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点了头,太子便看见怀德郡主朝着自己看了过来,还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
“怎么?”他挑了挑眉。
“殿下为何要如此关照这位许大小姐?”怀德郡主的眼珠子转个不停,却又欲言又止,“难道……”
她从前可从未见过太子对什么女子这样上心,甚至会找到自己头上,怀德郡主不由得浮想联翩起来。
难道是太子殿下看中了许大小姐?
那要是这样说来,许大小姐和傅沉礼的婚事——
“别胡思乱想。”
清浅的一声响起,喝住了怀德郡主纷飞的思绪,她猛地回过神,发觉自己已经挂上了震惊又心虚的表情,连忙挤出个讨好的笑容。
太子殿下再次低头看去,目光中没了笑意,显得十分严肃。
“许大小姐非常重要,但不是你想的那些没用东西,这件事你做好,日后,你想做什么孤都答应。但还有一点,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王叔王婶都不行,怎么样?”
意识到太子殿下已经没有在聊家常,怀德郡主也敛起目光,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殿下放心吧。”
随着她这一句道出,太子殿下的表情又变得好了些,“那就这么说定了,具体如何做,日后孤再联系你。”
见他起身要走,怀德郡主连忙也跟着站起身,二人走到门边,太子正要推门,却按在了门框之上,回头再次看向怀德郡主。
“你对安国公当真已经看得分明?”
怀德郡主脸色一白,又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当,当然!这般寡情刻薄的男子,才不能做我夫君!”
她眼神真挚,太子殿下看在眼中便点了点头,拉开房门缓步走了出去。
怀德郡主相送几步,见着太子殿下的背影消失,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卧房当中。
在外面走了一遭,又立刻和太子殿下密谈,怀德郡主一身厚重的冬衣还不曾换下,刚想叫人进来,眼前便忽然一黑,整个人也在顷刻间被扯进了屏风之后。
“你,你怎么还没走?”
“急什么?太子殿下让你办的事,你当真要办?”
“你怎么能偷听我说话?”
“我不止偷听,我还要告诉你,有另一条路,鱼与熊掌可兼得之,你,要不要选?”
“……”
*
国公府中。
自暖冬宴之后,许清染的日子倒是安静了下来。
她假扮书童呆在观澜居中,避开了众人耳目,只安心地在屋中翻阅着祝余送来的卷帙,一段时日下来,也算小有所成。
经过她给自己诊断,那种存在于母亲和弟弟身上的毒,许清染并没有发现,或许是当年自己已经长大,董姨娘没找到机会下手,又或许是别有原因。
许清染将情况写给祝余,还带了封给赤金的信,请他想办法查查董姨娘的背景,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碎玉也在观澜居暂时住了下来,帮着许清染梳理书中所学,她精通各种药材,更是能为许清染助力不少。
有了这两人的帮助,许清染越发信心大增,着手又替傅今安熬制了一回解药,按照祝余信中所言,距离傅今安身上的毒素完全祛除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国公爷!国公爷您不能进去!大少爷还没回来呢!”
一日上午,许清染正和碎玉在屋中研磨药材,忽然便听见外面乱了起来。
傅沉礼的声音响起,“这偌大的国公府中,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你这刁奴,赶快让开!”
“啊!”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小厮的惨叫声也跟着响起,却依旧拦着傅沉礼,“国公爷!您有什么话,还请等大少爷回来再说,莫要为难我等下人!”
“滚!”
傅修的声音也冷冰冰地出现,听这声音,似乎是将小厮一脚又踹出了老远。
“国公爷!”小厮的喊叫都带上了撕心裂肺的意味,“您怎么能擅闯观澜居!”
傅沉礼听上去分外无情,“让他闭嘴。”
阵阵闷响传来,随后便只剩下了杂乱的脚步声,快速朝着自己这边而来。
烽燧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中,“小姐,安国公铁了心要闯屋,属下带您离开。”
许清染点点头,又示意烽燧先将碎玉带走,却不想二人刚攀上房梁,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了。
“砰!”
傅沉礼大步走进屋中,还没等视线一扫,便被脚下溅起的瓷器碎片惊得一顿。
循声望去,眼前正是傅今安身边书童,一脸惊慌模样,方才便是他脱手将瓷碗摔成了碎片。
见着傅沉礼出现,那书童先是躬身行礼,而后又露出不解的表情,抬手在屋里晃了两下,看不出是要做什么。
傅沉礼也不想过多理会,沉着脸迈进屋中,一眼便看到了被放在桌上的各种药材。
配上屋中浓郁的药味,这书童在做什么似乎不言而明,可傅沉礼却并未停下动作。
他快步走进屋中,略带粗暴地翻找着什么,一双眼也不停地逡巡着。
这间屋子并不算大,空空荡荡,不论傅沉礼想找的究竟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阴沉着一张脸,傅沉礼重新走回前面。
屋外的声响已经消失,房门也被人关上了。
“这是你弄出来的?”傅沉礼指着桌上的东西,皱眉看向书童,这便是屋中唯一称得上号的东西。
书童先是点点头,随后又瞪起眼睛,指着傅沉礼上下比划了一通。
傅沉礼眉头紧皱,并不耐烦和这人周旋,见屋中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便要离开,谁知却又被这书童拦住。
“让开!”看着张开双臂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子,傅沉礼的神情越发不善,抬手便是一巴掌推上了书童的肩膀。
书童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却仍是拦在门前,不仅如此,还抓起桌上的药粉,猛地朝傅沉礼面上撒了过去!
傅沉礼并没有设防,冷不丁被撒了一脸,呼吸间都是草药的味道,他呛咳两声,眼中显出狠意,“我看你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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