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宋军前后前后夹击,致使城寨中夏军兵马败相已呈,所有部曲都在萧唐、李孝忠、吴玠等人率领诸部军健奋力攻杀下被切割得零碎。可是趁着宋军只顾向城寨内侧涌去的,吴元若趁乱冲出城去,如出闸的猛虎一般左挡右杀,长约一丈以纯铁铸成,上附许多寸长铁钉的流星重锤忽然被他甩手抛出,砸倒七八名宋军步卒,又连带着后面许多军健一阵人仰马翻,吴元又绰起大刀策马冲杀,眼见真要被他杀出一条血路。
此时萧唐、关胜、刘锜、花荣等良将冲至城内,羁滞在乱战之中,以吴元一身奢遮的武功,又借着快马的冲势,虽然周围仍有大批宋军围将过来却也很难拦得住他。王文斌、党世英、党世雄等靖难军中将官虽然纷纷驱骑前去拦截,可是吴元先是一刀横扫,将王文斌格挡过来的长枪硬生生给砸成了弓形!
还没等党氏兄弟催骑合围截杀过来,吴元手中又是一轮,王文斌急忙策马避让,铁背大刀的刀杆重重砸在了背上,使得王文斌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旋即便从马上摔将下去!
党世英、党世雄哥俩见状连忙去救护王文斌,吴元趁机虚晃一刀,又催马泼喇喇的冲出了宋军军阵,并直往东北面逃去。
只是城寨中的夏兵此时已经快被屠戮殆尽,与吴元突围的那些骑士几乎也都陷于宋军阵中。待奔出三四里地后,吴元转身回头向后面望去,就见身后也就只剩下十余骑人马,不禁咬牙切齿,追随自己多年的江湖弟兄,以及保泰军司调拨至于自己麾下的五千兵马,此役竟几乎全都折在此处,吴元心在滴血,身上六七处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更是泊泊涌出,能从重围中学出条血路已是万分侥幸,虽然心中无比怨毒,可是吴元也只得策马狂奔,径直往萧关的方向落荒而去。
而此时烽燧城寨中已有两三千名夏军撞令郎的兵卒已经抛下手中兵器,而跪倒在地上束手就擒,其余少数负隅顽抗的兵马也完全抵挡不住萧唐所部的宋军辗压而来而声势,终于所有抵抗的夏军尽被歼灭之中,占据城寨的宋军登时爆发出排山倒海也似的欢呼声。欢呼此起彼伏,便如同澎湃的巨浪响彻云霄。
只是萧唐眼见把守此处的夏军主将剽悍勇猛,竟然能趁着宋军杀入寨中反倒突出重围,李孝忠向萧唐说了那员夏军汉将的来历,关胜也前来向萧唐报说那吴元身手也的确十分了得,而王文斌挨了那厮一击断了两根肋骨,若非党氏兄弟及时杀至,敌将又急于杀出重围只怕此时也早就成了那吴元的刀下亡魂,可是好歹现在只是伤重,所幸并无性命之虞。
萧唐宽慰王文斌数句,旋即命人将其送至军中郎中那里将歇调养后,心中又暗付道:虽然说跑了一个武勇过人的猛将,可是此役上万夏军尽灭于此,要想杀了那个唤作吴元的夏军将官,日后与夏军杀伐也有的是机会。更为关键的是重新夺回此处城寨,环绕萧关的防御工事被打开个缺口,要想攻克萧关的难度也已减小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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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后,萧关西侧另一处烽燧城寨中火光滚滚升起,关内的夏军虽然严加防备,组织兵马抵御宋军一鼓作气抢夺后萧关周遭的数处寨垒,可是萧唐所部兵马却仍在吴玠、刘锜等将官的指挥调度中士卒杀入了城寨。
由于萧关是在六盘山山口依险而立,扼守自泾河方向进入关中的同道,而周围山岭间的几处烽燧城岗、沈家台将主关隘团团围在中央,而构成牢固的屏障形成一道防御体系,然而烽燧城内多建筑在萧关的制高点上,如果是从宋国的往夏境的方向攻占关隘,攻打位置最高的城寨反而向主关口压制压制,却能俯瞰下方的关卡布局、兵马调动,或是从山林隐蔽处忽然杀出,杀得守军个措手不及。
守寨的夏军将官一面燃起放出紧急讯号,向萧关的方向求援,一面调拨兵马与宋军血战鏖斗。本来打算借助山势城垣险要御敌的夏军,在斜侧山坡上却传来一阵阵激烈的的机括扣动声,一排排从神臂弓上射出的弩箭激射如雨,使得下方夏国阵中一片哀嚎惨叫,人丛也立刻倒下了一大片。
正当寨中的夏军拥挤作一团,宋军将士也已经趁着敌军溃乱而举起手中刀枪,直向夏军兵卒冲杀了过去,狭路相逢勇者胜,然而在短兵相接的之前,猝不及防的夏军部曲早就士气动荡,随着一片片寒芒闪过,刘锜与吴玠率领的西军将士所向披靡,很快便以敌人的尸首铺出一条血路。
忽然一声惊雷也似的暴吼,有个髡发结辫的将官手举朴刀,从混战厮杀中的城头一跃而下,但见他挥刀如匹练,十几名宋军猝不及防连接被那夏将砍翻到底,顿时又激溅起一阵血雨。周围的宋军将士也前赴后继的涌杀上去,那夏军将官倒也甚为骁勇,锋利的刀刃轻易的剖开几具身躯,还有两名宋军躲闪不及,一个被斩断了臂膀,另一个被齐膝斩断右腿,各自惨嚎着倒将下去!
那个夏军将官仗着自己剽悍生猛,手中朴刀一抡,接连又剁翻十余名宋兵,旋即反倒喝令身后的夏军兵卒又向宋军猛扑过去。
可是正当此时,有道人影从宋军阵中忽然蹿出,夭矫掠至,绰着朴刀的夏军将官刚又挥刀将一名宋军手中长枪劈断,却惊觉一点寒芒直奔着自己的心窝搠来!那夏军将官急忙收刀格挡,如出洞毒蛇般的点钢枪枪尖撞在他朴刀刀刃上,摩擦出几点火星激溅,夏将手中大刀一斜,甚至接连倒退了数步。
刘锜迈动龙行虎步,方向那夏将疾冲过去,口中还冷喝道:“番贼!尚不知死!”
夏军将官闻言更怒,暴吼一声挥刀也向刘锜冲杀过去,而刘锜身法矫健,手中那杆点钢枪使得也是寒星点点、银光皪皪,在呼呼破风声他从容若定,甚至还有余力在与眼前那夏将鏖斗之际时不时一枪探出,将身旁混战厮杀的夏军步卒一个、一个的搠翻刺死!
那夏军将官反而被刘锜逼迫得连连后退,不然骤然刺来的长枪直教他防不胜放,他发觉眼前这个宋军小将枪法不带一点花招,每招每势雷厉风行,端的干脆狠厉!
夏将被逼得手忙脚乱,只得将手中朴刀挥的飞快,刘锜眼见对方手上招式已经完全失了章法,他冷哼一声,心中暗付道:为将帅者固然不易轻动,可是我初投军伍时日不久,也总要亲临战阵厮杀打熬......只是拿与这厮鸟搏杀,可还显不出我的本事!
刘锜心中念罢,手中长枪又已骤然刺去,一点寒芒准确的趁着那夏将朴刀抡过的当口疾刺而至,那夏军将官的身子猛的一顿,锋利的枪尖已经狠狠刺入他的咽喉中,脖颈一片鲜血淋漓,那夏军将官诺大的身躯还僵立在当场,却已然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