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债主扬起刀疯狂地劈过来,大家吓得尖叫,赶紧大叫:“紫颜姐,小心。”那刀这么凶狠,被劈中就完蛋了,不死也得重伤。
紫颜倒抽一口冷气,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咚的一声,一个不锈钢杯砸了过来,正好打中刀身,那刀偏了一下,她立即揪准机会,从刀下逃了。
但她躲过一刀,并不意味着对方就妥协了,他的刀偏了后,再次扬起,追着她砍。
现场陷入了一片空前绝后的混乱,大家的尖叫声此起彼落,拼命地逃命。
紫颜被人群冲撞着,又被追斩,境况非常危险,就在这时,突然一只有力的男性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拉住她,推开人群,向着门口狂奔而去。
紫颜的心跳很快,几乎要跳出来了,在慌乱中,她抬起头看向拉着自己狂奔的男人,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的背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惊叫一声,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往前面扑去,男人迅速转过身来,她跌进了他的胸膛里。
她迅速抬头看去,男人脸上戴着口罩,她看不清他的脸容,但那一双清澈有神的眼睛,她却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想说什么,但喉咙就像被什么哽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无言的悸动。
在她失神间,耳边传来了男人刻意压得很低的声音:“小心。”他伸手扶住她的腰,没来得及停顿,便拉着她,继续跑。
电梯已经人满为患,大家都在挤,已经疯了的债主不断打砸着公司里的东西。
“我们走楼梯。”电梯太挤了,他们根本挤不进去,也怕债主冲进来伤人,男人拉着紫颜转向楼梯,脚步半点都不敢停下来。
紫颜被动地被他拉着走,看着男人颀长单薄的背影,眼睛却忍不住渐渐泛红,变得湿润了。
追债的债主发现她从楼梯逃了,大叫着追来:你别跑,把钱还给我,别跑……”大部分债主都知道,紫颜是金常兴最得力的助手,金常兴不在,他们当然要追她了。
男人拉着紫颜,快速地从楼梯那冲出了公司,然后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轿车,男人脚下一踩油门,轿车立即就像箭一样飞驰了出去,后面还有一群债主正破口大骂地追着,但轿车很快就把他们甩远了。
紫颜伸手捂住怦怦怦地狂跳的心脏,看着身边开着车的男人,眼角不禁闪动着泪光,看向后面,没有人追来了,她压抑住狂喜,嗓音嘶哑地说:“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跑回来,金常兴知道你还没死,你会很危险的。”
男人转动着方向盘,轿车彻底离开了公司的范围,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沉黑的眸子里透出一抹柔情:“我担心你。”
他身在远处,但心系在她的身上,每时每刻都关注着这边的动静,知道金常兴的公司越来越糟糕,早晚要乱,他怕她会受伤,便火速赶了回来。
男人把车开进了一条通向郊区的小路,直到来到了没有人的河边,他才停了下来。
紫颜迅速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一秒都等不了,直接就扑进了男人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喜极而泣的泪水便从眼角滑了下来,激动地喊着:“宋大哥……我好想你……好想你……”
自从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里,她每天都撑得很累很辛苦,每天都盼着,金常兴尽快签了合约,她就能跟他重逢,但金常兴那只老狐狸,还没死到临头,他就不肯签合约,还想找别的办法来填补公司的财务空缺。
宋渝温伸手扯开了脸上的口罩,这段时间他在家乡里养伤,身体已经恢复如常,但却清瘦了很多,他伸手碰住了紫颜的脸,此刻已经控制不住相思之苦,低头吻住的唇,疯狂中还带着一丝的粗暴。
紫颜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自己柔软的身体紧贴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的气息和温度,这一刻,无需过度的言语,通过缠绵来诉说自己对彼此的思念,无声胜有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家激荡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紫颜趴在他的怀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圈,弥漫着水雾的美眸荡漾着迷人的光,柔声说:“宋大哥,你这样做太冒险了。”
宋渝温伸出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抚摸着,嗓音低哑地说:“我来之前,跟唐暄商量过的,是她允许的。”他不告诉她,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之下见面。
“金常兴的事情还没有完结,你得小心点,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紫颜想起那次的事,依然心有余悸,这样的事,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不会的,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这次回来锦城,我要做的就是带着你和小宝宝,回到乡下。”不完成这个目标,他不会再允许自己离开了。
紫颜想起公司现在的状况,有些不解:“公司的财务报告,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她以前不是没想过这样做,不过被唐暄阻止了,因为她这样做,一定会有危险。
宋渝温轻轻摇头说:“也许,在公司里,还有人想金常兴有事。”
“到底是谁?”能够接触到财务报告的人并不多,紫颜皱着眉头,正想着会是谁做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金常兴打来的,她立即看向宋渝温说,“金常兴打电话来了,你别说话。”
绝对不能让金常兴知道宋渝温还没死,否则,他们都会有危险。
宋渝温轻轻点了点头,知道该怎么做。
紫颜这才接通了电话,她刚叫了一声老板,手机里就传来了金常兴气急败坏的怒吼声:“是不是你把财务报告泄露了出去?”
公司被弄成这样,金常兴气得暴跳如雷。
紫颜的心顿时一颤,赶紧说:“老板,我怎么可能把财务报告泄露出去,我也是刚知道的,公司债主临门,我差点被砍死,我会这么蠢吗?”
金常兴生气地大吼:“这份财务报告知道的人不多,除了我和你,根本没有人看过,不是你泄露出去的,难道是我吗?”
紫颜深吸了一口气说:“老板,泄露财务报告对我有什么好处,难道我想被人砍死吗?”她顿了一下说,“这财务报告在你的电脑里面有备份的,你还是想想看,谁最有机会接触到这份财务报告。”
金常兴听了她的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地说:“你这么说,是怀疑我身边的人做的?”
紫颜认真严肃地发誓:“我不敢肯定,但我可以对灯火发誓,如果我泄露出去的,我将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金常兴黑着脸,再次确认:“真的不是你做的?”
紫颜语气平静地说:“老板,疑人不用,既然你用了我,你就该相信我,更何况,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纠结这件事情也没意义了,不如想实际一点的办法解决问题,债主现在在公司里闹,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到金家了,再加上欠薪的工人,老板,到时候,你会很危险的。”
这段时间,他们启动的项目太多,资金周转不过来,不只欠了很多货款,还欠了工人的工资,大家都闹起来,他绝对家犬不宁。
金常兴当然知道事情拿到这种地步,还没有拿到融资将会有多危险,他瞬间仿佛苍老了很多,咬牙说:“你帮我联系万先生,准备签约的事。”到了这个时候,他的股份再不抵押出去,恐怕就真的玩完了。
“好,我马上联系万先生安排,老板,你要小心点,晚点再联系。”紫颜说着,掐断了通话,看向一脸温柔看着自己的男人,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金常兴终于松口了,他挨不住要签约了,宋大哥,我们很快就可以过我们想要的生活了。”
宋渝温伸手摸着她娇艳如花的笑脸,有些担忧地说:“我怕金常兴对你有了疑心,不会这么顺利,你得小心点,别让自己有危险。”
“我知道,我会小心点应付的。”紫颜慎重地点头,立即拿出另外一个手机,联系上唐暄,告诉她,大鱼已经上钩了。
在金家里,金常兴正着急地在大厅走来走去,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流,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布下的这步棋,怎么就走到了绝路,他很不容易把公司做起来,还拿到霍氏集团这么多股票,他本来应该是人生赢家的。
“爸。”从卧室里出来,打着哈欠的金宝儿,看到他一脸焦头烂额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头,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这家里的气氛怎么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金常兴听到她的声音,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来,眸光凶狠地盯着她:“你有没有碰过我书房的电脑?”
看着金常兴那一副阴鸷的神情,金宝儿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立即摇头说:“爸,我知道你电脑里面有很多机密的文件,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怎么敢去碰,我没有,真的没有……”
怕他不相信,她再三地强调。
金常兴看着她有些惊慌乱的眼神,脸色越来越黑,他迈开脚步,来到她的面前,眼神越来越阴鸷,嗓音更是阴沉得吓人:“在家里,只有你才能踏进我的书房里。”
这两天金家很安静,并没有来访客人,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自从上次被宋渝温偷潜进来后,他就加强了保安措施,一只苍蝇都不可能飞进来,不是紫颜泄露的机密,那就只有金宝儿有最大的机会。
看着金常兴越来越恐怖的脸色,金宝儿的心跳一下子狂飙了起来,她控制不住往后退的双脚,眨着眼睛,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摇头说:“爸,真的不是我,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便去碰,是紫颜,一定是她,是她卖了公司机密赚钱,你去找她对质。”
看着金宝儿控制不住地眨着眼睛,金常兴脸上露出了暴怒的神情,随即一巴掌就向着她的脸打过去,怒吼:“你还说谎。”她处于惊恐状态的时候对着他说谎,就会失控地眨眼睛,看到她这反应,他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金宝儿被他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上,只觉得脸颊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她伸手捂着,泪水迅速在眼眶里打转,惊恐地摇着头。
“你怎么就沉不住气,我答应过你,等我找到融资的人,我就把她的命交给你,现在好了,我全盘的计划都被你破坏了,早知道你这么不长进,只会拖我的后腿,我就不接你回来,让你在外面自生自灭,气死我了。”
金常兴伸手捶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差点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他很不容易才在霍湘宁的手上骗走她的股份,现在一次清盘,他的心在滴血啊。
金宝儿咬了咬下唇,捂着疼痛的脸颊,挣扎着站起来,一脸不甘地说:“你总是说找到投资的人,你就会把紫颜的命交给我处理,但你找了这么多人,从来没有人理会过你,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爸,我等不了,我要紫颜那贱人为宋大哥陪葬,我不想等了。”
金常兴双眼仿佛要喷火似的瞪着她:“你这个败家女,真的是你把财务报告泄露出去的,你想死吗?”他怒吼着,气得扬起手掌,又想打她。
金宝儿没有闪开,仰着脸,咬着下唇,一脸倔强地说:“财务报告是我泄露出去的,我就是想整死紫颜那贱人,就算我死,我也要拉她下地狱,反正我已经生无可恋,苟活在这个世界上,生不如死。”
为了帮他拉投资人,她不惜牺牲自己的婚姻,出卖自己的色相,但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只有被挖空的心,空荡荡的。
“你……”金常兴气得想打死她。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跑来,一脸着急地大声说:“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工人,他们围在门外,要老爷还他们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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