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竟没有现她还受了别的伤……应该早些带她上来的!
牧清紧紧地盯着罗才,罗才缜密检查了一番,转头看向两人,很是严肃问:“你们下去的时候丫头是怎么个情形?”
凌飞闻言看向牧清。
牧清是头一个下去的,绳索还没绑好,人就不管不顾冲了下去,他原本也想下,但被花寻拉住了。
先下去的人有一个就够了。
“她还在说话,但意识有些不明,好似看到了什么幻想。”牧清低头看着沈霓裳阖目沉静的清丽面容,好似想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一丝痛色,顿了下,语声低低轻轻,“不过,她最后好似清醒了,同我说她现了凌闻。”
一干人顿时不可置信地悚然一震!
…………
沈霓裳再度醒来已经是两日之后。
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身体在晃晃悠悠朝前滑动,眼前上方是弧形的毡棚,熟悉的褐色让她意识慢慢回笼,也认出了这应是在雪橇上。
缓缓歪头朝侧面看去,果然,躺在身侧同样被裹得紧紧地还有一个欧阳泽明。
挣扎着想动,手指和身体都传来不同的痛感,不由地低低呻吟一声。
“你醒了?”
一道陌生的女声传入,紧接着,雪橇停下,一张女子面容探了进来,同说话的语声一般,俏丽的面容中带着一丝冷清。
沈霓裳认出女子的身份,正是在客栈曾经偶遇的那对兄妹中的妹妹。
“是你?”沈霓裳微微诧异一瞬。
“丫头你终于醒了!”随着脚步声匆匆靠近,罗才绕道雪橇尾部,一脸喜色的掀开帘子,雪花顿时随着冷风扑面而来,沈霓裳本能地闭了下眼。
“看我这脑子,差点忘了在下雪,这没天良的老天真够折腾人的,这雪就下个没停,烦死个人!”罗才念念叨叨,侧身挤了进来,帘子落下,风雪被挡住,伸手捞过沈霓裳胳膊把脉,半晌,满意点头,看着沈霓裳关切问,“感觉咋样?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儿?头呢,痛不痛?晕不晕?”
沈霓裳这才现,不知两只手被包成了粽子,就连脑袋也被包扎了严严实实一圈。
难怪她动一下就觉着艰难。
“还好,没太难受的地方。”沈霓裳扯开一抹微笑,视线右侧看了下,声音有些干涩,“大哥,怎么样?”
“有我在还能让这小子有事么?”罗才笑嘻嘻,态度很是温柔亲和,见沈霓裳还欲追问的架势,干脆说明白,“这小子腿上外伤看着重,不过重在失血,然后又受了些冻,可没伤着骨头经脉,算不得严重,真正重的是摔下去震了脏腑,若是旁人兴许还未必能救,可你把那些个压箱底的好药都给他用上了,用药及时,也没让他继续受冻,如今还有我在,放心吧,最多养上个三两月,保管让这小子活碰乱跳回来。”
罗才说得细致,沈霓裳放下心来,又问:“这是去哪儿?其他人呢?”
除开罗才同这个女子,外头似乎还有一人,其他人却是踪迹不见。
“你们俩都受了伤,药材也不大够,我们现在回马泉河,那里暖和些,适合养伤,兴许还能寻些草药。”见沈霓裳蹙眉,罗才又安慰解释道,“咱们走得慢,花寻同你那三个丫头先走一步,要养伤得弄个住处出来,凌飞同关小姐的兄长还留在雪山那儿,救你们出来那雪谷中,他们有些现就没走。赛戈朗同咱们一起,眼下咱们是兵分三路。你别急,事情都安排着呢,盐洞也找着了,耽误不了。”
罗才絮絮叨叨交待,让沈霓裳尽量安心休养。
沈霓裳朝那女子望去,女子神情清淡地点了下。
身上确实还是很困倦无力,疑问担心自然也有,但想着这么多人在,想必一切也有分派,也就不用多想,在罗才的催促下,沈霓裳又沉沉睡去。
再度醒来,眼前火光红彤彤映照,已经置身于一个暖意融融的环境中。
清新的木质香味弥漫鼻端,沈霓裳看了看,周遭应是一间木屋,看得出是新造,不大也有些粗糙。
她正躺在一张铺了皮毛的简易木板床上。
窗户半开透气,布帘微微摆动,木屋中央挖出了一个方形火塘,干燥的木材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偶尔“劈剥”炸响微微,散出让人心安的幽幽香味。
木屋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同之前在冰缝下的种种感受相比,此刻的一切如同天堂。
慢慢清醒完全,沈霓裳撑着起身,身体已经好多了,头还有些许昏沉,但她知晓这应是轻微脑震荡的后遗症,并不打紧,扶着墙壁走到门口,还没等掀门帘,二丫就先一步进来了。
二丫木木的一张脸露出几分不明显的惊喜,快步过来扶住沈霓裳:“小姐想出去?”
沈霓裳倒不是想出去,只是见一个人都不见,出去寻人罢了,既然二丫进来,她也就没必要一定要出去。二丫同沈霓裳最为默契,一见沈霓裳神情便明白过来,扶着沈霓裳在火塘边的垫子下坐下,又取出毛皮大氅给沈霓裳披上,系好系带。
“小姐饿不饿?”二丫问。
还真有些饿了。
沈霓裳颔。
问话也不急在一时。
二丫很快出去端了一碗肉汤进来:“罗才说小姐醒来就喝这个。”
肉汤中有药材的气息,闻上去更绝饥肠辘辘,沈霓裳很快喝完,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浑身暖洋洋地,很是舒服。
不待沈霓裳问,二丫就将那日后到如今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地动雪崩那日,他们三路人马都还算运道不错,二丫小翠同赛戈朗是往南方向,出事时身处地势平缓,几乎没有受到雪崩威胁,往北的凌飞同罗才也没事,只花寻同玉春两人当时似乎生了险情,好在最后有惊无险。
几路人马汇合回来就现营地变故,大家想挖雪救人,后来遇上了关氏兄妹,这才现下方不只是雪崩埋了营地,而是地动裂开了冰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