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的轰鸣声很快响起,炮弹接连落下。
这些船只都是普普通通的民船,船上压根就没有什么大炮之类的武器。
不过几分钟时间,所有的船只都被击沉,没入水中。
张祥赶忙叮嘱道:
“你们都看好了,绝对不能留一个活口!”
【就这样,堂堂大明兵部侍郎程峋以及堵胤锡的家人们,竟然在还没有离开大明临时都城肇庆府范围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被炮击沉船,死于江中。】
由于这件事情并未留下活口,堵胤锡直到几天后告辞永历皇帝朱由榔,路经此地时,才从当地的地方官口中得知前几日有船只被击沉,下游百姓捞到穿着大明官府的尸体并报给当地官府之事。
心生不妙感觉的堵胤锡赶忙前去辨认尸体,果然从中发现了自己的家人,以及程峋的尸体。
这下子,堵胤锡真可谓悲从中来,一夜白头。
“翟式耜,李元胤,你们竟然这样都下得了手!!!”
堵胤锡泪流满面,仰天狂吼。
【堵胤锡立刻上奏章给永历皇帝朱由榔,弹劾翟式耜、李元胤等人的行为。】
【然而懦弱的朱由榔甚至拿这两名臣子毫无办法,这件事情竟然就此不了了之,连一个交代都没有。】
历朝皇帝看到这里,无不愤怒。
【汉高祖刘邦:太恶心了,这翟式耜和李元胤还是人吗?同朝为官,就因为政见不合便做到这种地步?】
【汉武帝刘彻:翟式耜李元胤这种废物,纵然再忠诚又有什么用?大明有这种所谓的忠臣,不亡国才怪呢!】
【唐太宗李世民:朕现在真的有点看不下去了,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隋文帝杨坚:堂堂朝廷兵部侍郎,竟然在首都京畿之地被谋害,这翟式耜和李元胤心中还有一点国法,还有一点对皇帝的尊重吗?】
【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所以你们知道了吧?大清的天下,说白了一方面是多尔衮的确有些能力,另外一方面主要还是你们大明君臣能送啊!】
【明太祖朱元璋:朕必杀此二獠之先祖全族!】
翟式耜和李元胤这种行为,是任何一个皇帝都无法容忍的。
排挤、打压政敌,也就算了。
对皇帝来说,臣子们不团结、内斗,也并不是什么离谱的事情。
但内斗到了连家人都不放过,甚至直接用军队从物理角度谋杀对方,这就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
这已经彻底触犯到了禁忌!
【秦始皇嬴政:法律,是一个国家的准绳。皇帝违反法律,尚且要承担责任。翟式耜、李元胤违反法律,竟然毫发无伤?】
【周太祖武则天:呵呵呵,这朱由榔也是废物一个,朕看他必然是一个亡国之君!】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堵胤锡擦干眼泪,一路前往南宁。
为什么不去梧州?因为梧州那边的军队之前可是和忠贞营发生过战斗的。
堵胤锡和忠贞营之间的关系天下皆知,按照翟式耜、李元胤等人不择手段的做事方式来看,若堵胤锡就带着身边这千把人前往梧州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梧州总兵叶承恩攻杀!
但当堵胤锡抵达南宁时,又一件意外事情发生了。
“兴国公死了?”(李过前不久在堵胤锡的力荐下被封为大明兴国公。)
堵胤锡看着面前李过的灵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直以来,李过对堵胤锡都是非常尊重的。
荆州之败后,李过撤入湖北山区,本已经对明廷彻底失望,但在堵胤锡登门拜访后还是义无反顾地出兵反攻湖南。
若非何腾蛟要抢功,李过早已帮堵胤锡拿下长沙。
后来济尔哈朗南下,李过败退广西,一路过来也尽量避免和当地明军发生冲突,就是不想给在朝廷的堵胤锡惹麻烦。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死在了如此关键的时间点,对堵胤锡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在吊唁完李过之后,堵胤锡召集忠贞营将领们,希望他们能一起出兵。
众人沉默片刻,看向高一功。
李过死后,高一功就成为忠贞营当之无愧的大哥。
高一功叹息一声,缓缓道:
“堵大人,我能明白你希望收复大明旧山河的消息。”
“但这些年的征战,这么多老兄弟的去世,我真的累了,不想再打仗了。”
堵胤锡劝说道:
“勋国公(南明朝廷给高一功的封号),眼下的情况,纵然咱们不北伐,建奴难道就会放过我们吗?”
“我堵某人的家小、朋友、亲戚,何尝又不是因为各种意外而亡?”
“可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奋斗啊。”
“只有打退了建奴,所有人才能有太平日子过!”
高一功沉默良久,开口道:
“刘国昌,你领兵负责护送堵大人前往梧州就任。”
“至于出兵的事情,堵大人且容我等再考虑一段时间吧。”
堵胤锡叹息良久,只能离开。
等他离开后,另外一名忠贞营大将刘希尧开口道:
“老高,你为何不告知堵大人那件事情?”
原来,这段时间去世的并不只有李过,还有前营大将田虎,后营大将张能。
高一功等人心中其实已经怀疑,可能是陈邦傅或者是其他南明官员暗中在进行投毒!
高一功缓缓道:
“眼下我们没有证据,怎么证明?”
“也有可能如大夫所言,老李、老田他们真的就是因为水土不服生病,所以才……”
“唉,总之,先让弟兄们再休整一段时间吧。”
镜头到了堵胤锡这边。
此时的堵胤锡脸色极度苍白憔悴,病容恹恹,躺在床榻上。
【在接连遭遇了政敌迫害,家人遇难,李过去世忠贞营不愿出兵三个巨大的打击后,堵胤锡终于不堪重负,于行军至浔州时病倒。】
他挣扎着起身,写了最后一篇给永历皇帝朱由榔的奏折。
“……昨西上横邑,感疫大重,一病不起,遂快群腹。”
“臣但恨以万死不死之身,不能为皇上毕命疆场,而死于枕席,是为恨也。”
“臣死之后,愿为厉鬼以杀贼。”
“伏乞皇上拣任老成,用图恢复。”
“如国家大事,有李元胤、刘湘客、袁彭年、金堡、丁时魁、蒙正发六人做皇上腹心,成败可虞,祖宗有灵,实鉴临之。”
“臣死矣,不胜余憾云。”
写完这份奏折,堵胤锡泪流满面,长叹一声,无力地倒在了床榻上。
【就这样,南明少傅兼太子太师、文渊阁大学士、吏部尚书兼兵部尚书、总督各省军务堵胤锡,死在了致力于抗击满清的路上。】
金幕中,缓缓浮现一首诗。
《哭卢思马二首选一》
丹心报国气如虹,争羡书生万里功。
养士百年凭一战,筹边三策仗元戎。
燕颌已矣身难赎,马革嗟哉恨不穷。
遥望将军酣战处,贾庄落日起悲风。
在这首诗的最后,作者的名字也缓缓浮现。
【本诗作者:堵胤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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