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裴仪不知是兴奋,还是惊讶。
“岂能有假?刘生瞧得分明,成片成片的剪草,一眼望去,瞧不见尽头。哦对了,瞧我这记性。”
姚氏扭身冲秋子伸手,“把东西给我。”
秋子递给姚氏一个香囊,姚氏从香囊里取出一颗草。
竟然是剪草!
裴仪捧在手中细细端详,这株植物,它的叶子,果然长得像一把剪刀。
“丝萝!”裴仪难掩兴奋,冲屋外嚎道。
丝萝闻声,走进来,不等她开口,裴仪先道:“太医院院判大人袁秉的住处,你可知道在哪?”
丝萝摇摇头。
“无碍,刘生认识,让他和丝萝一起去。”姚氏插话。
“不行,”裴仪不大放心,“刘生是熟头熟脸的人,人人知道他是您屋里的人,此事不能牵扯到您。”
“丝萝是你身边的丫头,府上谁不知晓。”姚氏心有疑惑,不遮不掩,直接说道。
“她可得是我的人,剪草都找到了,往后我同袁大人少不了联系。”
裴仪看见小餐桌上的豆腐,想起一人来,对丝萝说:“叫周达跟你一同去。”
姚氏恍然明白,裴仪举荐周家豆腐的原因。
原是想提拔自己人,裴仪这个孩子,年纪虽小,心思却不少。
裴仪从姚氏手中,揪出香囊,把手里的剪草塞进去,一并交给丝萝,又对姚氏谄媚地笑:“得求您一件事。”
姚氏听她嘴里说出‘求’这一字,会心一笑,“呦,还有你求我的时候呢,说来我听听。”
“我欠袁大人一份情,少不得需要些物件儿还礼,”裴仪犹犹豫豫地张口:“您知道,我屋里……”
话未完,姚氏笑声传遍整间屋子,“我当什么事,让你这般正经。好说!现如今我当家,这物件字画什么的,都由我做主。我这就回去,叫秋子取钥匙,开库房,寻两个物件儿给你过目。”
说罢,姚氏起身往外走。
“多谢夫人。”裴仪冲丝萝使眼色,示意她跟着姚氏一起去洒影居。
这事可拖不得。
丝萝呈物件儿回给裴仪瞧,一个白玛瑙碟子,还有一套青花瓷纹莲花样的茶盅。
不算贵重,却也不便宜,既上得了太医院的眼,也谈不上隆重。
如此,甚好。
姚氏当家,还是极好的。
两个时辰后,丝萝回来呈禀:“姑娘,袁大人确定,就是剪草。大人还说,一旦触摸剪草的根茎,切记要洗手。”
哦,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步姨娘的表弟步凡管理的庄子里,发现了剪草。而穆氏看似重病,实则中毒,所中之毒,正是剪草。
要是这件事翻到面上来,不知能不能坐实步姨娘。
裴仪筹谋半晌,觉得当下她若掀开此事,未必能一击即中。
不如,按下不表。
裴仪唤丝萝近身,“你让周达去铜陵街四尾巷寻贺云,让他暗访郊西的庄子,再查验一番。”
“姑娘信不过二夫人?”
“也不是,”裴仪蹙眉,“总归再查验一遍,我才放心。”
丝萝点头,明白裴仪的意思。
裴仪转念一想,贺云未必服她,未必尽心替她办事。她从抽屉里拿出关肃峥赠她的匕首,递到丝萝手里。
“若是贺云不肯,也不必多说,把这个交给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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