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要是还不走,我就回去了。”姜心棠在马车前停了步,话是对他说,却不知在看什么地方,眼神空空的。
萧迟阔步下了台阶,到她面前。
她下意识又往后退了退。
等萧迟上了马车,她才上去,坐在离萧迟最远的位置。
萧迟见她坐下之后又在出神,呆呆的,他命手下改道去药庐。
贺大夫给姜心棠把完脉,告诉萧迟,“姑娘这是长期心头不畅,导致郁结于心,产生了负面的情绪,若再长此下去,怕是会出问题。”
萧迟皱眉,“说清楚点。”
贺大夫斗胆,“就是长期受到压迫,没有人身自由,又反抗无效,导致对生活失去了希望,若再继续这样下去,怕是连想轻生的念头都会有。”
萧迟听完,沉默,看向坐在窗边依旧在出神的姜心棠,片刻后才回头问:“该如何医治?”
“主要还是得让姑娘心情好起来…”
萧迟再度沉默,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搓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半晌后起身,“她喜欢在你这里,想学什么,你教她。”
说完直接离去。
姜心棠知道萧迟将她留下后,就在药庐帮忙。
有事情做,她心情舒朗许多。
与病人交流时,身上忧郁的气息不知不觉便消失。
傍晚萧迟来接她,看到她在给一个顽皮受了伤的小孩包扎伤口。
她蹲着,看起来娇弱柔软,但手脚麻利细致,边包扎还边哄着小孩,整个人透着一股干练灵动劲儿。
哪还有半点面对他时的空洞呆滞。
萧迟看了她几眼,便到旁侧的屋子里等她。
婢女去告诉姜心棠说王爷来了,姜心棠没理,去帮贺医女碾药,等她忙完,萧迟已经快喝完第三盏茶了。
她洗完手,去萧迟那边。
萧迟坐在窗前榻上,背后的窗外已是一片黑沉夜色,见她进来,他放下茶盏,动作随意又不失矜贵地抬眸说:“你再不忙完,我就要茶醉了。”
姜心棠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声音疏冷,“我又没让你喝。”
“忙了一天,反倒有精力跟我顶嘴了。”萧迟轻笑起身。
姜心棠转身先出屋子去。
萧迟跟在她身后阔步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萧迟带她去繁楼吃了饭,才回府去。
长公主身边的嬷嬷等候在府门口,见萧迟终于回来,请他去见长公主。
萧迟领着姜心棠便去了他母亲院里。
入了院子,姜心棠先给长公主行礼,之后萧迟为今早的事向他母亲赔罪。
“知错就好,为萧家开枝散叶,是你的责任。”长公主本还阴着脸,但儿子一道歉,她气便消得差不多了,抬起下巴,指了指院中,“外面那些,你挑两个回去。”
院中站着一排女子,萧迟和姜心棠进院时就看到了。
姜心棠万万没想到,这排女子竟是给萧迟安排的。
风水先生的话虽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长公主就怕萧迟真的是命中只有二子,嫡子之上还有个长子,所以在萧迟和西昭郡主成婚前,必需给他安排女人,把长子先给怀上。
见萧迟犹豫,长公主又沉了脸,“怎么,还得顾着她,连个女人都不敢要了?”
长公主现在对西昭郡主特不满,若是可以,这个准儿媳她想换掉。
但若把西昭郡主退货,必定得罪西北王。
梁国有四大异姓王:远东王、西北王、南昭王、北定王。
分别戍卫着梁国的东西南北疆域。
其他三王的兵马,虽远不能跟萧迟的北疆三十万兵马相比,但掌着梁国一方门户,也是极其重要的!
西北王此人,暗中摇摆不定,方太后那方一直想笼络他。
长公主会把西昭郡主放入儿媳人选中,除了家世容貌匹配外,也是存了笼络西北王的心思。
只要萧迟娶了西昭郡主,那西北王就与萧家绑定在一起了。
萧迟自己握着北疆三十万兵马,再得到西北王的助力,政权就更加稳固了!
萧迟不与西昭郡主议亲,西北王不一定会被方家笼络了去。
可如今议了亲,若把西昭郡主退货,西北王必定心生不满,倒向方氏集团,所以长公主对西昭郡主再不满,也得顾全大局接受。
但子嗣问题是底线!
“母亲的话,儿子不敢不尊。”今早已经忤逆了他母亲,萧迟适当退步,看向那排女子,挑了两个。
“伺候好王爷,若能为王爷诞下长子,本宫重重有赏。”长公主对萧迟挑中的两名女子说。
二女皆生得如花似玉,长公主千挑万选出来的,哪哪都差不了,声音软软地行礼说遵命,又偷偷望向萧迟,一脸娇羞。
萧迟与他母亲告辞,领着二女回院子去。
姜心棠已经麻木没有感觉,尽责尽职地把萧迟和他的两个女人送回他院子。
这件事西昭郡主很快就知道了,当天夜里就想到萧迟院里闹,不想萧迟临幸其他女人。
但被她身边的婆子死死劝住了。
可西昭郡主哪里真忍得住,第二日一大早就去了萧迟院里,恰好看到两个女人衣裳不整地从萧迟屋里出来。
西昭郡主气得扭头就走。
她入京这么久,之前长公主都没往萧迟院里塞女人,现在突然往萧迟院里塞女人,还不是也相信了风水先生的话,想让那些女人给萧迟生个长子,凌驾在她以后生的嫡子之上!
西昭郡主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气,突然招手让一个婆子过去,在婆子耳边交代了几句。
婆子大惊,“郡主不可!”
“有何不可,我和王爷迟早是要做夫妻的,本郡主只是把日子提前罢了!”只要跟萧迟做了真实的夫妻,萧迟就没理由拒绝她了,她就可以每晚都去他那里,不给其他女人机会!
婆子还是劝,“之前两件事,长公主已经对郡主您心有不满,若不是王爷与他母亲对抗解除了禁足,郡主您还在禁足呢,可千万不能再…”
可婆子不劝说还好,一劝说,西昭郡主更加有底气和不担心了。
她改风水,杀萧迟未出世的孩子,都撒撒娇,萧迟就不忍再责怪她,还为了她跟他母亲对抗。
那她要是跟他做了真正的夫妻,他又怎会怪罪她用的那一点点小手段呢?
只会更宠她!
西昭郡主越分析,越一点都不担心,命令婆子,“快去!”
婆子劝不了西昭郡主,只得去。
当夜萧迟回府来,西昭郡主便端了一份她亲自熬的汤到萧迟书房去。
萧迟喝完没一会,浑身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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