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有些笑不出来了,她苦着脸问沈氏,“婆母,为何路上需要这么多银子?”
沈氏叹了一声,带着虞晚进了屋,才压低了嗓音道:“如今圣上昏聩无能,又喜好奢靡,底下的官员为了讨好圣上都想着法的往上送好东西。”
“可那些官哪舍得花自己的银子,自然是想办法从百姓身上剥削。”沈氏声音很轻,“从石家村到盛京,车马费用不了多少,可这一路上每路过一县都需要缴纳各种税银,五十两还算少了。”
听到这里,虞晚也回忆起来原文的背景。
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
天子无能,奸佞当道,苛捐杂税,忠臣和百姓在夹缝中艰难求生。
这种情况下,许多百姓都被逼着上山做了土匪,所以从石家村往盛京去这一路,不仅要银子,还需要保镖。
否则她独身一身,很难平安活着走到盛京。
原文中,对原身去盛京认亲的过程只是一笔带过,是以虞晚真的没有想到,去盛京的路会这么艰难。
这跟孙悟空去西天取经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有什么区别!
赚了两百文的欣喜已经令她高兴不起来,虞晚耷拉着脑袋,跟着叹气,“唉。”
她想远离男主回盛京怎么就这么难!
沈氏满眼动容的看着虞晚。
这孩子……当真是对云觞用情至深。
真是满心满眼都是在为云觞考虑。
那傻小子却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氏心里将没长眼的儿子骂了一顿,轻声安慰儿媳妇,“虞娘,你也不必太过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离云觞去进城赶考还有一年,咱们一定能存够所需的银子。”
虞晚沉默着没说话。
她不可能在云家留一年。
按照原文中的时间推算,男主与女主明年三月份左右就该相遇了,只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她如果还留在云家,那女主怎么办?
总不能让女主给男主当外室吧。
她可不想被提前给炮灰了。
第二天一早,虞晚照例出摊。
沈氏和云曦都不是坐享其成的人,从准备食材到做成串串,都是两人准备的,虞晚便只负责带去县城售卖。
赚到的银子沈氏也不拿走,直接让虞晚自己留着。
如果云觞不是男主,就冲着沈氏这个婆婆和云曦这个小姑子,虞晚肯定赖也要想办法赖在云家。
只可惜云觞是男主。
在午时前,虞晚赶到了西市集。
管理西市集的差役还给她留着原来的摊位,虞晚心中感激,又给两人送了些串串。
她今日备的多,足有五六百串,趁着书院的学子还未下学,虞晚请附近摊位的摊主吃了串串。
吃人嘴软,哪怕这些摊主心里再不痛快,也再没有将嫉妒眼红表现出来。
午时一到,街道上陆陆续续出现书院学子。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学子们不再是漫无目的的逛,而是目的明确的冲着一个小摊位匆匆忙忙的赶去。
完全不知道钵钵鸡的学子见状心生好奇,也忍不住跟着大部队走。
然后他们都闻到了空气中那股霸道浓烈的香味。
“这么什么吃食?怎的闻起来便觉得口舌生津!”
“你还不知道啊?这新鲜吃食叫钵钵鸡,麻辣鲜香,一吃就根本停不下来!”
“前面的人少买一些,给我们留点啊!”
学子们实在太热情,为了不让排在后面的人什么也吃不到,虞晚不得已加了个规矩。
一人至多可买十串。
其实大部分学子都只买五六串,一些贫穷的学子更是只买一两串尝尝鲜,但架不住有些出生富贵的学子,甚至让自家家丁买了带回家中。
为了不让这些嗷嗷待哺的学子们失望,虞晚只能限买。
多了这条限买的规矩,大部分学子都十分高兴,只有少数学子大为失落,其中就数昨日最先买她钵钵鸡的学子神情最为夸张。
周世安意犹未尽的将吃干净的签子放下,看着虞晚,脸颊泛红,“虞、虞姑娘,我食量有些大,还能不能再买一些?”
虞晚转头看向他,笑着摇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周世安注意力却不在她的拒绝上,他看着少女脸上的笑容,只觉得心口跳的越来越快,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他唯恐冒犯了她,只敢多看一眼就飞快的移开视线。
周世安看着忙碌的少女,抿着唇摸了摸怀中的信纸。
这一首情诗可是他央求云觞许久才改出来的,绝对能博得美人芳心!
想将情诗送出去,周世安并未走远,在一旁直等到木桶里的钵钵鸡卖完,他才红着脸走过去。
虞晚正在收拾,看见他走过来,停下动作,疑惑的问:“这位公子,钵钵鸡已经卖完了,汤也没有了。”
周世安连忙摆手,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是,我不饿,诶,我不是要买钵钵鸡,我是想给姑娘一样东西!”
虞晚目光落在他脸上的可疑红晕上。
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家伙不会是想……
突然一张信纸递到她眼前,虞晚眼皮子一跳,心里已经有了八分肯定。
她不打算接,但没想到对面红着脸的学子直接将信纸塞到她手里,没等她说话,转身就跑。
虞晚:“……”原来他们流行这样告白。
她想起来,原著中男女主便是通过互赠情诗确认对方心意的。
收下情诗便证明对对方有意,回赠情诗便代表愿意嫁娶对方。
想到这里,虞晚瞬间觉得手里这张信纸是烫手山芋。
惠城县的百姓对这种事司空见惯,周围的摊贩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笑着打趣虞晚,“虞姑娘好福气,这位公子可是咱们惠城县最富贵的周员外家的公子,瞧周公子这模样,定是想娶姑娘。”
虞晚:“……”
她都已经成亲了!
虞晚尴尬的差点脚趾扣地,正欲开口解释,耳边却突然插进来一道清冷的嗓音。
“原来世安兄心悦之人是你。”
男主的嗓音得天独厚,绝对让人听过就忘不了,虞晚僵硬的转头看过去,就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袍的年轻男子静静站在那,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不是云觞还能是谁!
这厮是属鬼的吗?怎么每次都能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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