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明川的话,孙艳丽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与其说是在笑,看起来和哭也差不了多少。
“晓月是我和安昌唯一的女儿,也是我的命根子,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孙艳丽想起自己的女儿,情绪又有些激动起来。
“我知道晓月对你来说很重要。”明川安慰般的说道,“所以我想,这件事的确是与你无关的。只是……”
明川顿了顿,抬起眼皮直视着孙艳丽,锐利的目光有一种不容对方逃避的气势蕴藏在其中。
“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明川这句话用的并不是疑问的语气,眼睛在月光之下显得十分明亮。
孙艳丽愣了愣,嘴巴嗫嚅般的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犹豫了再三,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会相信的吧。”
明川没有回答,不过他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他的想法。
“就算我知道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孙艳丽双手抱胸,表现出一种防御的姿态。
虽然孙艳丽与龚万成闹翻了,但是对于明川这个外人,她还没有那么轻易的说接受就接受,不可能这么简单就信任他,将所有的一切全盘托出。
明川当然也不会认为事情会展的这么顺利,见对方摆出这种姿态,他轻松的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我觉得,为了晓月着想的话,你应该与龚万成拉开距离。”
“我就算和龚万成闹翻,也不代表就要投奔你吧?”孙艳丽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可不是那种没了靠山就无法生存的女人,靠山倒了一座就要立刻去寻找另一座。”
“我想你误会了。”明川笑着摇摇头,“我可不想做谁的靠山。”他自己还有大把的问题没有解决,哪里还有闲情去做其他人的靠山?
“哦?那你是觉得,我会随随便便的将秘密告诉给一个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么?”孙艳丽双手抱着胸,背对着池塘,站立的姿势十分挺拔高傲,像是在维护着自己的尊严一般,带有很强的戒备,甚至还带着一丝攻击性。
明川知道,这是孙艳丽在保护自己而做出的下意识的举动。
现在的孙艳丽刚刚与自己合作多年的同伴闹翻,刚刚现自己的女儿遇到了危险,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很难信任其他人,尤其是像自己这样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明川随意的笑了笑,对于孙艳丽的不信任和防备丝毫不感到任何的意外,语气轻松的说道:“如果这个‘陌生人’恰巧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是不是愿意将那些秘密告诉他?”
“什么?”孙艳丽没有明白明川话中的含义,皱着眉露出疑惑的神色。
明川勾了勾嘴角,冲着孙艳丽的身后扬了扬眉。
孙艳丽正感到疑惑纳闷,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冷冰冰的水声,立刻转过身去。
黝黑的池塘表面一片平静,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点点磷光,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水面显得更加黑暗。
在这一片漆黑之中,一道浓黑的影子从水面上缓缓的立了起来,就像是一道立体效果的剪影,直直的站立在水面上。
孙艳丽瞪大了双眼,嘴巴也不自觉的张开,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出来。
明川笑着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使魔,影澜。刚才我注意到水里有些东西好像不怀好意,就让它下去探了探路子,结果现那东西似乎是冲着你来的,不过你放心,影澜已经将它解决掉了。”
孙艳丽扭着头看着明川,一双凤眼瞪得很大,可能是有史以来她眼睛最大的一次。
明川指了指影澜,示意孙艳丽与影澜打招呼。
孙艳丽脖子有些僵硬的转了过去,再次看向水面中立起的那道黑漆漆的影子。
“你好,我是影澜,你可以叫我小影。”影澜乖巧的说道。
孙艳丽的反应则是吞了口口水,深吸了一口气,张开嘴巴:“啊!!!”叫声凄惨,音量极高,像一柄尖刀,狠狠的插进平静的池塘,用力的搅动起来。
……
孙艳丽走后,龚万成好不容易将周围看热闹的那些人给应付了过去,打了他们离开,才气急败坏的转身回了宅院。
“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龚万成骂骂咧咧的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想借此泄自己憋在心底的怒火。
“怎么了?这是?”龚万成的母亲是个矮小的女人,身材十分富态,虽然一身衣服看上去很是华贵,皮肤却黝黑粗糙,显然是常年劳动惯了而且缺乏保养。她一直待在屋子里,外面的动静当然都听见了,此时见骚动平息才走了出来。
“没你的事儿,进屋歇着吧。”龚万成对自己母亲的态度并不算多恭敬,像是在打下属一样冲着老人摆了摆手。
老人动了动嘴想劝说几句,却在看到龚万成不耐烦的脸色之后闭上了嘴巴,小声嘀咕了几句,转身回了房间。
龚万成气急败坏的在院子里来回转了几圈,泄了一通之后,回到屋内,直接上了二楼,走到最尽头的房间一头钻了进去。
那房间大概有十平米左右,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家具,四壁白墙除了一扇门之外连窗户都没有,就只有头顶的天花板正中央垂挂着一盏吊灯,说是吊灯,实际上就是一根电线悬挂下来,在末端接着一盏白炽灯的灯泡。
打开电源,昏黄的灯光随着灯泡来回晃了几下,照亮了空荡荡的屋子,白墙在灯光的反射下也泛着黄色。
与空空如也的房间不同,这些白墙上面并不空旷,而是画着各式各样繁杂的图案。如果明川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图案所绘的是一个法阵,而且这法阵正在运转着。
没有器物,完全通过绘制而形成的法阵,可以看出布下这法阵的人水平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