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就想放弃,忽然有个光团子说了声:“墙上那画——”
空间里一静。
夜溪立即敏感追问:“什么画?在哪里?”
光团子们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许久,有个苍老声音道:“给她看吧,一剑门研究了这么多代也没研究个啥出来,说不定,这小女娃是有缘人。”
然后,那些光团就排成一队引着夜溪往前走。
金锋一颗心都要提起来,问空空:“这一剑门的人,啊不,是神识,怎么这么大方?”
空空也有些愣神:“就是呢,我们又不是一剑门的弟子。”
金锋的新师傅哼了声,道:“我们一剑门可不是敝帚自珍的小门小派,修士修的是什么?修的是心。沉迷于权势地位财富,岂不是蒙了心窍因小失大。等你们修为高了,境界也提升了,会越来越觉得门派门派,对低阶弟子是保护,对高阶修士却有些束缚了。”
不过是说的好听,都是经年的老妖怪,个个心思深得很。一剑门好好的没被灭,忽然送进来三个不是自家门派的人,而且人家落落大方眼神不带算计,恭敬不恭敬,傲慢不傲慢的,跟逛街买东西似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八成是一剑门有啥事求着人。不就是剑法嘛,又不是给了就没了,给了就给了呗。
只是靖阳那小子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金锋:“所以,各位前辈对我们才这么大方,现在甚至把一剑门的秘密都暴露出来?”
血刀魔哈哈大笑,震得金锋脑袋一跳一跳的。
“我倒巴不得你那个师姐把壁画参透出来,然后教给一剑门,总比一剑门死守着看不懂要强。”
好开明的前辈。
夜溪随着光团走,半天,周围一亮,震惊无比。
只见眼前是拱形的山顶内壁,陈旧的彩绘,绘着不同人形,看得出,这是一个人在炼什么功法,但有些姿势实在太诡异,比如,谁见过一个人把自己沿着嘴巴肚脐一条线对折的?胸骨允许吗?头骨允许吗?
夜溪看一眼就道:“这不是人。”
光团子们一愣:“那是什么?”
“鬼啊。鬼的身体是虚幻的,才能这么折来折去吧。”
光团无语:“我们早这样猜想过,但不是!这壁画我们很肯定,是人,人!”
“你们看不懂?”
“唉,是啊。”
夜溪不解:“那这东西是谁留下?没留个解释什么的?”
“太久了,没有人知道来历,只知道这是一套很厉害的剑法。”
“女娃子好好看,能不能明白?”
夜溪哭笑不得:“明白啥呀?我总不能把自己劈成两边折起来吧。”说着在额头上比划。
哪怕她是不怕没了身躯的丧尸王呢,她的脑袋可也受不得这样的折腾啊。
“不行,我弄不来这个。”
吞天却悄悄道:“把这个弄走,我知道这是什么。”
夜溪惊悚:“你知道我也不炼。”
吞天:“你等一等,把这些壁画全看一遍,我和无归合伙翻译一下,要是对你没用,咱们再走。”
夜溪黑线,我都把话说死了,你又要我翻台。
无归:“试一试嘛,我觉得这些字有问题。”
夜溪无语,除了人形,她只看见花纹了,哪里来的字。
“咳,那个,我觉得这画似乎有些…古怪,你们让我看一看。”
光团子惊讶。
“能看懂?”
“有缘人?”
“看出啥了?”
“那招咋练?”
夜溪只觉得耳朵都要炸了,堵着俩耳洞,嚷嚷:“等我看完再说,这画太大了,看不来。”
光团子瞬间安静。
“你看你看。”
“好好看。”
还相当体贴的把周围空间全点亮了。
夜溪贴着壁画一寸一寸的扫描。
光团子们静静的激动着,把空空和金锋与夜溪隔开。
“嘘,不要打扰一个认真钻研的人。”
空空切了声,忽然想起自家师傅和师兄。
拉着一个淡绿色的光团软语娇声:“前辈,我们还有一个师兄呢,您帮我们师兄也挑一部合适的剑法好不好?”
淡绿色光团又气又笑:“你们几个不是一剑门的弟子进来,我们二话不说慷慨相赠了,怎么,不在场的人还要沾这个便宜?”
空空摇着光团撒娇:“我师兄在灭魔城杀魔呢,没法儿来嘛,前辈,看在我师兄多么的正义且正直的份上,帮我师兄挑一部嘛。”
那光团一辈子都没收过女徒弟,被个小女娃一撒娇,不知怎么拒绝的好。
“咳咳,他人不在,没法挑。”
“可我在呀,我说嘛。我师兄呀,长得可好呀,这么说吧,天下没有比我更漂亮的女修,也没有比他更漂亮的男修。”
光团一抖,不愧是被霓雪选中的人,怎么一开口就是说面皮,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少被天雷劈一道吗?
空空觉得夜溪还要许久时间,便从自己记事开始起,把萧宝宝履历生平吧吧吧道来。
她长得美,声音好听,说话又绘声绘色讲的跟众人亲眼看见似的,不多时,就把光团子都吸引到自己周围,全听她讲故事。
后来,想修炼的金锋也被她的话吸引,支着脑袋听萧宝宝的趣事。
这一讲,讲得外头的朝辰站不住了,怎么还不出来?
门主听了他的回报,哼唧哼唧浑身无力,还不出来?得了自家的机缘了呗。这会儿他肠子都绿了,早知道该把朝辰也送进去的。
空空故事讲完,夜溪的壁画还没看完。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嘛前辈们,我师兄是不是很出色?”
“唔唔唔,挺好。”众光团应付两声,小姑娘讲的挺好,要是能留下来陪着说个话挺好。
“啊,想起来了。”空空想起什么,从戒子里翻了个玉佩出来。
“我师兄筑基那天,我给他留了个影像呢。”打入一道灵力,脸庞稚嫩意气风的萧宝宝就站立在众光团子之间,一身白衣,乌俊颜,唇角含笑。
本来不当回事儿的光团子们看在空空面上,才赏了一眼,可这一眼就挪不开了。
“这,这个长相…”
空空自豪道:“我师兄呀,前辈们说说,你们可见过比我师兄长得还好看的?”
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说话了,还真见过,不过——
空空直觉不对,眯了眯眼睛:“前辈们是不是要对我说什么?”
光团不说话。
蓦地,空空心一跳:“可是我师兄有什么不对?”
一道声音惊道:“你这女娃直觉真准。”
立即被几个光团撞飞出去。
瞎说什么呢。
空空不止着急,都要哭了,她知道修士越修炼到高阶,越能有几分观人之术。她先前说了那么多师兄的事,谁也没说个不好,可影像一放出,都不说话了,说师兄没不妥才奇怪。
“前辈们可看出什么,说出来呀,空空感激不尽,只要能为我师兄做些什么,让我肝脑涂地我也愿意。”
“唉,空空呀,你不要急,你也算咱们半个弟子了,你坐好了,咱们慢慢说。”
空空心急如焚,但也依言坐好了。
“咱从你话里听出来了,你师兄是个冷心冷情但又极重情的。”
空空点头,抹了抹眼:“是,我师兄只把我师傅还有我们三个放在心上,别人他是不在意的。”
“就是与他一起长大的同门,死在他面前也不在意?”
空空摇头:“这就夸张了,但同门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没我们重要便是了。怎么?这不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