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大半夜,苏尽欢送夕雾回到高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看到一脸郁郁寡欢的夕雾,苏尽欢知道她肯定是在担忧跟高飞扬的关系,便安慰说:“夕雾,飞扬现在只是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等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一定会追悔莫及,你要挺住,别放弃。”
夕雾双眼红红的,想到高飞扬今晚对自己的态度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陌生中又带着一点恨意,心情低落到了谷底,回到家里,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相处,她看着苏尽欢,强忍着难受:“表嫂,我不会放弃的。”
苏尽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你今天也累坏了,快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精神去查案,我也得回去休息了。”
夕雾轻轻点了点头,有些过意不去地说:“表嫂,谢谢你这么晚了还陪着我去奔波。”她要照顾千帆也很累的,现在还陪着她熬夜。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我真的要走了,不然冽宸就要杀过来了。”苏尽欢看了眼手机,霍冽宸已经打好几个电话来追问她了。
“表嫂,你赶紧回去吧。”夕雾知道霍冽宸很紧张苏尽欢,她再不回去,他肯定要来找她了。
夕雾送别了苏尽欢,回头看着眼前让她感到有些难受的屋子,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迈开脚步,慢慢走了进去。
大厅里还亮着灯,高耀升还没睡,坐在沙发上,显然是在等她回来。
“爸。”夕雾走进去,有些愕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觉?”
在高耀升的前面放着一瓶酒和一个酒杯,看着那已经空了的酒瓶,他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脸有些红,他抬头看着她,神情有些复杂,嗓音嘶哑地说:“我以为,你跟飞扬结婚之后,我们高家就会越过越好,是我错了吗?”
听了他的话,夕雾的眼泪一下子就崩了,经过了很多事情,高耀升才愿意接纳她,现在因为姑婆的死,他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
“爸,对不起,我知道姑婆的死,给你很大的打击,我发誓,我一定会揪出害死姑婆的真凶,帮她报仇。”
高耀升看着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我听飞扬说,你们已经知道夕金钊和张玉玲的行踪,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还让他们逍遥法外,你忘了姑婆是怎么对你的吗?”
他冰冷的语气里,对她充满了强烈的质疑和不信任。
夕雾的心顿时就像被针刺一样,很难受,她哽咽地说:“爸,其实这件案子疑点很多,他们不一定是凶手,我本来也想报警的,是飞扬不让……”
“什么疑点不疑点的,他们分明就是杀人凶手。”高耀升喝了酒,酒气上头,脾气有点暴躁,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生气地说:“是飞扬不让报警,还是你怂恿他别报警?”
夕雾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赶紧解释:“爸,你误会了,真的是飞扬不让我报警的……”
“你不要解释了,我不想听你帮他们狡辩,事实摆在眼前,他们推姑婆摔下山去,就心虚地慌慌张张逃了,如果他们不是凶手,他们为什么要躲起来,现在连警方都找不到他们,你找到了,却要包庇他们,你是想让姑婆死不瞑目吗?”
高耀升越说越生气,蓦地拿起桌面上的空酒瓶,用力往地上砸去,砰地一声,酒瓶落地开花,碎成了片,那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的刺耳。
夕雾悲痛地摇着头:“我绝对没有想包庇他们的私心,爸,你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真凶找出来,如果真的是他们杀了姑婆,我一定会把他们交给飞扬处置,绝不插手。”
高耀升脸上露出了讽刺的冷笑:“飞扬很爱你,夕金钊是你的亲生父亲,就算他真的是杀人凶手,飞扬看在你的份上,他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我早就该觉悟了,你们夕家的人,直接就把贪字刻在脸上,贪婪的人到了最后,为了利益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能做得出来,推一个老人家下山,对他们来说,只是抬一下手的事情……”
夕雾的心更难受了,高耀升跟高飞扬现在都一口咬定是夕金钊他们杀死了姑婆,不可否认,夕金钊和张玉玲的人品的确是不太好,贪心得令人发指。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高耀升,有夕金钊这样的亲生父亲,她都觉得自己有点抬不起头来了,她流着泪说:“爸,给我三天的时间,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你相信我。”
高耀升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吊灯,把几乎要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去:“看在你是我们高家的媳妇份上,这三天的时间,我给你,但三天过后,你一定要把夕金钊和张玉玲交出来,他们害死了姑婆,一定要让他们陪葬。”
夕雾语气坚定地说:“爸,你放心吧,既然我做出了承诺,我一定会兑现,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她绝对不会因为夕金钊是她的亲生父亲就包庇他,让他逃脱责任。
“希望你别让我失望。”高耀升说完便黑着脸,转身快步离去。
夕雾站在空旷寂静的大厅里,仿佛看到了姑婆,坐在沙发上,正和她聊天说话,她脸上的笑容很慈祥,她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和蔼,她知道姑婆对她很满意,她是真心的接纳了她。
她跟飞扬打算度蜜月的时候,努力造娃,等回来的时候,就给姑婆一个惊喜,让她来年就可以抱上侄孙儿,没想到,这蜜月还没完,她就出事了。
“姑婆……”夕雾伸手捂着脸,悲伤的情绪上涌,晶莹的泪水从手指缝里滑下。
“少夫人。”就在这时,一名早起的女佣,走了进来,看到地板上碎了的酒瓶,不禁吓了一跳,赶紧说,“少夫人,这地板上有玻璃碎片,你赶紧走远一点,我来收拾。”
看到有人来了,夕雾赶紧把脸上的泪水擦干,转过身,看着去拿打扫工具的女佣,她叫住她:“小玉,少爷是在新房里休息吗?”
小玉立即转过身来,轻轻摇了摇头说:“少爷昨晚开车了,我刚在外面没发现他的车,我想少爷应该是没回来。”
外面的天色有些灰蒙蒙的,窗外已经有鸟儿的叫声传来,眼看着很快就要天亮了,听到高飞扬并没有回来,夕雾的心顿时如刀割,他认定了杀人凶手就是夕金钊,他一定是不想回来面对她了。
“少夫人,这天都快亮了,你赶紧去休息一下吧。”小玉看着她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便知道她没睡觉了。
夕雾就像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精神有些恍惚地回到了新房里,新房还是原来的模样,她抬头看着墙上那喜庆的布置,还有那幸福感溢出了屏幕的婚纱照,眼泪滴滴答答地从她的眼眶里掉下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看着墙上那巨幕一般的婚纱照,哽咽地低声喃喃:“飞扬,你就这么不想面对我,为了避开我,连家都不回……”她真的很想问问老天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她承受这么多痛苦和磨难。
唐僧带着孙悟空三个徒弟,经过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取得真经,得道成佛。
而她呢,她到底还要经历多少磨难才能真正的得到幸福?
夕雾深感疲惫,心身俱累,她没有去洗澡也没有换衣服,直接倒在床上,哭着哭着,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把她从梦中惊醒,她睁开了眼睛,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她躺在床上,还是昨晚的姿势,身上没有盖被子,有点凉飕飕的,新房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个人,心里不禁感到难受和悲哀。
“几点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抬起腕表,一看是早上七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时间还早。”她只有三天的时间,不能浪费在这里伤春悲秋,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快步来到窗前,往外面看去,当她看到一个身材妖娆的女子扶着脚步有些不稳的高飞扬走上台阶,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了。
“飞扬。”看他的状态,他应该是喝醉了,还没酒醒,而扶着他的人竟然是谷可冰,夕雾的心顿时就像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很痛很难受,看样子,昨晚高飞扬一夜未归,是和谷可冰在外面喝酒了。
自从他跟米依琳喝酒出事之后,他一直很自责,还屡次跟她说,他要戒酒,他不喝了,现在,他却喝得这么醉。
夕雾努力收拾了一下纷乱的心情,这才快步走出去,等她到大厅的时候,谷可冰已经扶着高飞扬进来了,她箭步冲上去,扶着醉醺醺的高飞扬,皱着眉头问:“他怎么喝得这么醉?”
谷可冰看向一脸憔悴的夕雾,故意挽着高飞扬的手臂不松开,美艳动人的脸上露出了挑衅的神情。
“师兄真是可怜,那头才新婚,还没从喜悦中缓过神来,这头就死了亲人,还跟你父母有关,这老天爷是故意捉弄他的吧,你爸是凶手,他杀你爸不行,不杀你爸也不行,昨晚半夜叫我出来陪他喝酒,你猜,他心里得多痛苦多难受。”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夕雾心里很难受,看着她挽着高飞扬的碍眼手臂,她有些粗鲁地把她的手拉开,冷淡地说:“昨晚我太忙,麻烦你帮我照顾飞扬了,既然他现在回了家,我来照顾他就行了,不劳你费心。”
夕雾扶着高飞扬,硬是把她挤开。
高飞扬说她很单纯,但她却不这么认为,在谷家第一次跟她见面,她开车载着高飞扬,撞上她家司机载着她开出来的车,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简单,她一定是有阴谋的。
谷可冰并没有因为被她挤开而生气,她伸手把垂落在耳边的发丝拢到耳后,勾唇妖艳地一笑。
视线瞄到正楼下楼梯的高耀升,便提高了音量,说:“我听说了很多师兄跟你在一起之后发生的事,好几次九死一生,师兄还差点断了双腿,现在跟你结婚,又死了最亲的人,我觉得,你应该找个算命的算一下你们的命格,我觉得你们八字不合,相克。”
“我们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没事就回去吧,不送。”夕雾扶着高飞扬,把他放在沙发上,并没有发现走下楼梯的高耀升,听了谷可冰的话,脸色变得很难看,还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高飞扬醉得不省人事,倒在沙发上,嘴里还不时喊着:“我没醉……我还能喝……继续喝……我要喝醉……我什么都不要想……”
谷可冰假装没听到夕雾的逐客令,看向高耀升,微笑着打招呼:“高伯父,你好,我是飞扬师兄的师妹,我叫谷可冰,以前在国外留学,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学习的。”
“原来是飞扬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师妹,昨晚麻烦你照顾飞扬了,他心情不好,如果他做出一些什么不妥的举动,还望你体谅?”高耀升走过来,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飞扬,然后看向谷可冰,客气地说。
“师兄痛失亲人,心情不好,我是理解的,伯父,你放心,师兄是个正人君子,他除了喝醉,什么事都没做呢。”谷可冰眼眸微弯,嘴里说着没发生什么事,但眼神让人看着却觉得很暧昧。
夕雾用力握了一下拳头,咬牙说:“爸,飞扬醉得很厉害,我先扶他回房休息。”她伸手想扶起高飞扬,但他全身都无力,又不省人事,太难扶起他了,她蓦地咬牙,直接把高飞扬提起来,甩自己肩膀上,像米袋一样,扛着他就走。
看着她这彪悍的举动,谷可冰故意露出震惊的神情:“师嫂很厉害啊,居然能扛得起师兄。”
高耀升黑着脸,不悦地说:“扶不起不会叫人帮忙,把老公当米袋一样扛着,举止粗鄙,没有半点少夫人的仪态,简直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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