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什么?”

嬴政忽然说道,“杀了赵高,那胡亥呢?”

“这……”

听到嬴政的话,内史腾一惊,赶紧低头。

杀一个赵高容易,但,杀胡亥?

那就不能说了,毕竟,胡亥是公子,是嬴政的儿子啊!

“朕既然假装驾崩,就是想要看看身后到底会有多少宵小之辈会蹦跶出来!”

嬴政喝了一声,心里,却是一直想着,他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那个梦。

梦里,祖宗集体显灵,一次次的告诉他,说他驾崩之后,大秦会因始皇死而天下崩,到时候什么妖魔鬼怪都会冒出来,几世的基业都会葬送殆尽。

嬴政想着,大秦亡国,必然不可能是小事,那到时候,祸根重重,自己既要看扶苏有没有这个匡扶天下的本事,同时,也不能一有一点风吹草动,就马上亲自露面,亲自出手阻止。

否则的话,那该冒出来的东西,还会照样藏下去,直到他真的驾崩了,才会露出来,成为扶苏不可能跨过去的大坎!

“既然他们想闹,那就先由着他们闹。”

嬴政眯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李斯,你就见机行事,假装同意,看看他们到底会怎么对待扶苏,而满朝文武,又会作何动静?”

“陛下……”

李斯听了,一脸惶恐道,“只怕赵高逆贼,会忍不住下毒手啊!到时候,臣该怎么办?”

“你就假装顺从他们的意思。”

嬴政冷声说道,“朕会派人暗中盯防,保护扶苏!而只要你能第一时间把事情都禀报了,最后不管如何,朕都会赦你无罪。朕就是要看看,假如朕真的驾崩了,这大秦,究竟会怎么样?他们,究竟都会干什么?尤其是扶苏,他,早晚都要面对这一切,他早晚,都得支棱起来啊!”

没错,假死,就要假死的真切一点!

不能一有点动静就马上亲自出面出手,毕竟他早晚的真的会驾崩,难道到时候,还能奢望自己复活了,再帮助扶苏解决一次又一次的难题吗?

“诺!”

听到嬴政如此决策,李斯只好继续顺从。

“赵高?胡亥?”

等李斯离开之后,嬴政在地宫中,忍不住眉头紧锁,面色阴沉,“朕未曾想到,贴身宦官,还有朕的爱子,竟敢有这么大的歹心,敢谋朝篡位!”

“派人盯紧李斯。”

嬴政又下令说道,“他胆敢有任何异动,朕,也就没办法再念及旧情了!这赵高方才的一番话,的确的字字切中要害,朕都不能确定,如无朕,李斯究竟会不会心动!”

“诺!”

内史腾听罢,也领命离去。

而嬴政也是一阵叹息,“扶苏啊扶苏,你一定得硬气起来啊,如果这样的小坎坷,都能难得住你,这以后,可该怎么办啊?不过你如此仁厚,哪怕是像老四那么发疯的兄弟,你应该也会继续善待他吧?”

想到这里,嬴政一阵可惜。

因为原本嬴高,也是很有脑子的人。

嬴政对这样的儿子,是又忧又喜。

喜的是自己的儿子有能力和心智给自己长脸,忧的是,其他儿子越有能力,就可能越有野心。

万一他们到时候对扶苏不服,想尽办法想要争夺权势,再让别人钻了空子,那可该如何是好?

结果没想到,嬴高直接大病了一场,然后疯了?

“赵大人?”

“哎呀?李相?”

赵高也没想到,李斯竟然这么快就想通了?

这快的,都让赵高感觉十分的意外。

“李相,您来这是……”

赵高说着挥手,让身边所有的人,全都退下,退了个干净。

“赵大人,方才,你一番金玉良言,李斯想了想,觉得的确很有道理。”

李斯将那封没有加盖印玺的遗诏拿了出来,“我李斯,是被先皇赏识,才得到了如今的一切,先皇的意愿,就是大秦能按照他的计划,继续执行法家治国的国策,李斯,首先要忠于陛下,忠于社稷,然后,才能忠于新皇,否则,百年之后,又有什么颜面,去见陛下呢?”

“哎呀,李相,您说的正是啊!”

赵高听了,不禁狂喜,心说你李斯贪图富贵也就得了,竟然还整的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出来?

糊弄鬼呢?

不过,不管以什么借口理由,只要他肯站队到自己和胡亥这边,赵高悬着的心,就能放下一大半了!

接下来,只要扶苏死了,蒙恬和蒙毅死了,那赵高才能把一整颗悬着的心,都放下。

赵高之所以非让扶苏死,其实更是希望蒙恬和蒙毅死。

无他,因为之前赵高犯罪,嬴政生气,把他交给蒙毅处置,蒙毅刚正不阿,判处赵高死刑,结果嬴政又消气了,亲自赦免了赵高。

之后,赵高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却因此对蒙毅恨之入骨,心里想着以后陛下没了,蒙毅因为扶苏得势,会不会拿他赵高的命杀鸡儆猴,来彰显自己刚正不阿的形象?

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性命可就由不得赵高了。

所以,赵高想要活,蒙毅必须死!

而只要扶苏上位,蒙毅必然得势,赵高位卑言轻的,可不敢冒这个险。

因此,他才想要想方设法,阻止扶苏登基,而扶持和自己关系非凡的胡亥。

“李相,如今事不宜迟,当早下决断!”

赵高说道,“我速去请胡亥公子,大家一起商议?”

“好,好!“

李斯马上说道,“自然得听胡亥公子怎么说了!”

“李相稍等!来人,看酒!”

赵高出去,让心腹把胡亥给请来。

胡亥来到,看到李斯,禁不住激动说道,“李相,你要助朕登基吗?”

嗯?

听到胡亥的话,李斯心说,你特么还没登基呢,说个屁的朕字?

“十八公子,现在还需得慎言啊。”

赵高赶紧劝道,“您现在还不是皇帝,不能称朕。”

“哎,这又何妨?”

胡亥听了,却是不以为意的说道,“反正,我早晚都是要当皇帝的!如今父皇都死了!”

“驾崩,殿下,那是驾崩,可不能说死啊。”

赵高听了,赶紧劝道。

“对对对,不是驾崩,是死……不是,是驾崩,不是死。”

胡亥听了,也赶紧改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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