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将来九泉之下,你我姐妹还有何面目去见历朝历代的先帝!”

一旁朱翊钧闻言又抬起了头,似懂非懂地看了一眼两位娘亲。

李太后瞪了一眼朱翊钧。

“皇帝,还不赶紧做功课!”

朱翊钧身体颤抖一下,赶忙低头继续奋笔疾书。

直至黄昏日落,完成功课、用过晚膳的朱翊钧才在诸多太监宫人们的簇拥下,回归自己寝殿。

走在路上,朱翊钧突然轻声自语。

“若用舍予夺,不由朝廷,朕将何以治天下!”

画面一转,已经是大明例行朝会。

群臣齐聚会极门外,各自凑成小圈子,窃窃私语。

“今日的朝会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啊,人这么多?”

“那可不?听说早两日宫里两位太后就发下旨意,内阁、五府、六部等在京之人,务必到场!”

“高仪高阁老怎么没来?他可是三辅臣之一啊。”

“高仪阁老都重病多日,有半个月没上朝了,据说也是时日无多。”

“你们说今天是为了什么事?”

“还能为的什么,自然就是高拱高柱国上奏希望能将批红权收归内阁之事。”

“此事若成,将来总算不用看到那些太监阉人的嘴脸了。”

“也不好说,陛下年幼,内阁擅权,难道就是好事了?国少主疑啊!”

张居正和几名相熟的大臣站在一旁,闲聊着最近的一些事情,表情颇为淡然。

作为内阁首辅的高拱,却有些心神不定。

这一次的朝会突然扩大规模,高拱事先却并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他也是老政治家了,自然能从中品出几分不对。

沉吟片刻,高拱大步走到张居正的面前。

“张阁老,可否谈谈?”

张居正闻言,赶忙和其他几人道了个不是,跟随高拱走到一旁。

高拱看着张居正,正色道:

“张阁老,待会若是冯保那阉人向老夫发难,还请张阁老念在昔日承诺之谊,助老夫一次。”

张居正心中,顿时回忆起了一幅画面。

两人其实在翰林院之中就认识了。

当时高拱是翰林院侍讲学士,时不时就能在皇帝面前讲经,是领导。

而张居正是翰林院普通学士,是高拱的下属。

两人在翰林院之中也曾经讨论国事,痛陈嘉靖朝的弊病。

也曾对酒当歌,立下诺言。

“将来若你我皆入阁,必定守望相助,为大明开创一番新气象!”

张居正表情复杂,轻声点头。

“高阁老放心,你我终究是同道中人。”

高拱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

“有张阁老的支持,老夫无所畏惧了!”

片刻后,会极门打开了。

群臣收起心思,依照各自次序,鱼贯而入。

在会极门面前的广场处,这就是皇帝朱翊钧和两位太后举行朝会之地。

君臣见礼过后,李太后和陈太后对视一眼,随后朝着身边的太监王榛点了点头。

王榛立刻手捧一份圣旨,对着走到群臣面前。

“今有两位太后、陛下旨意,群臣听旨!”

群臣闻言,都是一惊。

还没议事呢,旨意都已经写好了。

这是要出大事啊!

但此刻旨意不明,自然也不会有人敢开口说什么。

包括高拱在内,群臣都是肃然听旨。

王榛高声宣读:

“今有大学士高拱专权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强夺自专,通不许皇帝主专。”

“不知他要何为?我母子三人惊惧不宁。”

“高拱着回籍闲住,不许停留!”(圣旨原文)

这份旨意不过短短三句话,却如晴天霹雳,于在场文武百官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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