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哑口无言。
虞清淮见二人如此反应,心中更是怀疑。
他皱着小脸,再次问:“爹、娘,你们认回来的姐姐去哪了?”
安国公夫妻俩都知道虞清淮的性子,虽然年纪小,但性格却严谨认真,不与他说真话他便会自己去查。
安国国夫人叹了一声,缓缓道:“就在你回来前,我与你爹才知道,长宁公主今日在马球会赛场上险些被害,而你姐姐……是最大的嫌疑人。”
虞清淮眼中满是震惊,“她为何要害长宁公主?”
安国公夫人红着眼眶摇头,“我们也不知道,这不让你爹想办法,先将她救出来再说。”
“刑部大牢哪是人待的地方。”
虞清淮垂了垂眼眸,没有再多说什么。
对于这个父母寻回来的“姐姐”,他没有任何期待。
反而是方才遇见的姐姐,他总觉得,她就是自己的亲姐姐。
……
与此同时,盛京城内,翡宝楼。
比起惠城县的翡宝楼,盛京的翡宝楼更加奢靡贵气,是盛京城内王公贵族频繁聚集之地。
云觞被人一路从马球赛场带到翡宝楼。
看见翡宝楼的招牌时,云觞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暗色。
从掌柜面前经过时,他扭头与人对视了一眼。
掌柜的目光在他和他身后的侍卫脸上停了片刻,笑着上前招呼:“三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消遣呢?”
翡宝楼不仅有美味佳肴,还有各种风雅的娱乐。
云觞没有开口,他身后的两个侍卫摆摆手,对掌柜道:“来寻人的,不必招呼。”
掌柜的了然的点头,笑着退下。
见云觞没动,两个侍卫伸手轻推了他一下,低声道:“快走。”
云觞这才抬步往楼上走。
楼上都是雅间,掌柜的眼看着云觞进了天字二号雅间,脸上的笑意缓下来,走到一旁招来一个小厮,低声在他耳边道:
“去通知东家。”
……
“云公子可真是让本王好等啊。”
天字二号雅间,屏风后传来一声听不出喜怒的嗓音。
云觞站在屏风外,身姿挺拔,眉眼平静。
他看着屏风上隐约透出来的轮廓,微一躬身,淡淡道:“草民参见轩王殿下。”
屏风后一静,随即响起男子的笑声。
“这么快就猜到本王身份了。”
“真是不好玩。”
“来人,把屏风移开,本王倒想要看看,什么样的才子,值得小七千里迢迢的跑去惠城县。”
话落,马上有侍卫手脚麻利的将屏风挪开。
只见一位紫色锦袍的公子斜倚在美人榻上,墨色的长发披散并未簪起,脸色微白,眼底带着青黑,似有气虚之症。
云觞只看了一眼,便状似恭敬的垂下了头。
对面,轩王亦在打量着他。
他着实有些意外。
没想到,惠城县那样的偏僻之地,还能养出如此气度的人。
虽然眼前的人只穿了一身并不华贵的棉布衣裳,但瑕不掩瑜,哪怕是朴素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也显出几分贵气。
轩王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道:“这一身气度,你要说自己是世家公子,本王恐怕也会信了。”
云觞依旧垂着头,声音清淡:“轩王殿下谬赞了。”
轩王笑了几声,从美人榻上起身,没有穿鞋,就赤着脚走到云觞面前。
他围绕着云觞走了几圈,视线在他身上肆无忌惮的逡巡了,好半晌才悠悠开口:
“不怪小七看上你,本王也觉得你很不错。”
“小七身子羸弱,走一步喘三步,你跟着他定是没有前途可言,不如改投本王门下如何?”
轩王在一侧停住,微微凑近了云觞,嗓音变得低沉:“本王从不亏待手底下的可用之人,绝对比小七给的更多。”
来之前,云觞已经料到轩王寻他是为了什么。
此前威逼陷害不成,如今便换成利诱。
轩王离得太近,云觞眉心忍不住蹙了一下,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
他道:“承蒙轩王殿下看得起草民,只是草民才疏学浅,资质浅薄,自觉当不起殿下厚爱。”
“本王说你当得起,你便当得起。”轩王眯了眯眼眸,一字一顿的道,“这么说,你是想要拒绝本王?”
云觞没有回答这话。
轩王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他呵笑一声,“想来你还不知道本王的手段,本王想要的人,得不到,便只会毁掉。”
这话就差明着说,云觞若是拒绝他的拉拢,就会直接杀了他。
云觞眼皮都不眨一下,声音平静道:“殿下身份贵重,想做什么,只是一句话的事。”
轩王:“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敢拒绝本王?”
“草民若当真转投王爷门下,王爷可敢安心用草民?”
轩王怔了一下,随即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声音一瞬间的阴冷,“你若仅因几句话就转投本王门下,如此轻易背弃旧主之人,本王自不敢用。”
“不过本王的轩王府大的很,还是容得下区区一个你。”
云觞抬起眼眸,神色平静,“望王爷恕罪,草民不能答应。”
此话一落,轩王脸色瞬间变了。
雅间的侍卫仿佛收到了什么信号,齐刷刷的拔刀出鞘,杀气毕现。
轩王以为,云觞再镇定,脸上也定会露出恐惧之色,没想到什么也没看见。
他脸上只有一片平静。
轩王十分意外,意外之后便是恼怒。
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夫,竟还真不怕死吗?
他冷笑了一声,骤然从侍卫手中拿过一柄刀。
刀锋破空,径直落在云觞的脖颈上。
与此同时,轩王阴沉的嗓音响起,“现在你的命,就在本王一念之间,本王杀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云觞感觉脖颈一阵刺痛。
空气中有血腥味弥漫开来。
此时,一辆马车正朝着翡宝楼疾驰而来。
车夫不停提着马速,车内也不时传来催促之声。
“快些,再快些!”
明威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
他看着脸色难看的宸王,低声劝慰道:“王爷不必如此忧心,云公子是待考学子,轩王再放肆,也定不敢伤了他性命。”
宸王脸色没有半分好转,眸色深沉,“他或许不敢真的害云觞性命,但其他的事……”
他反问明威,“一个待考学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明威一愣,随即想到什么,脸色猛地一变,脱口而出,“手!”
待考的学子,若伤了手,便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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