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如今作为刑部尚书,刑部一切大小事物都绕不开他。
虽说刑部大牢的管理不需要一部尚书亲自过问,但若是刑部大牢里真出了大案,那苏怀绝对脱不了干系,至少一个失察之罪是跑不了的。
好在他刚刚上任,其中又牵扯到了皇子的外家,若是能及时发现问题并解决,那至少可以功过相抵,免受牵连。
这也是叶清岚为何一定要找苏怀。
刑部大牢这件事,由他牵头揭露,那是最好的。
一来他不属于任何一位皇子的阵营,由他揭露出来不涉及到党争,更加有说服力。
二来,苏家实力雄厚,苏怀本身如今更是前途无量,他又有能量可以与不惧萧既的皇子身份,秉公处理。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使叶清岚免于暴露,也等于给萧既竖起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萧既看似随和实际心胸狭隘,此事之后必然不可能再拉拢苏怀。
“苏大人,此事是我偶然发现,这种现象必然不是偶然。”
苏怀听魏曦说了来龙去脉,悚然一惊!
他虽说如今接任了尚书之位。
但不代表他这个位子就此坐稳了。起码当初跟他争夺这个位置的刑部右侍郎孙成思就一直在想法子抓他的错处。
“你的意思是说,刑部大牢里很有可能有收受贿赂,滥用死刑的情况?”
“恐怕还不只滥用私刑。”
若是轻的罪责可以从重惩罚,那么重案犯呢?
若是上下打点好了,说不定重案犯在牢里的日子能比在外面还舒适。
“倘若真如我们所想,那国家律法就成了个笑话了。”
本身刑罚就是为了教化和威慑,若是用银子就可以随意更改刑罚,那这天下哪还有公理正义可言呢?
“此事,恐怕还需详查。”
“所以我才来找大人,此事恐怕不是典狱官一人能承担,他既没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么大本事。恐怕刑部下属官员还有其余人参与其中。”
苏怀眉头紧皱,陷入沉思当中。
魏曦没说刑部典狱官与萧既的关系,这些事不需他说,只要苏怀稍加留意就会知道。他若提起反而显得刻意。
魏曦点到即止,话既带到,当即提出告辞。
苏怀也没有虚留。
魏曦能特地留下来提醒他一句,他心中感激。但他与他却最好不要有明面上的过多交集。
魏曦低调出了苏府。
他的小厮当即从暗处现身。
魏曦有两名贴身的小厮。明面上是侍候他日常起居,实际也是贴身保护他的安全。
两名小厮是一对双生子,一个叫招财,一个叫进宝。
兄弟俩虽然长相相同,但招财机灵活跃,进宝沉默寡言。
这两个人俱是魏曦的得力帮手,而且俩人默契惊人,常常能起到意料不到的作用。
主仆三人边走,招财边向魏曦回禀。
“主子,查清楚了。那老汉偷的药渣,是江宁侯府的。老汉之妻赵婆子生了病,但家贫无钱医治,卖了家里的口粮好不容易凑够了大夫的诊金,诊出来是消渴症。”
消渴症在时下被称为富贵病。
一是患此病者,多是因生活富足,饮食过多营养过剩。
二是患此病需长期服药,一般人家根本负担不起昂贵的医药费用。
“看明白了病,可是却无钱抓药,因此就有人给老汉出主意,让他打听大户人家哪家有患消渴症的病人,让他去捡人家的药渣煎来给赵婆子服用。”
“虽说药效肯定要打折扣,但聊胜于无。”
魏曦皱眉:“给他出主意的人可查了?有没有问题?”
“查过了,没有问题。那人是老汉的邻居。其实说起来,穷苦百姓治不起病,这种捡拾大户人家药渣的事常有发生。运气好的,能捡回一条命,也有运气差的,药不对症,或者药渣里没有药效,最终一命呜呼的。”
魏曦冷笑一声:“果然朱门酒肉臭。”
大夏朝立朝至今不过百多年,弘光帝是萧氏皇朝的第四代帝王,可他看着,这王朝,分明已有衰败之相。
大概是弘光帝过于不择手段的夺嫡史给了几个儿子错误的示范。
如今弘光帝成年的几个皇子,个个一门心思的盯着那张龙椅。
植党营私,党同伐异。
没有一个人把百姓疾苦放在心上。反而视人命如草芥,将百姓的性命,看得比猫狗还不如。
更是搞的朝野上下乌烟瘴气。
偏偏弘光帝还放任几个儿子的争斗。
简直自取灭亡。
“不过是捡拾些不要的药渣,江宁侯府为何那么大反应?”
他们打点刑部大牢的银子,绝对比老汉捡拾的药渣要值钱多了。
那药渣有什么见不得人?
值当他们如此大动干戈污人偷窃还不够,还想害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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