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臣毅自认为数不多的温柔都给了惜君,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不算凶悍,但惜君却还是红了眼。
“我手劲大,伤着你了?”
萧臣毅有些迟疑的收回了揉惜君脑袋的手,看着抬起来的湿漉漉眼眸,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慌乱。
他武道精通,对力量的把控想来得心应手,但女人的皮肤薄,纵然是情事上放肆了一些也是红痕遍身,三五日方才消除。
在惜君的身上,他似乎总是不经意的失控。
“没有,王爷不曾,是婢妾自己娇气了。”
惜君被萧臣毅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给逗笑了,还带着水光的眼睛一笑,弯弯的好似月牙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而她这一开口,萧臣毅就觉察出了别扭的地方,是称呼。
“以后若是没有旁人在场,你我相称就好。”
男人说的很认真,惜君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应和下来。方才彼此之间都憋着一口气,尊称自称上难免一时不察。
这得亏是房间里只有自己和萧臣毅,若是落到了旁人的耳朵里便是丢了规矩。
“别权衡利弊了,这里是王府,权当是许你一个人的特例。”
有了之前的经验,萧臣毅可不敢再揉她的脑袋,生了亲近的心索性就用手臂轻轻的将人揽入怀中。
这算不算是甜言蜜语呢?
惜君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给闹的微微红了耳根,她龟缩似的微微点了点头,内心则是产生了奇妙的感觉。
这般自然又亲昵的互动,很像是爹娘之间的……
“多谢王爷。”
“先别记着谢,拿了我的好处,你总要有所表示吧?”
知道面前的人谨慎惯了,一时没有改过来,萧臣毅也不着急纠正,只是含着笑意索要起来。
惜君的面色微微一囧,心里嘀咕着自己是不是太好骗了,不过是给了一个小蜜枣,怎么就跟签了卖身契一般?
“王爷,这白日青天的……”
惜君虽说之前在青楼之类的烟花之地求过学,但哪怕是这些秦楼楚馆,也是傍晚甚至晚上才开张。
白日宣淫的事饶是她也有些拉不下脸,总觉得脸颊发烫。
萧臣毅环住惜君腰间的手有意的收紧了,只勒的惜君迫不得已抬起头,看见那张酡红的脸,男人的嘴角微微上钩。
“我在你眼睛里便是这般如狼似虎?我是在与你商量,日后避孕的事能不能不再做了?”
萧臣毅对子嗣的事情原本是不热衷的,且不说王府的女人大多都是因为利益才娶回来的。
单单是从长远来看,孩子的存在很容易成为挟持自己的一个手段,因此何淑宴体寒难以受孕,萧臣毅反而是放心的。
他也是真的以为自己会一直那么冷心冷情下去,但遇见了惜君以后,他的心态不知不觉发生了改变。
至少得知惜君有孕的时候,他那时候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也是真的将孩子的安全都囊括进了未来的打算之中。
这个念头一旦冒起来就像疯长的野草,一发不可收拾,那时他就惊觉自己对惜君的特殊。
“好,我们顺其自然。”
惜君知道自己会错了意,脸颊上的酡红逐渐淡了下来,有些羞涩的神情倒是没有变。
萧臣毅看的喉结微微动了动,头轻轻一低便想要一亲芳泽。
惜君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也含羞带怯的闭上了眼睛,睫羽随着心跳而微微发颤。
只是没等两个人如愿以偿,背靠着的大门就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春堂小心又带着忧虑的语气响起。
“王爷,主儿,小厨房的午膳已经好了……”
春堂可以摸着良心发誓,她真的没有破坏气氛的打算,只不过是看房里久久没有动静,这才有些担心。
萧臣毅没有松手,惜君也没有出声,显然两个人都有些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然而她们都低估了春堂衷心护主的心,眼看着厢房里安安静静的,敲门的声音反而有意的加重了一些。
无奈之下,惜君只能出声回应:“就来,你招呼着大伙儿先布菜吧。”
惜君的回答声分明就近在咫尺,几乎就只是隔着一扇门。
春堂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多半是瞎操心了。
厢房里的两个人再出门的时候,十指都是不自觉相扣的,这伉俪情深的模样,院子里的丫鬟们看在眼睛里,满是笑意。
“你这院子多了小厨房以后倒是越来越有烟火气了,今天在宫墙下看的舒心,不得多添一碗饭?”
萧臣毅亲自给惜君和自己盛了汤,他的动作是不拘小节的,出口的话却是吓死人的。
春堂那个小心脏好像坐过山车一样,刚刚还笑着呢,这会儿差点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惜君的鼻子轻轻一皱,看向萧臣毅的眼神之中带了一丝明晃晃的抱怨。
“我这院子里的丫鬟可胆小不经吓,王爷把我当猪养了?”
乱了,全乱了,这哪里是和王爷说话的口吻和语气,这下慌张的不单单只是一个春堂了。
就连端着菜从小厨房出来的银杏都是脚步一顿,她觉得自己跟的主儿挺聪慧的。难道是王妃倒台以后飘了?
“哪有你说话吓人,伶牙俐齿的。王妃的事,你怎么看?”
萧臣毅并没有怪罪,反而是将话题引到了何淑宴的身上。
了解了惜君的经历之后,萧臣毅确定何淑宴的生与死对惜君的意义都是不同的。
只不过皇帝并没有连同何国公一样下令处死何淑宴是常见的上位者笼络人心的手段。
他无意保下何淑宴,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又救了对方一命。
两个主子的话语显然都不是丫鬟们该听的,不需要春堂眼色,大伙儿就各自远离了用膳的镯子,各司其职。
“活着好,不活着怎么看国公府的落魄处境呢?”
惜君笑眯眯的就着萧臣毅的手,抿了一口汤,内心释然。
她一直以为死亡才是复仇的终点,但是刚刚与萧臣毅讲述事情来龙去脉的时候,她恍然惊觉:孤零零的活着才是真正折磨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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