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李泌这种隐居世外的局外人,能真正做到旁观者清,指出一条明路。”

刘恒话音落下,萧何等大汉群臣,脸上不由露出惊奇表情。

这位代王的回答,出乎意料。

刘邦一拍大腿,哈哈大笑。

“说得好,好一个旁观者清!”

刘邦心中火热,转头看着金幕。

快,告诉朕。

恒儿的答案,究竟是对,还是错!

金幕中,皇帝李亨和李泌两人坐在后院,面前摆放着酒菜。

李亨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李先生,如今条件有限,还请见谅。”

“等夺回长安,朕在两仪殿之中招待你!”

李泌摇了摇头,轻笑道:

“草民得见天颜,已然三生有幸,陛下不必如此。”

李亨眉头一扬,道:

“对了,忘了你现在还是白身呢。”

“这样吧,朕封你一个中书令,如何?”

站在李亨身后伺候着的宦官李辅国闻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中书令?

那可是大唐中书省、乃至三省六部的最高长官,是大唐宰相之首!

李林甫和杨国忠,之前做的就是中书令。

现在,李亨居然要把李泌一个毫无功名的白身直接提拔成中书令?

这种信任和恩宠,简直就是……

李辅国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李泌摆了摆手,正色道:

“陛下误会了,臣此番出山,只是想为大唐尽一份力,并无任何对官职的渴求。”

“好了陛下,不如我等先说正事,如何?”

李亨点了点头,带着期盼开口。

“李先生,朕究竟如何才能夺回大唐,灭了安禄山那奸贼?”

李泌笑了笑,伸出右手手掌,先是掌心朝上,然后又掌心朝下。

李亨愕然道:

“先生的意思是?”

李泌微笑道:

“灭安禄山,易如反掌尔!”

李辅国站在后面,闻言不由扯动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这些个所谓的隐士,成天就知道说一些危言耸听的大话空谈,搞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实则满肚子草包,屁用也不顶!

李亨闻言,不但没有质疑,反而越加欢喜,道:

“还请先生教我!”

李泌伸手到酒杯之中,蘸了酒水,在面前的桌子上画了一副非常简易的地图。

“陛下请看,这是安禄山如今所在之处,这是另外一股叛军史思明。”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是叛军最近的进攻路线。”

“陛下看出什么了吗?”

李亨一脸茫然。

这特么能看出啥?

但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维持的,李亨沉吟片刻,道:

“安禄山占领长安之后,他的重心似乎开始转向江淮地区了。”

“至于河北方向,史思明应该也没什么进取心,只求守住范阳、卢龙等叛军老巢。”

李泌笑道:

“陛下果然慧眼如炬。安禄山此獠,这般举动,已然注定败亡了。”

李亨越发傻眼。

不是,长安洛阳都在安禄山手中呢,怎么就注定了?

朕嘴里天天喊着安禄山必死无疑,心里其实一点底气都没有。

你怎么比朕这个大唐皇帝还要肯定呢?

李泌微笑道:

“其实安禄山若是真想要建立新王朝,最佳的进军路线应该是……”

说着,李泌又画了一条新路线。

李亨仔细看着这条新路线,突然脸色一变。

“进攻灵武?”

李泌点了点头,道:

“对。安禄山的最佳方针,并不是去攻击什么江淮之地,而是应该派遣一支骑兵精锐,一路追击陛下。”

“如今太上皇逃往巴蜀,世人皆知此乃死守不出之意也。中原、关中百姓得知这个消息,便会觉得朝廷不敢反攻,或许也就此从了安禄山,当了伪燕政权的顺民。”

“但陛下坐镇灵武,世人便知,大唐朝廷胆气犹在,依旧愿意和叛贼决一死战。”

李泌说到这里,微笑看着李亨。

“陛下的身上,便是整个大唐的气运,和天下所有忠于大唐臣民的士气啊!”

“只要杀了陛下,大唐气运和臣民士气必尽数散尽,那安禄山就真有希望灭亡大唐,建立新王朝了。”

李亨目瞪口呆,一时间无言以对。

原来朕这个自封的皇帝,现在已经这么重要了?

就连身后的李辅国,也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渐渐竖起了双耳。

李泌微笑抚着胡须:

“安禄山不追击陛下,这便是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说来也巧,草民这一次路过长安时,正好是长安沦陷之后。”

“陛下可知,那些叛军在长安城之中做什么?”

李亨其实很不想知道,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他们在朕的长安城里做什么?”

李泌淡淡道:

“杀人,分赃。草民进入长安之后发现,有许多叛军竟然还因为分赃不均而大打出手,自相残杀。”

“这般军队,和打家劫舍的贼匪何异?”

“若是安禄山能率领这种军队夺取天下,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宦官李辅国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李泌。

这家伙进了贼人占领的长安城,竟然没死?

嗯,一定是嘴皮子太厉害了,吹牛镇住了那些无法无天的叛军。

李亨听到李泌的话之后,不免心中多出几分信心,道:

“那朕接下来要怎么做?”

李泌抚须,笑着开口。

“天下大事,非李泌所能尽知也。”

“但草民可以断定,不出二年,天下必无寇矣!”

“陛下如今所要做的,就是……”

李泌伸手,又一次地蘸了酒水,在桌案上划出了两条长长的线路。

“依草民之计,安、史不但死无全尸,大唐亦可绝此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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