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手间,尤伶俐从厕格里出来,正在洗手盆里洗手,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抹深沉的恶意,她洗手的动作一顿,慢慢抬起头,看向镜子里,顿时暗自吃了一惊。
果然冤家路窄,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金宝儿,正站在她的身后,那一双描绘着黑色眼线的眼睛,正透着一抹充满杀气的光,狠狠地盯着她,那凶狠的神情,仿佛想撕了她似的。
洗手间里没有其他人了,尤伶俐抽了擦手纸,把手上的水擦拭干净,随即慢慢转身,脸上带着警惕的神情,手下意识地护着肚子。
金宝儿恶狠狠地盯着她,向着她迈进一步,嗓音有些尖锐刺耳地说:“老天有眼了,竟然在我这么不开心的时候,遇到你这个贱人,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哈哈……”
她笑了,只是这笑容充满了狰狞。
尤伶俐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力攥了一下拳头,冷冷地说:“金宝儿,你们金家跟齐家联姻,是为了经济上的利益,你今天来,是陪你未来的婆婆吃饭,你在这时候闹事,传到她的耳朵里,你该明白,你这婚事该有多危险。”
这门婚事无关爱情,都是彼此为了家族生意牺牲,尤伶俐这话,直接就戳到了金宝儿的痛处,她眸光凶狠地盯着她,声音尖锐地大声说:“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吗,你昨天打我不是打得很爽,你是个卑贱的女人,你肚子里的也是个卑贱的孽种。”
看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尤伶俐赶紧双手护着,有些着急了:“金宝儿,你别乱来。”
“我怎么会乱来,像你这种卑贱得只会靠着老公上位的女人,我是在替天行道,你也不照照自己的样子,凭你这副尊容,你凭什么跻身上流社会,凭什么能成为名媛贵妇圈子里的一员?”
要家底没有,要学历没有,要能力更加没有,她不过是生活在底层里的地底泥,她甚至连跟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你昨天不是很会装,用你肚子里的孽种害我在人前出丑,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两巴掌换你肚子里的孽种,算你赚到了。”金宝儿伸手抚摸着昨天被她打了的脸,仿佛还能感觉到那火辣辣的痛,这让她更疯狂了。
果然,她要谋害她的孩子,尤伶俐见她步步急逼,已经慌了,看到洗手盆前面的盆栽,立即伸手拿了过来,强作镇定地瞪着她,咬牙说:“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孩子,你站住,再上前一步,我就砸了。”
金宝儿看着她手上的盆栽,呵呵地一阵嘲讽地笑了:“你以为拿着这盆玩意就能砸死我吗,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今天一定要让你没了这个孽种。”她多少能听到一些风声,沈英杰很紧张这孩子,如果这孩子没了,他们一定会伤心欲绝。
尤伶俐忍不住低咒一声:“疯子。”她拿着盆栽,蓦地用力向着她砸去。
金宝儿一闪,随着砰的一声,盆栽落在了地上。
尤伶俐趁着她闪开,赶紧抬起脚步,向着门口冲过去,只要她离开了这里,金宝儿就不敢乱来了。
“想跑,没这么容易。”这次让她跑了,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金宝儿迅速扑上去,伸手刚想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扯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半空中,一巴掌向着她拍了过来,直接把她想要抓尤伶俐的手拍开了。
金宝儿吃痛地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看着突然而至的女人,顿时暗抽了一口冷气。
看到苏尽欢来了,尤伶俐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高兴地说:“尽欢,你来了。”看到她,她马上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一点都不感到害怕了。
担心尤伶俐会有事的苏尽欢,急匆匆找过来,没想到,金宝儿竟敢这么猖狂,在这种地方就对尤伶俐下手。
苏尽欢向尤伶俐点了一下,见她没事了,这才放心。
她转向金宝儿,白皙的脸上露出了震怒的神情,清魅的美眸潋滟着瘆人的寒意,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冷冽而霸气地说:“伶俐是我们霍家的大少奶奶,金宝儿,你这样做,想跟我们霍家过不去吗?”
金宝儿没想到苏尽欢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她差点就能得手了,她心里又怒又恨,面目狰狞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抢了我们金家的赌场,你们霍家就是我的敌人,只要是霍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尽欢唇角微勾,嘲讽地一笑:“金常兴技不如人,愿赌服输,现在才来翻旧账,不嫌晚了点?”
她语气一顿,脸上的笑容更亮丽,“你选择跟我们霍家为敌,是你的自由,就不知道齐夫人会怎么看,只要我开口,城中多少名媛贵妇将会集中在齐夫人的医美里退会,这媳妇还没过门就给自己家族带来了一个劲敌,如果是我,我就很不高兴了。”
她是低估了她在名媛贵妇圈子里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只要她开口,她能直接让齐夫人经营的医美损失惨重。
金宝儿的脸色瞬间变了,她不得不否认,苏尽欢这一招真的高,打蛇打七寸,而这七寸被她捏得死死的。
金常兴跟她耳提命令的,这门婚事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如果婚事因为她告吹,金家恐怕会重滔覆辙,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咬了咬牙,虽然满腔的愤怒和不甘,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真的不敢跟苏尽欢为敌。
金宝儿狠狠瞪了尤伶俐一眼,抬起脚步,刚想走。
苏尽欢却不想这么容易放过她,手臂一抬,拦住了她的去路,白皙的脸上带笑,但那笑容未曾抵达眼底:“怎么,让我大嫂受惊了,一句道歉都没有就想走?”别以为她带着笑容,就会宽容她。
金宝儿一下子炸了:“你让我向她道歉,她受得起吗,不怕折福?”
苏尽欢眼眉一挑:“她老公是霍家的大少爷,她是霍家大少奶奶,别说你这一声道歉,她受得了,就算你向她下跪道歉,她也能受得起,你不道歉,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你想耗着也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就怕你未来的婆婆等不及了。”
“苏尽欢,我给你面子,我不为难她,但让我向她道歉,想都别想……”尤伶俐算什么东西,金宝儿咽不下这一口气,但又不敢得罪苏尽欢,说完便急着要走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自找的。”苏尽欢狠厉的眸光一闪,随即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
金宝儿顿时痛得大惊失色,失声尖叫:“啊……你干什么……好痛……放手……”
“给你道歉的机会,你不珍惜,那就别怪我动粗。”
想着昨晚沈英杰提起有关她的暴行,差点就淹死了尤伶俐一尸两命,真的叔可以忍,婶不可以忍,苏尽欢一把扯住她的头发,随即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头,用力把她的脸按进了洗手盆里。
沥沥响着的水流从水龙头里流了出来,一下子就把金宝儿的头发弄湿了,她挣扎着,怒吼着:“放开我……苏尽欢……你竟敢这样对我……我爸不会放过你……”
看着苏尽欢这霸气的还击,尤伶俐惊呆了,脸上露出了崇拜的神情。
苏尽欢手掌死死地压着她的后脑勺,清魅的眸子里闪动着一抹明艳动人的光,冷笑着说:“金常兴会怎么不放过我,像以前追杀云浩洋那样,以悬红的方式找杀手暗杀我,他现在还有这个本钱吗?”
金常兴的公司已经陷入资金短缺,急着融资,现在他全副心思都在公司上,根本不会理会她。
金宝儿脸色发青,没想到苏尽欢竟然这么清楚公司里的状况,她不甘心,她咬牙,说:“烂船还剩三根钉,放开我……”
“还不肯向我大嫂认错是吗,想死鸡撑饭盖是吧,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苏尽欢冷笑一声,手用力按住她的头。
此时洗手盆里面的水已经慢慢变满了,苏尽欢这用力一压,金宝儿的脸都已经沉到水里,无法呼吸了。
尤伶俐轻咳了一声,好奇地问:“这死鸡撑饭盖是什么意思?”鸡都死了,竟然还能撑起盖子,这么神奇?
她知道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有点搞笑,不过她就是好奇啊。
苏尽欢耸肩,讽刺地笑着说:“我的家乡话,讽刺某些人明知自己做错了,依然要死撑下去的意思,你看她现在,像不像死鸡撑饭盖?”
水盆里的水已经满出来了,苏尽欢抓住金宝儿的头发把她的头扯起来,冷冷地问:“道歉吗?”
金宝儿在水里差点窒息,浮出水面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又气又恼:“凭什么让我道歉,凭什么……”
“凭什么,凭她就是我苏尽欢的大嫂,不道歉那就继续享受死亡的威胁。”苏尽欢说着,又把她的头按进了洗手盆里。
尤伶俐瞠大眸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点了点头,一脸认同地说:“像,真的像足了。”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能死撑。
金宝儿刚开始挣扎得很厉害,到后面似乎已经没力气了,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
看她应该是快窒息了,苏尽欢这才把她的头提起来,看着她脸上布满了的惊恐和彷徨,笑眯眯地问:“怎么样,还想继续吗?”
金宝儿刚才差点就以为自己死了,这死里逃生,哪里还刚得下去,浑身都剧烈地颤抖着,嘴唇动了动,惊恐地摇头:“不要了……求你……放过我吧……呜呜呜……”太过害怕,竟哭了起来。
“恶有恶报,你昨天想淹死我大嫂,今天差点死在洗手盆里,这报应来得真快,还不赶紧道歉?”苏尽欢锐利的眸光一闪,按住她的头,作势要按进洗手盆里。
金宝儿赶紧大声说:“不要,我道歉了,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心存歹念,去害沈夫人,我错了,对不起……”
“哼,这次就放过你,下次,你再敢打我大嫂的主意,我绝对不会轻饶。”苏尽欢这才松开手,转向尤伶俐说,“大嫂,我们走。”
金宝儿顿时双脚一软,噗通的一声,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尤伶俐和苏尽欢离开了洗手间,尤伶俐一脸崇拜地说:“尽欢,你太厉害了,你这么轻松就把她治得妥妥帖帖的。”苏尽欢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自嘲地一笑说:“你别忘了,我在苏家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从小到大,就被苏清婉两母女一直欺压着,这些年来的磨练不是白费的,起码苏清婉已经被她干掉。
对付这种恶女人,还真是比她恶才行,忍一时得寸进尺,退一步万丈深渊,只要够凶够狠,才能站得稳。
苏尽欢跟苏清婉的恩怨,尤伶俐最清楚不过,当初苏尽欢怀着孕,苏清婉还一直打压,有次去她工作的地方找她,差点害她撞到肚子,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也幸亏小千帆命大,才没事。
尤伶俐看着她说:“你以前真的太不容易了。”如果换了是她,恐怕早就被苏清婉两母女撕成两半了。
“一入豪门深似海,你既已经入了霍家的大门,你也得习惯这种日子,像金宝儿这样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不过,沈英杰是可以让你放心的,起码,他能够抵挡住诱惑,不会背着你乱来。”
霍震南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霍冽宸和沈英杰两个好儿子。
尤伶俐一脸怕怕地说:“那我以后得跟你多学习了。”这一上场,就给个这么疯的女人给她练手,她真的怕怕,这豪门媳妇真的不好当啊。
看到她那样,苏尽欢忍不住笑了:“怕什么,有沈英杰给你当后盾,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动你。”
想到沈英杰,尤伶俐摸着肚子,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一身狼狈的金宝儿,站在洗手间的门前,看着她们嬉笑离去的背影,一脸的阴鸷和狠厉,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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