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就起身去课堂。
今日下午可是有曹训导的讲学。
曹训导主讲刑法,这刑法院试也不考,六月要院试的学子很多侧重点都不在这里。
所以人也不是很多。
沈遇安听得倒是认真,毕竟他最了解自己。
总是要了解好刑法的,能用律法制裁敌人就用律法。
律法不行,做事的时候,也不能让律法制裁他。
学好律法,总归能避开些的。
沈遇安这么想着,笔下不停。
虽然新脑子好用,但笔记也很重要。
再说,他这笔记,多数都是给金子来和族亲们准备的。
沈氏族亲对他们三房还算帮扶,那些读书的小辈,总也要帮个一二。
若是想要发展起来,靠的也不是单他一人,这和孤木有何分别。
人多力量大。
曹训导见课堂内稀稀拉拉几个学子,眉头紧锁。
见沈遇安这么看重刑法,满意地点头。
还是有学生对刑法感兴趣的。
刑法多好,这些学子真是,不懂以后生活或者仕途都很重要的。
见沈遇安认真,曹训导越讲越开心,底下不少学子一脸懵。
这张三的媳妇陈氏谋杀亲夫,但张氏族亲和亲子以及同村人联名上书为陈氏求情。
概是因为张三平常没事喜欢殴打妻儿,为人跋扈经常斗殴。
有人主张陈氏无罪释放,有人主张陈氏谋杀亲夫乃大罪,按律当斩。
沈遇安听到这个案件,微微摇头。
这竟然还是真实的案件,张三此人可真是六亲皆恶。
就连张三的父母都为陈氏求情,可见这张三寻常做事多恶了。
“诸位可知这个案件最后如何当判?”
学堂内的学生们议论着这个案件,有人觉得按律法判斩,可有人觉得法不外乎人情,这么多人联名上书为那陈氏求情,可见这陈氏不是嗜杀的恶人。
见学子们和当时的官员一样争议,曹训导抚了抚胡须。
“此案件被人呈到当今那里,圣上见这么多人为陈氏求情,且怜悯陈氏还有三个幼儿抚养,便开恩赦免陈氏死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陈氏被打了三十大板,贬为贱籍。”
沈遇安听到这个结果,有些同情。
案件的细节,那张三不做人,往日殴打妻女不说,对父母也是非打即骂,死的那日喝多了竟是非礼亲女。
罔顾人伦。
沈遇安多看了两眼这张三死于何原因。
到底这软弱了一辈子的女人,勇敢了一回,挡在了儿女面前。
他都能看得出来,想必大理寺那些经手无数案件的官员也看得出来。
但这个案件最有争议的是谋杀亲夫要不要按律当斩,陈氏的儿女倒是没有被多提及。
散学后,高子赞不满道:“既有人上书求情,这些大人怎么还偏要主张把那陈氏斩首。”
竟是对那些迂腐的官员有了些微词。
沈遇安见他一脸怒意的模样,淡淡道:“朝堂上能说话的都是男人,你说他们为何这么主张。”
不过是不能感同身受罢了,家暴的又不是他们。
“律法应当是公正的,若这次留情,那下一次是不是也要如此。”所以说那些迂腐的官员,也不一定全都是错。
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
高子赞听沈遇安这么说,咬牙切齿道:“可这个案件,那张三简直是畜生,他该死。”
沈遇安见他这么生气,一直沉闷的心情反倒是好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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