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一章王都论武(二十)(1 / 1)

魂嫁 玥光七七 2250 字 9个月前

等他们走近,凌珍拎着裙角奔了过来,到了跟前停下,脸上满满都是笑意自得:“七哥,穆哥哥,快来!我给你们占了位置哦!今儿个人特别多,我看你们没来,就先让丫鬟把位置给占了!”

说罢,歪着脑袋笑嘻嘻看着他们,乌溜溜的大眼睛睁大显得圆溜溜地十分可爱娇俏,一副亟待赞许的得意模样。

凌飞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嗯,乖。”

“七哥不能摸头的,”凌珍跺着脚躲闪,一面把凌飞的手推开,一面着急道:“你把人家的头弄乱了,”

一干人都忍不住笑开。

沈霓裳也不禁莞尔。

待到位置上坐定,凌飞穆清仍然是同昨日那几家包括凌阳在内的王都子弟站在一处,沈霓裳看了下,凌越今日却是没有出现,而是去了斜对面的另外一处子弟聚集处同其他人在一起。

不多时,欧阳毅同李少爷也一前一后的过来。

两人过来同众人打了声招呼后也就加入了,都是年轻人,门第也相差不大,即便以前未有深交,但存了心结交,也都很快熟稔起来。

寒暄了一阵后,宁少爷朝李少爷抬了抬下颌,余光朝宋家看台的位置指了下,挤眉弄眼的怪笑道:“李怀志,宋老三可是放话感谢你呢!”

李少爷也就是宁少爷口中的李怀志,闻言唇角讥诮地勾了勾,抱着胳膊淡淡笑:“我要他感谢做什么?他说什么同我可不相干。”

众人见穆清凌飞面露不解,皆是一笑,最后还是宁少爷低声笑着同两人说明了原委。

原来昨日李少爷认输给凌飞后,宋少爷在私下放话,说是感谢李少爷放水输给了穆清,意思是李少爷是故意输给穆清,把收拾穆清的机会留给了他。

每一年的论武会期间,不仅白日里擂台上打得热闹,便是散场后,大多王都子弟们也会呼朋引伴聚集在王都各大酒楼,皇室也特别开恩,准许这几日取消宵禁,给这些年轻人结会交流的机会。

而凌飞是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加之他这几年他几乎都要参加到最后一日,所以也极少加入,而今年有穆清和沈霓裳在,他就更不想去参加了。

故此,消息还真不如其他人灵通。

穆清和凌飞听完宁少爷的话后都有些无语。

欧阳毅直言不讳:“这人武功确实不错,可人也着实讨厌。不过穆清,若是对上他,还真得小心才是。他的那一套奔雷剑法是宋家几个长老联手为他量身打造,昨日你也看过了,很是奇诡,威力也不小,听说他练的心法也是特地改过的,宋家在他身上可是花了大心思。”

李少爷拍了拍欧阳毅的肩膀,正色看向穆清:“欧阳兄说的不错,姓宋的为人不如何,手底下却是有真功夫的。也不瞒你说,我对上他只怕也不会过五成把握。穆兄弟,莫要做意气之争,同他那种人争不值当,若是这一回没成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来日方长,凭你的资质,日后也定有机会。”

一干人都看向穆清。

穆清笑得纯良之极,只是看着众人轻点了下头:“多谢诸位,我会小心的。”

众人都在笑,显然对穆清观感不错。

唯有凌飞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腹诽道,臭小子,忒会装!

宁少爷扫了米家看台方向一眼,眼珠骨碌碌一转,好奇地凑近穆清压低声量打听:“我说穆兄弟,问你个事儿——听说昨日米家那位家主散场后又寻了你去说话?”

昨日米君行寻穆清时,虽说当时已经没什么人,但毕竟还是有人瞧见了。

这几日都是小道消息传得飞快的时候,似宁少爷这样根本不上场,只是来看热闹的王都子弟更是不少,每日散场后的聚会,更是日日不落。

自然消息也就更灵通了。

穆清看着宁少爷颔了下。

宁少爷此时已经从家族长辈那里知晓凌飞同简王府的亲事作罢的消息,正因为知晓了这个消息,他对穆清同还玉郡主之间也就更好奇了,见穆清点头承认,他又朝穆清挤了下眼睛:“兄弟,米家这尊大佛可不一般哪……他寻你做什么,能不能给哥哥说说。”

穆清不想说,只是笑了笑,并不接口。

凌飞拎着宁少爷的衣领,将他拉开,没好气地:“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一天到晚瞎打听。”

“哎呀呀,别别,君子动口不动手,”宁少爷装模做样地大叫,躲开后,一把捞着凌飞的肩膀哀怨道,“我说表弟你也太不给面子了,这么多人……说不定里面就有我未来的媳妇,你好歹给我留些面子是不是。”

凌飞乜视宁少爷,嗤笑一声。

“对了,我这儿还真有个消息。”宁少爷巴着凌飞的肩膀环视了一圈,小声道,“和风茶楼都去过吧?”

众人皆点头。

“和风茶楼的闺女昨日生了!”宁少爷笑得神秘兮兮,“虽是早产,不过好歹是个儿子……”

一干人还有许多人没有反应过来,或是不清楚的,但听得宁少爷说出这个消息后,穆清同凌飞却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看来,米君行是打算用他们出的那个主意了!

这头,宁少爷还是传播八卦:“……从昨日开始,一个月内,不但送点心,茶水还八折……听说米家打算论武会后开粥棚,备了几十筐红鸡蛋,见人就……这赵家闺女肚皮还真够争气,这可是米家的长房长孙……米自勉都三十四了,这才头一个儿子,也怪不容易的……”

众人也都七嘴八舌的小声调侃打趣。

凌飞穆清二人皆没有作声,只是笑着听众人说笑话,心里却在思量,米君行此番下了这样大的阵仗,看来是定了决心要将人引出来了,就不知道这背后的人会不会上当了。

一干人气氛和睦的说笑了一会儿,就到了时辰,一圈人中,只穆清凌飞凌阳三人还需上场,遂一道去前方抽签……

一路上,三人也说说笑笑,凌阳话虽不多,但神情平和如常,凌飞暗暗留心了许久,终于确定凌阳应是不知晓昨日凌越所为。

确定了这个认识后,凌飞心中也情不自禁地松懈了一口气,心情也觉敞亮几分,将心思收回,放在了接下来的比试中。

凌阳察觉到凌飞的吁气动作,偏笑看他:“怎么?怕对上我?”

凌飞懒懒抱肘:“放心,大哥,我不会让你的。”

“那就好。”凌阳也爽朗一笑,很是满意,“我也不会让你。若是对上,只凭真本事。”

两人遂齐齐相视一笑。

可是无论这一日的比试凝聚了多少关注,但对于在场所有的观众而言,这一日的比试虽然精彩也不亚于往年,但独独少了众人最期待的一场。

而对于穆清凌飞而言,这一日的比试却很是顺利,尤其是穆清那两场,第一场用了五十来招拿下第一位对手,进入了第五轮。

而下午那一场,只打了不到三十招,对方就认了输。

认输之后到了台下,对方很是坦诚直接同穆清道:“其他人打不过宋老三,我也打不过。欧阳旭是我兄弟,若是别的时候,不论输赢我定要同你好生打一场。可眼下剩下的人里面,我就只看不透你,今日咱们就歇了,你留着气力去对付宋老三!”

而凌飞这一日的两场比试虽说不轻松,但因为两轮都没有同凌阳对上,只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凌飞觉得心情愉快了。更让他愉悦的是,两轮下来,凌阳也同他一样拿下了对手,也就说,兄弟二人这么多年,将会头一回齐聚最后一轮的魁之争!

散场时,凌阳特地走过来,两兄弟皆未有说话,只是笑着互击了一拳!

一切尽在不言中。

凌越站得远远地望着这边,见凌飞目光扫过去,他扭开了头,凌飞在心里不屑一笑,面上不露分毫。

这一日回到别院,用完晚膳后,沈霓裳没有多言,先回了流觞院。

不用说,她也明白,明日最后一场,对于穆清自不必说,即便是于凌飞,也是很重要的一场。

尤其凌飞这一场的对手是亲大哥凌阳,按凌飞的性子,他也许不看重这个魁之位,但一定会看重比试本身。

尊重这份兄弟情谊,最好的方式就是拿出所有的本事来堂堂正正的打完这一场。

愈是重要的比试,这前一夜便愈是重要,沈霓裳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二人,也是相信通过这几日的观看和比试,凭两人的资质定有不少所得了悟,正好利用这赛前一夜,好生沉淀顿悟。

见时间还早,沈霓裳带着玉春去了马厩。

一到那儿,现小翠二丫也在,两个小丫头问马仆拿了刷子和梳子,正在给雪风刷毛梳鬃毛,而隔壁的墨雷,则伸长脖子眼巴巴地望着。

这几日每日早上出前,沈霓裳都会同穆清一道过来马厩看一眼,给雪风墨雷喂上几把草料。晚上若是得空,也会过来看一下。

沈霓裳身边四个丫鬟每日轮流跟着沈霓裳,今日是玉春当班,故而二丫和小翠就先来看三匹赤血马了。

张少寒看上的那匹七号马,也被孔祥竞价拿下,在张少寒离开那日,就到了别院的马厩中。

雪风经过这几日的精心照料,不仅长回了不少膘,毛色也愈水滑光亮,尤其是头颈间那一溜雪白的鬃毛宛若雪锻一般华贵好看,加之又是归沈霓裳所有,更添三分喜爱,三个丫鬟简直稀罕得不得了,没事儿就会过来玩一会儿。

见沈霓裳过来,小翠笑嘻嘻递过宽齿木梳:“小姐你来试试,雪风的头可滑了!”

“马那儿有头啊,那就鬃毛。”玉春道。

“长在头上的自然就能叫头,我就喜欢叫头,”小翠不以为然,凑近雪风笑道,“雪风,你说我说的对不?咱们雪风这样聪明,哪儿能跟那些马一样,什么鬃毛,就是头!”

雪风看到沈霓裳来了总会显得欢快愉悦些,没有理会小翠的讨好,只迈步过来,用脑袋去挨沈霓裳的手,沈霓裳抿唇笑笑,一手抚摸雪风的脑袋,另一手则用梳子轻轻替它梳头,雪风舒服地眯起了眼。

一旁的墨雷看得更加艳羡,伸着脖子朝来路望了好几次。

小翠捂着嘴直笑:“真好玩,墨雷这是在等穆少爷呢!”

不仅是墨雷,就连墨雷隔壁的七号马,吃着草料的同时也不时朝这边看两眼。

沈霓裳也失笑,遂分派三个丫鬟取了刷子梳子,将墨雷和七号马也同样梳理伺候一番。七号马是后来的,她们也没主动靠近过,玉春胆小些,挑了墨雷。

二丫却是个胆大的,拎着梳子毛刷就过去了,玉春在后头迭声叫她小心着,约莫这几日也见熟了几人,见二丫靠近,七号马先是退了一步,二丫将手中的梳子和毛刷亮出来后,它就不再后退了,再等二丫开始刷毛,它也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主仆四人同三匹马玩闹了一阵后天色就暗下来,四人也就打道回府。

在回去的路上,玉春小声同沈霓裳道:“小姐你知不知道,那个思柔走了。”

沈霓裳闻言微怔,心道,宁氏的动作还真够快的。

一旁的玉春还在疑惑不解:“小姐你说这好端端地,怎么就走了呢?难不成是凌少爷的意思,听说衣裳都带走了,看样子是回不来了。小姐你听凌少爷提到没,对了,有没有说为啥撵她走啊?”

“你管那么多作甚?”沈霓裳含笑敲了下她的脑袋,“咱们是客人,客人就得有客人的规矩。”

玉春撅嘴低声辩驳:“奴婢说话的时候看过了,周围没人,就咱们几个。”

沈霓裳倒也不是真生气,遂瞟她一眼:“对了,你们谁记得,花寻是何时走的?”

“奴婢记得,”玉春立时接口,“是三月二十五走的,他说少则两月多则三月,这个月底应该就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