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邀请她一起睡?
一定是她听错了!
虞晚觉得,要不就是她聋了,要不就是云觞傻了。
可偏偏这时候,身后又响起男人清冷的嗓音,“你想睡里面还是外边?”
虞晚瞳孔地震,猛地转头。
对上云觞平静淡漠的眼神。
跟他对视了三秒,虞晚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
云觞大概只是担心她又跑到隔壁去睡打扰到沈氏和云曦,或者她半夜睡在椅子上又滚下来打扰到他。
这才勉为其难的提出让她跟他一起睡。
对,一定是这样!
不就是个睡觉搭子吗,云觞一个古代人都不介意,她介意什么!
想到这,虞晚立马将椅子摆回去,拢了拢衣服朝云觞走过去,神色无比自然道:“行,那我睡外边。”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对彼此都没意思,睡在一起绝对不会发生什么事!
云觞的这张床要比虞晚靠窗的那张更大,本就是沈氏花了好些银子请村中木匠给他们做的婚床。
只是成婚后,云觞不愿意和原身睡在一张床上,原身才不得已在屋内加了一张小床。
云觞在里侧躺下,外边还空出了很大一块地方,睡下两个虞晚都绰绰有余。
虞晚悄悄舒了口气,在离云觞最远的位置躺下,紧挨着床沿。
她本来以为,枕边突然多了一个男人绝对难以入睡。
但几乎是她一沾枕头,就感觉到困意来袭,很快就睡的不省人事。
……
到四更天,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停了下来,只有水滴偶尔从屋檐掉落的嘀嗒声。
黑暗中,云觞睁开眼睛,眼底带着化不开的冷意。
他睡不着。
从虞晚躺在他身边开始,他脑海中就控制不住闪过一幕幕画面。
这些画面的主人公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虞晚。
短短几日,他仿佛已经忘记了曾经那个眼神总是带着几分阴霾,令他不喜的虞晚,只剩下现在这个眼神干净清澈,让他下意识地注目的她。
她到底,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他刚才,又为什么会允许她一起上床睡?
分明他以前极讨厌心术不正的虞晚。
云觞暗暗握紧了拳头,侧目看了眼身旁的人。
少女本是侧着身子背对他而睡的,但不知什么时候她翻身面向了他这边。
黯淡的光线下,云觞只能看清她的面部轮廓,还是跟从前一样的脸,但他莫名觉得,比起以前,现在的她睡着时,多了几分恬静温柔。
云觞就静静的看着,什么也没做。
然后他渐渐发现,虞晚似乎在朝着他靠近。
起初她只是轻轻动一下,也许是觉得冷,努力往被褥里钻。
可能效果不大,她开始下意识地寻找热源,凭着本能往温暖的地方靠近。
云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少女再动一下就要钻进他怀里,他也没有挪动一下或者将人叫醒。
直到怀中多了一具柔软的身体,云觞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眸光骤冷,伸手就想将人推开。
只推搡了几下,怀中的少女却突然反应剧烈的整个人缠在他身上!
她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腰,两只腿也紧紧缠住他的腿,好像缠绕在树上的菟丝花,紧紧攀附着寄主。
一股浓郁的花香从她身上散开,像是初夏时热烈开放的栀子花,气味浓烈,却让人欲罢不能。
云觞呼吸乱了一瞬。
他紧紧蹙眉,想要立刻将缠在他身上的少女推开,手还没碰到她,便感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一声极轻的呓语响起:“乖乖~别闹,我好困……”
云觞的动作顿住。
*
被刺目的阳光照在身上时,虞晚一下子醒了过来。
这一睁眼,她才发现自己睡到了内侧,而床上已经没了云觞的身影。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应该已经是早上七八点了,这个时候,云觞肯定已经回了书院。
虞晚抻了抻懒腰起床,一边穿衣裳一边回味昨夜做的梦。
她梦见了生病时养的那只大金毛乖乖。
大金毛性格温顺乖巧,十分通人性,她身体不好,一到冬日就手脚冰凉。
大金毛就经常守在她身边被她当做移动暖炉。
她喜欢将整个人埋进大金毛干净软乎的毛毛里,身上就会变得暖融融的,一点也不会觉得冷。
而昨天夜里,她梦见乖乖又给她当暖炉。
这是她穿书以来睡的最好的一觉。
虞晚将床和房间收拾好出门,看见沈氏在厨房那边忙碌。
沈氏听见声响,探头出来查看,见她面色红润,一看就睡的很好,当下笑了起来。
揶揄道:“虞娘,你昨夜是同云觞一起睡的吧?”
虞晚顿觉有些尴尬,小声道:“婆母,你怎么知道?”
沈氏并不怎么插手云觞和原主这对小夫妻的事,按理来说不该知道昨夜她和云觞一起睡在一张床啊。
见她承认,沈氏脸上的笑容更深,“今早云觞出门时同我说,你怕冷,让我给你重新做一床新棉被。”
虞晚惊讶的看着沈氏。
沈氏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继续说什么,转身又回厨房忙活去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虞晚。
男主怎么回事?
竟然主动关心她?
他不会又憋着什么大招吧?!
虞晚绞尽脑汁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昨天晚上做过什么得罪云觞的事。
云曦的事,已经暂时打消了云觞对她的怀疑,她没有露馅。
只要想办法将石孙正手里的信拿回来,这件事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一早上,虞晚都在想办法怎么把信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回来。
去偷不太可能,一来,她根本不知道石孙正把信藏在那,二来,她不熟悉他们家,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抓包。
她又不可能直接去将信要回来。
王翠翠不是个傻子,她昨夜没抓着信的事不放,今晨肯定也反应了过来。
她昨夜答应王翠翠的事只能算个空头支票,王翠翠心中肯定会担心她做不到。只有手里捏着云家的把柄,她儿子入白鹿书院的希望才越大。
沈氏见她情绪低沉,直接将其归结于云觞去了学院不在家,她太思念他了。
安慰她道:“没事虞娘,再过个四五日就到旬假了,云觞又能回家住一日。”
还在想办法偷信的虞晚:“……”
您开心就好。
一直到下午,虞晚都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就在她打算破罐子破摔赌一把时,一个消息传遍了石家村。
石孙正和王翠翠夫妻俩在去县城的路上,连人带牛车摔进悬崖,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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