里并不是她以前的记忆。
而是一段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画面。
梦里出现的场景是个鸟语花香的地方,清净,安宁,如世外桃源。
就在她放空心神欣赏那样的美景时,一道瘦长的身影忽然出现,那人手里提着一个装了不少纸钱的篮子,走到她视野正前方,俯身蹲下。
对方这一蹲,温姒就看清了她的脸。
是安岚心,却又不像安岚心。
因为梦里的她太瘦了,瘦得两颊凹陷,仿佛皮包骨头一般,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蹲下后就开始在温姒跟前,上香燃烛烧纸钱。
烧完之后,一直没说话的安岚心才缓缓开口,说了一句话——
“阿姒,你看你,多傻啊,将心都掏给那些人了,可到最后帮你收敛尸骨的却是我这个你最恨的人。”
她伸手抚摸着墓碑,轻轻笑道:“我帮你改了名字,以后就叫兰姒吧,好听,下辈子可别再投胎到温家了,你啊,根本就斗不过他们。”
“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他们……杀……”
意识一点一点在抽离,梦散了,温姒听不清了。
她不知道安岚心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也忘了梦里的一切。
“怎么今天这么心不在焉的?”
桌上,北辰渊忽然伸手用手背碰了一下温姒的额头。
下一秒,他就皱眉道:“有点烫,应当是着凉了。”
温姒眨了眨眼睛,有些迷糊道:“难怪我今早起来总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北辰渊无奈道:“都发烧了,不晕才怪,我去叫人去给你请个大夫来。”
温姒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就是大夫。”
北辰渊微微挑眉,“不是说医者不自医吗?”
“倒也不至于连这么小病也治不了。”
温姒就这么坐在那儿,先给自己扎了一针,感觉脑子清醒后,就又自己给自己把了把脉。
“小问题,吃点药就好。”
那样子就好像在给人看病似的。
北辰渊笑得不行,“好好,那无忧神医快开药吧,我去给你抓药来。”
“这也不用,我带来的药里恰好都有。”
行,都自己备齐了。
“那熬药总该我去了吧,不然我怕你晕乎乎的拿不稳,到时候药罐摔了是小,可别把你自己给烫着了。”
温姒听着有道理,便将开出的药方交给他。
“那就有劳摄政王殿下啦。”
北辰渊说他去,就真是他去,全程都没让其他人沾手。
他让温姒回了房间抓紧时间又休息了一会儿,半个时辰后,药一熬好,他们便接着启程。
从金州城出发到潞州两天路程,路上他们没再耽搁半分。
温姒虽然生了病的,但也不想耽搁时间,所以催促着北辰渊一再加速。
以至于到了潞州的时候,温姒右脚刚下马车,下一秒人就倒了。
吓得原本来迎接他们的官员一顿哇哇大叫。
“圣女殿下!”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
北辰渊反应极快,及时扶住温姒,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快步送进了空房间中,然后立刻叫人请来大夫,给温姒看病。
但他刚从里面出来时就听见有人在说——
“怎么办,圣女殿下怎么也倒了?该不会圣女殿下在来的路上也染上疫了吧?!”
有官员看到这一幕,顿时害怕的猜测。
“闭嘴!”
北辰渊凌厉的目光冷冷扫过他们,“圣女殿下为了尽快赶到潞州,为此不惜日夜兼程,这才生病倒下,你等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一句,休怪本王剑不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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