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轮圆月下,一位身材魁梧的将军在夜色里舞刀弄剑,汗洒满地。
累了,他坐在黄土高坡上,手捻腰间的羊脂玉佩。
今日,是她生辰,不知道他送到远方的礼物,她喜不喜欢。
“将军,我喜欢。”
裴仪的脸出现在他脑中,她又羞又涩,她笑,她哭……
满脑子都是她。
关肃峥干脆迎风躺下,以手帕遮面。
手帕之下,口唇张张合合,一个人的名字,被反复呢喃:“裴仪,裴仪……”
六月,裴华大婚。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迎亲的队伍,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浩浩荡荡。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好不热闹。
门前小厮来报,太子不曾亲自来接。
话说回来,今日,贤成伯之女郑海英,和裴华一道入东宫。
太子没有亲迎,在东宫等两位太子嫔入住。
裴仪没有去东宫观礼,随意扯了一个借口,在荣和堂凑完热闹便回到西府蕉客。
荣和堂和梦澜阁两边,听说裴仪不去,甚是欢喜。
他们恐裴仪去了生事。
次日晌午,裴仪去洒影居吃饭,人未进屋,先听到里头传出阵阵欢笑声。
丝萝打帘迎她进去,她看见裴希伏在桌上大笑,手里的碗险些跌碎;
裴玉蹲在地上,一面狂笑,一面叫嚷:“哈哈……肚子疼……哈哈哈。”
姚氏扶墙而立,一手撑墙,一手捂腰腹,垂头憋笑,憋也憋不住,“哎呦,不行……”
秋子躲在角落,捂嘴偷笑。
裴仪见众人笑得四仰八叉,疑道:“什么事,叫你们笑成这样?”
裴玉朝她伸手:“快拉我起来。”
“说了,我再拉你。”裴仪不理会裴玉的手,往一旁的圆凳上坐下。
“你拉我起来,我再告诉你。”
“秋子,你说!”
“昨儿二姑娘大喜,东宫发生一件趣事……”秋子话没说完,裴玉捂住她的嘴,笑道:“让我说,让我说。”
裴希抬起头,手指裴玉,对秋子说:“不许她说,我的肚子非疼死不可!”
“你说?”裴仪夺下她手里晃晃悠悠的碗。
“不行!我就要说!”
裴玉冲到裴仪跟前,也往圆凳上一坐,握住她的手就说:“昨儿,太子喝了不少酒,浑浑噩噩地走到二姐姐房里,当着喜娘丫头们的面,一口一个……”
裴玉做模做样,学醉酒的男人的音,粗喊:“海英呐,海英,孤的心肝宝贝,来,孤今晚好好疼你……”
姚氏和裴希发出一阵爆笑。
“好笑么?”裴仪百思不得其解。
“裴仪,你没明白。”
姚氏走过来,手搭在她肩上,“太子去了裴华屋里,把她认成郑氏,一屋子喜娘丫头们都听见了。太子掀开裴华的盖头,看清她的脸,甩甩衣袖,走了!”
“走了?没和裴华同房?”裴仪震惊。
“同什么房,太子在郑氏屋里过夜,一宿没出来。”
裴玉补话:“裴仪,你不知道,二姐姐的脸,拉得那么老长。让她平日在咱们面前耍威风!我还以为太子会多喜欢她,哼……”
“你们怎么知道这些?”
“满京城都知道,”裴希眨巴眨巴眼睛说:“就算是咱们不打听,也有人往咱们府里抵消息。”
前世,也发生了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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