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乾与罗放正组织着流民,王胡子带着一伙人赶了过来。
“老大,我们把人给找来了。”
“不过,这些人傲着呢,对咱们可不是很心服啊。”
王胡子虽然有时候很莽撞,但跟着罗放这么长时间,也有点儿眼力劲儿。
罗放听到薛承乾是真有办法跟北蛮子干上一场,精气神立即就恢复了大半。
既然要打,不论薛承乾这边的妙计,总要先做到“知彼”。
所以他就让手下挑选新赶来的流民中有些见识的,想要从他们口中搞清楚杀过来的北蛮人是啥情形。
王胡子跟随罗放日久,也算有些眼力劲儿,不但挑来了目标,而且还把对方的脾气给摸得差不多了。
“在下北疆马商项锐!你便是镇义营统领?”
项锐身材高大,举手投足自带着一股气势。
而且罗放等人都是北境军户,自然清楚这些所谓的北疆“马商”,十有八九还会有个兼职,那就是暗地里的“马匪”。
罗放看到对方如此强势,也不禁暗暗警惕。
他很不清楚,若无北蛮人的威胁,项锐等人在此时赶到望江城外,大家很可能就成为竞争的敌人。
不过,他既是“先来者”,更有着一样项锐无法比拟的优势。
“不错!望江城守卢大人向朝廷表奏我为校尉,不但镇义营归我统领,整个望江城外的流民也由我调派,共抗北蛮铁骑!”
罗放故意把姿态放高。
就像薛承乾的劝说。
卢啸远确实是故意利用他们,甚至让他们“送死”,一次性地解决城外流民问题,最后还可以把罪名扣到他们的无能之上。
但是,现在他们却也可以利用卢啸远和许诺和封官。
项锐初见对方穿着普通的衣服,周围的人全是些莽汉子,心中顿起疑惑和轻视之心。
但是见到罗放直承自己的身份,他们也只能暂息了“反客为主”之心。
所谓“民不与官斗”,他们本来就怵着官府,更何况现在大敌当前,他们更不会蠢地在此时于望江城外跟对方叫板。
北蛮人一到,他们连命都未必能保住,在流民之中称王称霸还有何意义。
现在他们最关心的还是罗放……不,应该说是望江城准备怎么应对北蛮人。
“既然你为镇义营的统领,那不赶紧入城找卢城守调派援兵,把我们兄弟找来做什么?”
薛承乾直接了当地道:“我们不需要卢大人派什么援兵,就靠着我等兄弟,便要力阻北蛮人。找你们前来,自是要打听一下北蛮人的动向,领军的又是什么人物。”
“什么?你们疯了不成!”
薛承乾话音刚落,项锐便震惊地看着他们。
他身后的小弟洪当怒道:“当我们是瞎的吗?你们所谓的镇义营才有几个人,这么多的流民,莫说像样的兵器甲胄,便是整衣都没有几件,就这也想挑衅北蛮子?”
“老大,莫要理会这等疯汉,趁现在我们赶紧往南跑吧!”
“呵呵,几位以为现在是谁在跟你们说话呢!”
罗放和王胡子还在犹豫,薛承乾却已经变了脸色,当场发难!
“刚刚我们罗老大已经表明身份,他乃是奉卢城守之命抚镇城外流民,你们现在来到望江城外寻求庇护,却又拒不配合我们抗贼杀敌,是何居心!”
开玩笑!
他们上交了武器之事,只有牙婆子等原先的流民知晓,这伙人怎么可能想到他们完全是撑一个空架子。
至于他们跟卢啸远之间的“勾心斗脚”,更不为外人所知。
项锐与洪当等皆是又惊又怒,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望江城墙上的大梁军队。
项锐语气放缓,主动解释道:“我等岂敢误了抗敌之大事,但是恕我直言,若是卢城守尽出大军还有少许胜算,只靠着你们手下这点儿人,不过是让流民们白白送死!”
换作之前,项陪的话恐怕会让罗放深有同感。
但是,有了薛承乾替他出谋划策,罗放已经有了不少的底气,此时尽展豪雄的本色。
他大手一挥,豪气地道:“我等如何用兵,你们不必管,只需要说明所知敌情,供我们参考便罢。”
项锐见对方这么固执不听劝,也只能无奈地说出自己沿路所见。
“北蛮人人皆骑兵,来回纵横,速度极快。他们是刻意驱赶流民,想要在望江城都畏惧他们,自己先乱起来。”
“按时间算,最多明天,北蛮骑兵必至!”
“明天!”
哪怕已经有心理准备,王胡子等人也不禁脸色一变。
项锐冷冷地道:“正是明天!而且怒江已然上冻,北蛮人又多为骑兵,他们很可能会直接杀到望江城下。”
“你们若还有些脑子,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说服卢城守出兵……或者赶紧逃跑!”
薛承乾微微一笑:“诸位刚刚也说,北蛮人皆为骑兵,而北境之地,就连怒江也开始上冻,其他的小流小川,哪个未冻?”
“北蛮铁骑可以来回纵横,诸位难道还能跑得过骑兵的四条腿吗?”
“望江城高池深,又汇聚了朝廷大军,连这里都无法阻挡北蛮人,你们就算跑到其他地方,难道就能逃得生路?”
薛承乾每多说一句,项锐等人的脸色就更加铁青,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洪当却是个头脑比王胡子还要简单的人,恨恨地反问道:“若不是为了求一条活路,我们又何必逃到望江来。”
“可是,你们来告诉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朝廷的官军不来保护城外流民,我们要在这儿等死吗?”
薛承乾傲然道:“我们现在就是大梁官军!有我们在,何言无人保护流民?”
“你们若真的不甘于束手就戮,便当与我们一起应敌!”
“刚刚你们说,北蛮人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明日便有可能举兵踏冰来攻?那正好,明日且看我等破贼!”
项锐等人像是看疯子般地盯着薛承乾。
莫说他们,就连罗放的手下,也不是很有信心,只是不好当着罗老大的面儿,扫“自己人”的面子,只能苦笑。
反倒是落在后面的康玉,看着薛承乾此时的模样,眼神中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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