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当学习魏征、海瑞等先贤作为榜样,一定要规劝陛下重回正道,绝对不能让三皇子朱常洵成为大明储君!”
御史们热血沸腾,纷纷将官帽摔在桌子上。
“李兄,我等与你一起!”
“若做不成此事,干这个御史还有什么意思!”
“言官言官,连话都不敢讲,不如回家种地去,还读甚圣贤书?”
【朱翊钧在短暂的罢朝期间,严厉的惩治了一批上奏折的言官和臣子。】
【这第二次出手的力度甚至要胜于当年他打击张居正余孽的力度。】
朱翊钧放下朱笔,冷笑着。
“来,你们不是想要和朕斗吗?”
“朕倒要看看,大明究竟有多少不把官帽子当一回事的蠢材。”
“尽管都过来,朕满足你们就是了!”
【然而,朱翊钧很快就发现,他错了。】
【被免去官职,送入大牢,流放边疆的官员固然是络绎不绝,但每当有一批官员被惩处,就会有数倍的奏章送入宫中。】
【到了最后,甚至连广东琼州地区的县令,也不忘记在当地禀报灾情的奏折后面附上一句“请立皇长子为大明储君。】
朱翊钧心态彻底炸裂,直接把手中毛笔扔了出去。
“这该死的琼州南蛮子,他自己的崖县受灾了,作为父母官不想着怎么赈灾,竟然还掺和到这种破事里来?”
“朕要把他流……”
朱翊钧说到这里,表情突然变得古怪。
在大明放弃了交趾之后,琼州崖县就已经是大明陆地的最南端流放地了。
在崖县当县令的官员,还能流放到哪去?
把极南之地的官员流放到极北、极西去,又有什么意义?
在朱翊钧的面前,司礼监大太监张鲸战战兢兢地开口。
“陛下,这些文人读书读傻了,咱们要不……先不和他一般见识?”
朱翊钧冷哼一声,缓缓开口。
“明日朝会依旧罢朝!”
【万历十四年前,朱翊钧就已经出现了懈怠,偶尔不理朝政。】
【到万历十七年,围绕着立储一案的“国本”之争,朱翊钧彻底被惹怒。】
【从此,朱翊钧不再举行任何朝会,不接见大臣、不亲行时享太庙、长期不搞经筵日讲、不及时处理大臣奏疏,以这种方式作为对大臣们支持皇长子朱常洛的反抗。】
【于此同时,朱翊钧还对内阁首辅申时行施加了巨大的压力,申时行配合司礼监下辖的东厂、锦衣卫,对那些还敢上奏折支持朱常洛的人进行镇压。】
【朱翊钧心中有一个想法,他觉得自己既然能扳倒童年时的两大阴影张居正和冯保,就一定也能实现自己的愿望,让郑贵妃所生的三皇子朱常洛成为太子,以及将来的大明皇帝。】
【然而朱翊钧却忘记了一句早在周朝时就已经流传的话。】
金幕中,猛然出现了八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这一天,内阁首辅申时行来到都察院,打算和左都御史、右都御史商议一些事情。
可他才刚刚走进都察院,就被一群年轻的御史堵住了。
“申阁老,你作为内阁首辅,在这种关系到国本的大事上都不懂规劝陛下吗?”
“申时行,亏你还是状元之才,你连一点文人的气节都没有,只知道逢迎陛下吗?”
“杨廷和大人若是知道将来有你这样的内阁首辅,怕是要气得活过来了!”
“申时行,当不了内阁首辅就滚蛋,退位让贤,给更有骨气的阁老来当!”
御史,作为大明言官最能打嘴炮,最敢骂人的官员,这一刻展露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就连内阁首辅申时行,也只能在这群言官的咒骂指责下落荒而逃。
不仅如此,申时行很快还遭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巨大压力。
从家乡,对申时行有养育教导之恩的舅家徐家以及申家本家纷纷写信前来,要求申时行端正立场,站在天下读书人这边。
在政坛上,申时行及其亲信、子侄等被大明官员各种孤立,举步维艰。
就连申时行本人也遭受了来自御史台的猛烈弹劾,声称其人德不配位,应该立刻辞职回家。
【这场来自大明政坛各方的熊熊大火,虽然对朱翊钧的皇权无计可施,却将内阁首辅申时行打得狼狈不堪,几乎身败名裂。】
【随着事情的进展,更加惊人的变故出现了。】
【六科廊,这个原本属于朱翊钧臂膀,负责牵制弹劾百官,和御史台从来不对路的皇帝直属机构,同样也加入了大明文武百官的行列。】
【六科廊二十二位给事中联名上奏,弹劾申时行在国本之事上渎职,要求朱翊钧昭告天下,立皇长子朱常洛为储君!】
【申时行不得已之下,只能再度向朱翊钧上奏,请求朱翊钧将之前留中的所有关于储君人选之事奏折进行批示,并公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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