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龚万千已经带着自己的儿子大勇离开,但龚晓月似乎并不想要轻易的饶过他们,被孙艳丽扳着还是挣扎不休,想要去追打龚大勇。
孙艳丽和那五十多岁的老教师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她给按住。两人劝说了半天,龚晓月像是听不见他们说话一般,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癫狂的状态。
明川皱着眉看着这一切,刚想上前用符文来制止龚晓月继续狂,就看到孙艳丽突然高举起手臂,“啪”的一声甩了龚晓月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极狠,龚晓月的脖子顿时歪倒向一边,半张脸很快的红肿了起来。
下手之后,孙艳丽似乎也觉得自己打的重了,手掌有些颤抖,脸上露出心疼不忍的神色。
不过这一巴掌倒是将龚晓月打的回过了神,捂着脸撇着嘴,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妈妈,半晌之后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龚晓月这一大哭,孙艳丽反而慌乱起来,不知该继续责骂还是应该将女儿搂在怀中好好哄哄,看上去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在龚晓月哭出声音的那一刻,她身上的鬼气消散了很多,明川将这些看在眼中,默默的将手中的符纸收了回去,仍旧躲在树后静静的观察。
之后孙艳丽与那老师一边劝慰一边轻声责骂,过了老半天龚晓月才停止啜泣,缓和了下来。
孙艳丽与那老师又说了几句,这才带着女儿离开,而那个老师则转身回了教室
待两人走远之后,明川从树后走了出来,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放学之后的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紧挨着教室的旁边,是一间办公室,面积只有教室的三分之一大小,靠近窗户的位置面对面摆着两张办公桌,靠墙的一侧是一排文件柜,另一侧摆放着两张木质的沙椅和一个脸盆架,架子上放着一个白瓷盆搭着一条毛巾,架子旁的地上放着一个热水瓶。
那五十多岁的老师坐在办公桌前,鼻梁上多了一副金边的眼镜,面前摆放着几沓作业本,正在专心致志的批改着那些学生的作业。
明川轻轻的敲了敲木质的门板,老师听到声音抬起头,将鼻梁上的眼镜朝下扒了扒,视线越过眼镜的上方看向门口,疑惑的问道:“有事么?”
明川礼貌的朝对方笑了笑,说道:“您是龚晓月的班主任么?”
“是啊。”老师站起身,朝大门的方向走了两步,同时摘下眼镜,虚着眼看着明川,问道,“你有什么事?”
明川这时候才正面打量这个老师。近看之下,对方的年纪比之前看起来更大一点,穿着很朴素,有点略微的驼背,相貌很和善,给人的感觉和他的职业很贴合,让人一看就会觉得这人应该是位人民教师。
“是这样的,龚晓月最近出现了一些情绪上的问题,病因尚未确定,所以我想来了解一下,她在学校里是否有出现相应的症状。”明川笑着说道。
“你是医生?”老师的眼睛略微睁大了一点,有些惊讶的看向明川,“这么说来,晓月是患了什么疾病了?”
明川笑了笑,像是在安慰别人一般说道:“暂时还没有确定,所以我才来她平时生活的地方调查一下,就是想确认一下。”
“现在的医生都这么敬业啊。”老教师感叹了一下,竟然相信了明川的话。
这倒不是说这老教师容易轻信别人,也不是说明川这谎言说的多么滴水不漏,实际上只要略有些疑心的人,略微多想一想就会现明川话中的漏洞。只是因为刚刚龚晓月才过一次疯,老教师的心里还处在震惊的状态之下,尚未回过神来,这时候有个人站出来告诉他,他的学生是得了病影响到了情绪,这种解释虽然牵强,但好歹还算是有些合理,尚处于混乱中的老教师便相信了这种解释。
明川大致解释了一下,谎说自己是孙艳丽的表亲,因为担心自己外甥女儿的健康,才不辞辛苦的跑到这里来实地查看,想弄清楚龚晓月究竟是不是患了病。他这么一说,老教师更加打消了心里的那一点疑虑,全盘接受了明川的说辞。
“晓月这病,不是,我是说,如果晓月真的是得了什么疾病,要不要紧啊?”老教师问道。
“这个你可以放心。”明川笑着说道,“并不算是什么绝症,能治的好的。”
老教师对明川到是十分信任,很快接受了他的说辞,絮絮叨叨的和他聊了起来。
这老教师姓陈,就居住在龚家庄,在这个村子里属于外姓,当乡镇教师已经三十余年了,对龚家庄各家各户的情况都很了解,为人和善,在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人缘都很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是因为生性如此,比较喜欢啰嗦,和什么人都能聊起来,还都能聊很多。
明川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从老教师这里打听到了许多关于龚万成和孙艳丽的事情,当然还包括龚晓月、龚万千等等。
聊了老半天,老教师说了很多,其中有用的讯息并不多,掺杂在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情之中,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将其鉴别出来。
从对方的话里,明川大概了解到龚晓月平时也不是个多么听话的孩子,可能是因为单亲家庭的缘故有些过早的叛逆,虽不至于到处打架惹事,但也不是很听话,喜欢做一些阳奉阴违的事儿,比如上课的时候偷偷在下面看漫画,还会画一些讽刺老师和其他同学的涂鸦,平时也有些孤僻,和其他同学的关系并不是多好,无论是课间还是放学的路上总是一个人独自行动。
另外,明川还了解到,龚晓月对龚万成的态度似乎挺好,这与她平时对其他人的态度完全不同。
感觉差不多了,明川借着时间已晚,不打扰对方批改作业为由,从老教师那里脱了身。
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再一次转到龚家庄孙艳丽家附近转了转,见她家里已经亮起了灯,远远的观察了一会儿,做了些简单的布置,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