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是什么人,当初在元隆寺,人家小姐不过背后表达了对萧既的担忧,她就能拿簪子毁了人家的脸。如今叶清佩明晃晃的在她面前“勾搭”萧既,她要能放过她就怪了。
叶清岚作壁上观。
大概是因为萧既在场,所以长宁虽然面色阴沉,倒没有当场发作。反而顺着萧既的话,安排众人进了船舱。
皇家画舫毕竟不同于民间规制,处处体现着奢华靡丽。在叶清岚看来,这间待客用的厢房,比得上云海楼最豪华的雅间了。
不过叶清岚上一世是见惯了皇家这种高高在上的奢华的,所以并不大惊小怪。倒是叶清佩,几乎被这奢华迷了眼,一时没有收住目光。
长宁鄙夷地瞥了眼叶清佩那副没见过世面的贪婪嘴脸,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叶清岚介绍说那是她的庶姐。
在长宁眼里,那就是不值得一提的下等人。
慢说现在叶家已经不复存在,就是当年叶家在的时候,叶清佩也不过就是个七品小官的庶女,说起来,都比不上她身边的大宫女有脸面。
就连有县主身份又有镇远侯府撑腰的叶清岚她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叶清佩这样的。
她给身边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不动声色的撤走了一把椅子。
待萧既和长宁落座后,就只剩一把椅子了。
长宁像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对叶清岚示意:“坐啊!莫非等着本宫亲自引你入席不成?”
叶清岚从容落座。
这样一来,除了在旁边侍候的宫女和丫鬟,就只有叶清佩是站着的了。
叶清佩尴尬地站在原地。
期期艾艾的目光又向萧既看去。
叶清岚心里暗暗发笑,心想叶清佩平日里也算是个精明人,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表现得像是个给正房上眼药的小妾似的?
她这一眼一眼的,以为旁边都是瞎子吗?
还是仗着与萧既的那层关系,开始有恃无恐了?
萧既蹙了蹙眉,他此时也看出长宁有几分故意刁难叶清佩的意思了。
但他又不好直接为叶清佩出头。
一来,他今天本来主要目的就是叶清岚,自然分得清主次。二来,他也隐约察觉到长宁似乎对与他有关系的女子有些莫名的敌意。
想到上次在王府长宁闯到他寝房那一次,她的反应也很激烈。
但若就此不管叶清佩,她对他又还有用处,而且他已经在她身上投入了那么些银子,总不能就此打了水漂。
萧既看向叶清岚。
他不好明目张胆的为叶清佩出头,叶清岚这个做妹妹的,哪怕为了在自己面前显示自己的善良不也应当出言维护吗?
他自认为是在给叶清岚台阶下。
岂料叶清岚垂眸喝茶,根本一眼不与他对视。自然也收不到他的眉眼官司。
眼看叶清佩泫然欲泣,萧既终究有几分不忍。
而一直冷眼旁观的长宁,那面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了。
终是忍不住道:“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出身,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一身娼妓的做派!简直不堪入目。”
她这话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哪个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叶清佩脸色难看。
此时也终于意识到长宁对她的鄙夷和不悦。
叶清佩想起上次在诚王府,长宁能径直闯入萧既的寝房,可见这对虽然不是亲兄妹,但关系想必不如表面淡漠,不然今日萧既也不会借着长宁的名头请叶清岚游湖。
毕竟是未来的小姑,长宁身份贵重又深得弘光帝欢心,此时让她瞧低了自己不是好事。
因此即便长宁已经将她比作娼妓,她却不敢计较。只能装傻假装没有听懂。
目光一转,见叶清岚坐在座位上,恬静地喝茶,心中暗恨,就想将她拉下水。
她咬了咬唇,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妹妹,今日是你非要邀我作陪,怎的如今又将我放在一旁不理?”
叶清岚垂眸冷笑。
她这位好姐姐,虽说这一世来看,大多数时候不算精明,但是在算计她陷害她上头,那可真是天赋异禀。
不过既然叶清佩不仁,那就不能怪她不义了。
演戏嘛,谁还不是把好手了。
她最近戏瘾正足。
叶清岚故作天真的眨巴眨巴眼:“三姐,我以为我这是成人之美。毕竟,我跟诚王殿下素无交集,他突然邀约,我回去思考了很久才想明白殿下的用意,殿下必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说三姐帮殿下开了好几间店铺,又时常出入诚王府,想必很得殿下看重。所以妹妹想着,殿下恐怕就是想借着我打掩护邀约三姐姐呢!有我这个妹妹在,旁人也不至于过多猜测不是。”
叶清岚本身年纪就小,扮起这种天真无知口无遮拦的小姑娘简直手到擒来。而且她素有草包之名,一直也没机会洗脱,所以犯个傻、“说错话”那不是很正常的嘛!
果然,她这话一出口,在场其他三人齐齐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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