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不瞧瞧,我们二房仅有我娘一位平妻,还是在嫡母前头入的府。我娘去了,这些年,我父亲可曾纳过一个妾?嫡母何曾受过妾室的委屈?这满京城里谁不笑话她?叫大伯哥的妾室,压得抬不起头,连带着在祖母跟前儿也不得宠。”
“祖母偏心,多疼大房,瞧不见我们二房的好!我嫡母安分守己,与我父亲一般,祖母给什么便要什么,从不争抢,到祖母这便成了妥妥的算计。今日祖母生气也好,罚我也罢,二房的委屈,嫡母和父亲不敢说,我敢说!祖母若不信,大可去各家府里打听打听去,看看裴仪说错一个字没有!”
这一通话,明里暗着指责承宣伯夫人偏心。
裴仪红着脸,穿着粗气,站在堂上,怒瞪承宣伯夫人。
承宣伯夫人被孙女骂得心虚,面色柔和下来,瞧着愤愤不平的裴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众人不知道她所想,以为盛怒,均不敢出声。
堂上一片寂静。
末了,还是裴仪开口,语声柔和不少:“祖母,如今二姐姐是要入东宫的,不论姐姐做得好,还是不好,总归是浪口风尖上的人。二房受些委屈,实在算不得什么,您不为我们考虑,总要为二姐姐考虑。”
“若将来,有人散布谣言,说什么伯府的姨娘,仗着生养过太子嫔,竟敢掌管伯府中馈!说出去有碍姐姐名声!姐姐位越高,风险越大,对伯府的反噬也越大!祖母!伯府的门楣都系在您手上!您不能不理!”
承宣伯夫人立场动摇,犹豫着开口:“你的话不是没道理。”
“母亲!”步姨娘率先站出来,哭哭啼啼道:“都怪我不顶用,要是给华儿带来口舌,我真是死了罢了!”
话音才落,步姨娘猛地冲到柱子旁,梗着头往上撞!
若非裴碌反应快,一把拉住步姨娘,只怕步姨娘已撞上柱子。
裴仪冷笑,不愧是步姨娘,有两下子!
短时间内便想出招来。
糙虽糙,但是管用。
步姨娘不停地哭:“碌儿,放开娘,让我一头撞死在这里,一了百了!省得给你妹妹抹黑……”
“娘,你这是做什么?”裴华扑上来,紧紧抱住步姨娘。
步姨娘的哭声,哭到裴昌文心坎儿里,他再也受不住,走到步姨娘身边,揽过她:“死什么死,谁死了,你也不能死!”
步姨娘一把搂住裴昌文,靠在他身上嚎啕。
裴仪瞧着一家子的戏,心里赞叹好手段。但是今日,就算是她有三头六臂,也得放下中馈。
“母亲,”裴昌文犹豫着开口:“我想抬步氏为正妻,这样就没人再说什么。”
“不行!”承宣伯夫人还没说话,裴玉第一个跳出来,“我母亲是三媒六聘娶过来的正妻,她算哪门子妻?妾就是妾!”
“姚氏虽卧病,明面上到底是你的妻,一家子只有两位平妻,没有两位正妻一说。”承宣伯夫人正经说道。
“她卧病?她卧病还有理么?我要休妻!”裴昌文揽着步姨娘,梗着脖子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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