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燕是航空公司的一名空姐。
她当空姐已经快三年了,之前对这个行业的憧憬和期待早已被日常来回奔波的劳累和难缠的乘客们消磨殆尽。
如果问女孩,什么职业最令她们向往,空姐往往会位列其中,甚至名列前茅。光鲜的外表,亲切的笑容,遍布世界各地的脚步,接触各国的乘客……这所有的所有符合几乎每个女孩浪漫的幻想。
然而只有真正身于其中之后,才会现,光鲜的表象背后,实际上依旧是那些粗糙的日常,琐碎的烦恼,以及熬黑的眼圈。
尤其是国内的航线,整天往来于两个城市,面对的都是在网上抢打折机票的普通乘客,狭小的机舱里常常布满了嘈杂和难闻的气味,丝毫么有一丁点儿的浪漫情调。
有时候还会遇见调皮捣蛋的熊孩子和蛮不讲理的中年人,无论你重复多少遍安全须知,任凭你说得口干舌燥,他们也丝毫不加理会。这种时候,张羽燕都会产生一种选错了职业的烦闷和疲惫。
刚入职的年轻空姐们经常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着她们的美梦,幻想着能够遇见以为高大英俊又多金的异国帅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每当她听见这些时,都会忍不住想要上前泼她们一头的冷水。
当然,这种泼冷水的事儿她至今还没有干过,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美梦渐渐的都会破碎,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色彩绚丽的肥皂泡一样。既然她们早晚都会认清这个现实,她又何必讨人嫌的去做这个恶人呢?
从s市飞往L市,这条航线她已经跟了几个月了,跟的又是小型客机,还没起飞机舱里就已经充满了各种喧嚣,已经有乘客开始泡泡面了。
这又不是坐火车,泡什么泡面啊。搞的满机舱都是味道。不过公司没有明文规定机舱里不能吃泡面,她也没什么立场去阻止。只是在这种密闭的环境中,泡面的味道夹杂着其他异味,慢慢酵之后会变得异常可怕。
周围已经有乘客开始抱怨了。
张羽燕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在走道里穿梭。广播里播放着一些安全须知,她一边走一边朝两边看,检查有哪位乘客没有系好安全带。
在所有的规则中,安全带这一条是乘客们最容易接受的,因为直接关系到他们的生命安全,如果有人忘记了,只要稍加提醒大多数人都会听从她的劝告将安全带系好。所以在这方面她还没遇到过什么难缠的乘客。
比较麻烦的是起飞之后,有些乘客就会不听劝告拿出手机、平板之类的电子产品,有些小孩会在机舱里到处乱跑,这样的劝阻起来就会比较吃力。
张羽燕从机头走到机尾,没有看到什么异状,但是同时,她的心底也有些微微的失望。
当然令她失望的不是乘客们自觉系上安全带这件事儿,而是乘客的整体质量。机舱里不是拖家带口走亲戚的小家庭,就是大腹便便头稀疏的中年男人,很难看到几张年轻的面孔。
虽说她已经不再有什么王子公主、霸道总裁的幻想,但她毕竟是个不到二十五岁的年轻女人,还是希望能有一点点浪漫的邂逅,或者至少希望能有几个年轻漂亮的雄性来养养眼。
可惜的是,一直走到最末尾的座位,她也没看到一个长得漂亮点的年轻人。
当她正要转身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
“有咖啡么?”
张羽燕脸上保持着亲切的笑容,转过身笑着说道:“等飞机起飞,飞行平稳之后,我们会提供咖啡和茶水。”
“嗯。”那个男人闻言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懒散的瘫坐在椅子里,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
张羽燕笑着打量了对方一眼,惊讶的现这个坐在最后排角落里的男人长得还算不错。刚才怎么看漏了呢?
不过很快张羽燕就现自己刚才为何没有注意到这个年轻的帅哥。因为对方在中长的棉服里面穿了一件连帽的卫衣,靠在椅子里的时候将帽子戴在头上,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再加上他的位置在最角落,阴影笼罩之下几乎将他的身形完全吞没。
这个男人莫非是在向自己搭讪?张羽燕的心里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然而她却看到这个男人再次扣上了兜帽,闭上眼睛像是准备睡觉,张羽燕颇感失望的转身走了回去。
飞机很快起飞了,张羽燕坐到了椅子上,系好了安全带。
随着海拔高度迅的上升,耳朵里传来嗡嗡的鸣叫。即便工作了三年,这种感觉依旧让她觉得烦躁。
上升的过程中遇到了一点点气流,飞机稍微波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过去了,还没有来得及引起乘客的恐慌。
等飞机平稳之后,张羽燕解开了安全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喂,空姐,有没有饮料?”
一个带着小孩的女乘客朝她挥了挥手,大声问道。
张羽燕压下心底的厌烦,微笑着说了一声“请稍等”,转身走进了茶水房,准备了起来。
……
明川将整个身子瘫在椅子里,抬起眼皮朝茶水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嘀咕道:“我这运气也真是太背了吧。”
“明川大人,需要我出手么?”影澜的声音从他背后的影子里传了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
“暂时先观察一下吧。”明川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道,“可能的话我不想在天上搞出太大的动作,要是那玩意儿被逼急了破坏了飞机,我们这么多人可都得陪葬。”
“哦。”影澜应了一声,老实了下来。
明川耷拉着眼皮,目光随着那个身材高挑的空姐缓慢的移动着,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看上去不是最近的事儿了。”明川低声说道,“这样子下去可有些危险啊。”
他不想多管闲事,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大花和阿山那档子破事,实在没心思管一个陌生空姐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