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专业,则可能被选入地方提刑按察使司,县丞,乃至刑部,大理寺跟都察院。
因才施用,根据个人所长分配职位。
这才算得上是选贤任能的真谛。
哇……
哇哇……
河对岸,几个昨晚畅饮过头的书生,脸色铁青,踉跄地冲出狭窄的小巷,直奔河边,瘫倒在地,不住地干呕。
朱允熥嘴角微扬,但神色却逐渐变得凝重。
自洪武25年起,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积累与调配资源。
而这次重返京城,亦是怀揣同样的打算。
对根本制度的变革,也应提上日程了。
户籍制度,选官制度,宗室管理,文武平衡,货币流通……
这些才是决定大明未来的根本。
前方的路,还长得很呢。
朱允熥在心中无声地感慨,旋即转身,向着那仍在轻拨琴弦的绿荷姑娘摆手。
绿荷身姿曼妙,丰胸细腰,臀部挺翘。
她微微一笑,袅袅婷婷地移到了他的跟前。
“公子有何吩咐?”
朱允熥淡然一笑,“你是哪里人呀?”
朱允熥可没那种规劝风尘女子从良的嗜好,说不准这话一出口,反被人当作痴儿。
他今日不过是闲来无事,想找点乐子。
心血来潮,想跟这位身材火辣到让人喷血的绿荷姑娘谈谈人生。
咚咚!
话未出口,敲门声却不期而至。
朱允熥眉头微蹙,目光投向正襟危坐于茶桌旁,满脸通红的刘远跟周豪。
见他俩欲起身却背部佝偻的模样,料定这两位一时半会儿是站不起来了。
进入青楼大门,皇亲贵胄,随从护卫,统统都只是男人。
朱允熥轻轻抬手,示意那两个还想起身去开门的家伙坐好。
咚咚!
外面的敲门声急促而坚定,却无人出声。
绿荷姑娘正要迈步迎客,却被朱允熥一把拽住。
咔一声,门开了。
不过眨眼之间。
啪。
门又迅速地关上了。
朱允熥一脸紧张,四处瞅瞅,随即故作镇定,拉起门外的人,闪进了隔壁空房间。
转身间,他神色古怪地盯着眼前男扮女装的徐妙锦。
“姨……”
“哎呀,真巧。”
“徐娘子,你也是来喝茶放松吗?”
自洪武26年,徐妙锦从交趾回京后,这是二人的第一次重逢。
竟发生在秦淮河畔这风月场所。
朱允熥只好硬着头皮,堆起笑脸,打起了招呼。
徐妙锦面容平静,“殿下可听说了京城最近流传的那些风言风语?”
若非有消息传来,她绝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这家伙真是太可恶了。
回京了不先找自己,居然跑到这种……这种不堪的地方来。
朱允熥一愣,随即殷勤地为徐妙锦倒水泡茶,还想伸手请她坐下,却被徐妙锦轻轻避开,自顾自地优雅落座。
朱允熥眨眨眼,小声嘀咕。
“锦娘子不是在神烈山为家人祈福吗,怎会知道京城里的这些闲言碎语?”
打从去年徐妙锦返回京城,她就斗胆向惠妃娘娘进言,请求前往神圣的神烈山,于马皇后陵墓之前,为大明江山祈福。
出乎所有人意料,惠妃娘娘居然点头应允了。
自那以后,中山王府的三小姐徐妙锦便常驻神烈山。
日复一日,在马皇后灵位前,虔诚地为大明祈求安宁繁荣。
而徐妙静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那人怎么总能摆出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
相比之下,自己一听说神烈山的事情,就立刻心神不宁,生怕他又闹出什么乱子。
真是冤家。
徐妙静轻叹一口气,“殿下昨日向朝廷发了文书,要在民间寻找物件?”
朱允熥微微颔首,趁势拉过一把椅子,硬是挤到徐妙静身旁坐下。
两腿分开,恰好卡在她的腿两侧。
“锦姐姐,你听到了些什么风声吗?”
徐妙静心头一紧,双手下意识地握成拳,双腿也暗暗并拢。
不给他任何“亲近”的机会。
然而,脸颊却不争气地泛起了红晕。
这家伙,竟这般厚脸皮地喊她姐姐。
就在快要羞愤交加时,徐妙静强作镇定:“你离我远点,我呼吸不过来了……”
朱允熥对此视若无睹,膝盖还故意轻蹭着。
徐妙静全身紧绷,胸口因怒气和无奈而剧烈起伏,眼中似有泪光闪烁,狠狠瞪了朱允熥一眼。
对于他,徐妙静真是毫无办法。
“城中盛传,殿下发文书寻物,寻得者赏万金,封侯拜爵。”
朱允熥眉毛猛地一拧,连腿上那点小动作都戛然而止,转头静静望向徐妙锦。
“这风声啥时候起来的?”
徐妙锦轻轻呼了口气,顺势往后躲了躲,“今早城门一开,话儿就传开了。”
她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虽然是从城里传出来的,但我住在神烈山,家里人每天下山买菜,他们在出城路上听百姓聊起的……”
“我也就是无意间听说了,想着得赶紧告诉你一声。”
可朱允熥好像根本没听见,眉头紧锁。
徐妙锦满脸疑惑,便又压低声音道。
“百姓嘛,哪里有利往哪儿凑,这谣言要是再这么传下去,直隶地区怕是要乱套了。眼看着春耕快收尾,接着就是双抢季节,若不及时控制,对殿下的名声可不太好哦。”
岂止是不太好那么简单。
朱允熥轻声叹了口气。
要不是昨天朱高炽在一旁说明,他这会儿估计还在琢磨怎么提高大明田地的产量呢,哪能这么快反应过来。
可这谣言,和他昨天提的悬赏几乎如出一辙。
莫非是高炽,尚炳他们泄露的?
还是解缙或是夏原吉干的?
朱允熥心头灵光一闪,随即暗暗否定了这个想法。
若是高炽干的,昨天何必好心提醒呢?
解缙和夏原吉更不可能,这事与他们的利益和追求背道而驰。
至于尚炳嘛……
朱允熥直接略过了这个选项。
他神色一正,望向徐妙锦。
“劳烦姐姐特意进城告诉我这事。”
话音刚落,朱允熥便站起身,迈向门外。
徐妙锦在后边紧皱眉头跟着起身,忧虑问道:“你要去干嘛?”
一时间,她因内心的焦虑,忘了两人间的客套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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