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上周吻风宸、qq阅读端楚河两位好汉的打赏......)
“主公是说,命我等兄弟为将官,从辽东流民中抽调五千青壮编为十营,并交由我来统御指挥?”保州帅府中,郭药师神情微动,向萧唐问道。
萧唐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十营人马,我打算药师兄弟、小丑兄弟以及张令徽、刘舜仁、甄五臣、赵鹤寿、罗青汉、董仲孙等六位好汉,还有欧鹏、马麟两位兄弟各带一营,其中药师兄弟与小丑兄弟全营五百军健皆配战马,做马军操练。辽东诸位兄弟率八营人马与移剌成、天山勇、寇镇远等诸族游骑,以及我家娘子、言氏双雄所率的渤海马军守备保州。
我欧鹏兄弟乃是把守大江的军官出身,戎卫皮岛事宜便由他与马麟兄弟打理。这十营新军统编成一军,也由药师兄弟你任这军指挥使一职。”
高展绫听萧唐在大庭广众下直呼她做“我家娘子”,饶是她是个在绿林中厮混惯了的江湖儿女,可此时俏脸仍不住腾地飞红。高展绫嗔怪地横了萧唐一眼,在众人面前也不好回萧唐的话。
言有信、言有义兄弟二人见自己的大当家此时竟作女儿羞态,他们直感觉心里有些酸溜、还有些无奈,不过仍是起身向萧唐抱拳领命。
诧异片刻过后,郭药师蓦地面露喜色。往日他在辽东道上虽素有威望,可是旁人多是敬他在江湖中的名声,自己虽然雄心勃勃,平常不但好使枪弄棒,还曾苦学布阵排兵的本事。可郭药师一介布衣,从来没机缘做得一军主将。大丈夫于乱世要靠厮杀立番基业,麾下能统率的士卒越多,能够赚取功名富贵的机会不是也会更大?
所以至少在这一刻,郭药师是由衷对萧唐心生感激,他向萧唐躬身毕敬地说道:“蒙主公提拔赏识,郭某虽不才,也誓要将这新军练成支劲旅!”
萧唐心知郭药师统兵御将确实有这个能力,正史中虽然怨军初期讨伐高永昌的叛军与金军铁骑时作战不利,可是在郭药师调离辽东率军驻守涿州期间,也曾屡败宋军,当时亦称“郭药师领常胜军(怨军)万人驻涿州,虏中最号劲兵。”
只不过比起正史中郭药师被辽国任命为渠帅的那支怨军,现在萧唐打算组建的这支新军已然缩减了许多。按说由辽东饥民为主组建的那支军队新建时人数在两万八千人左右,可是当时任讨伐辽东叛军都元帅的燕王耶律淳为的是尽可能收编流民青壮而扩充兵力。眼下保州不过一城之地,更是百废待兴的时期,与其一味穷兵黩武,不如叫更多的青壮投身诸行各业的生产运作。萧唐经略辽东,除了要扩充常备军的数量,治下民夫、伙夫、工商士农等行当同样需要人手,尤其是现在人力有限的情况下。
再者我又怎会放心让郭药师掌握自己在辽东治下军政的主导权?萧唐又想道:斗米恩、升米仇,现在这郭药师再还未迹,所以才会因为我委以他重任而心怀感激,可是当他在保州军权在握、拥兵自重时......也难保这个倒戈名将不会动甚么歪心思。
听小乙言及现在董小丑、罗青汉、董仲孙几人便已与郭药师等人心生间隙,而现在这十营新军中还有欧鹏、马麟两个足以信任相托的兄弟掣肘。再加上移剌成等部族与我打算调遣至此的宋境内绿林义军......就算郭药师真要生甚么事端,届时也可弹压得住。
“新军成立,总需要定个名号。”萧唐心中念罢,他清了清嗓子,旋即又说道:“辽东汉人流民饱受兵灾匪患之苦,不得以下才流落至此求得保全。既如此我打算取报怨于这个混沌世道之意,将这支新军命名为怨军!”
“怨军!?”正当在场众人交头接耳议论之际,董小丑忽然大笑道:“哥哥这个名号取得好!这他娘的混沌世道,不正是叫千万黎民百姓心中憋闷得满是怨气!?直娘贼,咱们好不容易寻觅得个安生的去处,哪路不开眼的乱军流寇若敢来犯,就向那干狗贼撒撒咱心中的怨气!”
经董小丑这么一响应,在场又有十来人轰然叫好。新军整编之事商议过后,萧义那边也早已吩咐过人备好酒席筵宴,席间郭药师、闻焕章等唤萧唐主公;移剌成、天山勇、寇镇远等部族头人喊萧唐狼主;张顺、欧鹏、马麟等兄弟唤萧唐哥哥......他们都向萧唐频频敬酒,萧唐与群豪共饮,也是豪气顿生,他索性唤人般来一坛子烈酒,但凡有人敬酒便与他举坛痛饮,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萧唐便已感觉头晕眼花,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燕青见萧唐吃酒吃得醉了,他笑着也端起碗酒,使出他舌灿莲花的本事,与移剌成、郭药师等人时而说些江湖轶事,时而讲些市井笑谈,但听低唱浅斟的燕青三言两语下来,便叫在场大多好汉听得入巷,都没注意到喝得酩酊大醉的萧唐已被高展绫搀进了后房.....
次日酒一醒,兀自头痛欲裂的萧唐还要与闻焕章、蒋敬、裴宣等心腹统筹安置保州、皮岛诸地新迁徙来的移民之事。保州城做为个辽国边陲军镇,原有驻民也不过八千余人,可再加上辽国东京道迁徙而来的八万汉人流民、移剌成等部的部族流民以及高展绫麾下三千渤海骑军,现在萧唐在辽东治下也有了近十万人口。
郭药师、董小丑、欧鹏等人也已至汉人流民中挑选青壮编制整军。而与此同时,远在永兴军路华州华阴县的史进,也即将为萧唐再招募得三个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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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娘贼!这却怎生是好?”此时史家庄被华阴县尉带两个都头,并率三四百土兵团团围住,史进一脸焦急之色,他狠狠一跺脚,又忿然骂道。
当日少华山大寨主神机军师朱武只身到了史家庄,直说要史进也将他绑了,押他与陈达、杨春两个兄弟一并见官。史进因敬他们三人义气深重,反而放了陈达与杨春,并置酒设席管待三人。
随后史进与少华山三个头领时常互赠礼物、书信来往,却不料经常得史进吩咐,来往于史家庄和少华山寨的庄户王四一日吃醉了倒在山林中,他怀揣着的史进与朱武来往的书信,也被个唤作摽兔李吉的猎户所获。李吉得了史进私通强人的书信立即上报官府,官府看过书信,得知少华山朱武、陈达、杨春这三个被悬赏缉拿的强人头领正要至史进庄上赴宴,便趁着这个机会兵将史家庄团团围住。
此时少华山大寨主朱武见史进焦急,他心中暗念道:难得这史大郎为义气与我等化敌为友,可眼下形势凶险,虽要牵连于他,可说不得这苦计却要再用一次......
念及至此,朱武向史进说道:“大郎,你身子清白,休被我等连累了。官府拿我们这些草寇,与大郎无关!合着我们兄弟三个命里有此劫,大郎把索来绑住我三个出去请赏,也免得负累了你。”
正如朱武所料,史进听罢登时把眼一瞪,他喝道:“这是甚么话!?又有甚么清白不清白的,在绿林打踅,心里却清白的好汉我也曾见过许多!何况是我赚你们来,却要捉你们请赏,却不是枉惹天下好汉耻笑。我若是死时,与你们同死,活时同活。直甚么!?”
史进旋即望向一旁噤若寒蝉的王四,并指着他劈口痛骂道:“你这厮!枉你还唤作甚么赛伯当,竟诳我说甚么与少华山三个当家的书信来往时,恐走漏风声,不是耍处,原来却是被摽兔李吉那厮拾得回书!今日那厮领华阴县都头擒拿我等,全因你这撮鸟误我!”
王四吓得抖若筛糠,他向史进讨饶道:“东家饶我!小人也是怕东家赶我出庄,一时情急下才瞒骗于恁,小人没料到是李吉那厮拿了书信,也没想到他恁地歹恶,竟会告东家!”
“蠢厮鸟!还敢与我狡辩!”仓啷一声史进拔刀在手,他正要一刀杀了王四泄愤的时候,却忽然转念又想到:阿爹过世后虽留下这般家业,我也不愿耽搁在庄内只做个东家庄主。往日我只觉得落草为寇会污了清白身子,可在萧唐哥哥那里一番见闻,似鲁智深、孙安等几位哥哥啸聚山林杀恶济善,何等爽利痛快!少华山三个头领待我甚厚,索性不如就此助他们杀将出去,同死同活。咱就是要结交绿林好汉,就是要去落草又待怎地!?杀了这厮又有何用?
想到这史进收了刀,他一脚蹬出将王四踢了个筋斗。旋即又向庄内庄户喝道:“不愿随我走的尽管散了去!官府拿的是我们几个,与你们无关!庄里地契就在我家中,也由你们分了去!愿意随我史进走的,即便收拾细软等物,随我杀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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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史进与朱武、陈达、杨春三人,以及愿跟随他的庄客杀散华阴县官军,并来到少华山寨后。史进眺望史家庄的方向,心中不禁释然念道:庄院田地也都给了庄里的佃户庄客,粗重什物,也尽皆没了,不过如此倒也断了念想。只是如今要再去投萧唐哥哥时,官面上行走不得,却也要似智深哥哥那般落草做个强人了。
朱武瞧史进面色,还以为他心中舍不得自己的家业,这让他这个神机军师也不禁感到有些愧疚。朱武是心思缜密之人,与史进数次接触后,便早将他的脾气秉性摸得一清二楚。在史家庄朱武与陈达、杨春被数百官军包围,可是他深知只要再对史进使出那以退为进的法子,这个年轻气盛的史大郎必定会脑子一热,拼着被官府通缉,舍下家业也要救他们杀出重围。
与这等性直的义气豪杰本不该耍弄心术,可是事急从权,也只得连累这史大郎了......眼下他既然因我等弃家舍业,又与官府做了对头,我等尽力报答补偿他便是。
想到这里,朱武向史进躬身抱拳道:“哥哥日后又作何打算?依我之见。哥哥便在此间做个寨主,却不快活?”
少年气性的史进听朱武改口唤他“哥哥”,这让他心里不由得感到阵得意欣然,他哈哈一笑,对朱武说道:“确是你们的好情分,落草又待怎地?不过少华山兵微粮寡,只窝在此处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倒有个主意,前些时日,我不是曾提过我那名震大宋黑白两道,又被道上好汉赞作‘任侠’的萧唐哥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