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雪原苍茫(四十一)(1 / 1)

魂嫁 玥光七七 1162 字 9个月前

当中的雪族老者看着罗才一系列动作,眸光动了动却没有出声,直到罗才干脆利落地收好药膏才缓慢开口:“客人们的话顿珠都带到了,诸位当中有中土人,也有百灵族,还有鬼人族的少族长,甚至还有岐山族长,雪族感谢诸位带来的消息,顿珠说诸位有事相求,不知诸位所求何事?”

见对面三人在验血之后神态明显放松不少,当中雪族老者语调缓慢沉沉的说了一段后,自己这边的罗才赛戈朗两人就将目光转向沈霓裳。

对面两个边族的视线果然都投在了那位的年轻百灵族女子身上,对面雪族老者眼底滑过一丝深思,面上不动,拄着拐杖依然神情沉稳。

沈霓裳沉默了须臾,抬起一双幽幽清澈的星眸:“我的母亲眼下正处离魂之症当中,即便服下了岐山灵药也只能保得肉身三月生机,岐山灵药乃是用雪族圣莲子为药引所制,若想要救回人,我必须先求得雪族圣莲子。”

对方只透露了年轻雪族男人的名字叫顿珠,另外两人却没有丝毫透露身份的意思,显然即便是沈霓裳验明正身,对方依然戒备不少。

自营地渡河过来已经四日。

今日已是十二月二十六。

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沈霓裳选择单刀直入。

当然,话不能一次说完。

果然,沈霓裳话中透露的信息让对方三人中上了年纪的两位露出了惊容。

听闻“离魂”二字,右侧的老者脸色明显现出一抹惊骇,瞬间瞳孔紧缩了下,下意识地就朝当中雪族老者望去。

当中的雪族老者也眸光一颤,握住拐杖的手也几不可见的晃动一丝,但只一息间便稳住了情绪,定定望着沈霓裳轻轻眯了下眼:“离魂之症?……若是我没听错的话,姑娘好像说自个儿是百灵族?我怎不记得百灵族有离魂的本事了?”

语气虽缓,雪族老者重重叠叠耷拉的眼皮下,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

“我的母亲是百灵族,她已过世许久,我说的是我的养母。”沈霓裳平静回望,“她是魂族。”

顿珠一开始就察觉了二族长同长老的异样,但他究竟是年轻,也不知离魂之症是何,可沈霓裳说出“魂族”二字时,他却是知道的。

顿珠一脸吃惊地望着对面的年轻女子,下一刻,扭头朝二族长看去。

“养母?”当中的雪族老者深深看着对面几人,视线一一滑过对面三人面孔,少顷之后半是感概半是叹息,“百灵族认了魂族做母亲,岐山、鬼人……看来三百年过去,外面的世界的确是变了样了啊。顿珠——”

二族长朝身侧唤了声。

顿珠会意,一颔,大步朝洞外行去,不多时就不知从何处搬来几块石头在洞内垒成一个石桌,顿珠身后又跟来两个高大至极的年轻雪族男子搬来几块打磨过的石头放在石桌旁充做凳子。

沈霓裳朝洞外看了眼。

罗才出声:“我出去看看。”

凌飞二丫似乎也没走多远,罗才很快将两人带了回来。

三个年轻雪族动作很是麻利,放好桌椅后又取出不少器具,在火堆上架起了铁锅,一股浓郁的牛肉香味很快逸散开来。

“客人们请坐吧。”二族长拄着拐杖慢腾腾地率先走向石桌,“雄鹰飞不过天柱山,可再高的山也拦不住兄弟的情意,雪族虽穷但待客的礼数还是有的,若不嫌弃就尝尝吧。”

二族长同身侧的雪族长老站到了石桌前,朝这边看来。

雪族身形巨大,石桌也很大,围着一圈一共设了六个石凳。

顿珠同另外两个年轻雪族都在火堆边忙乎,除了烧肉的锅子,又分了一个火堆出来正在煮茶。

沈霓裳几人对望了下,迈步过去,四人都坐了下来,二丫立在沈霓裳身后。

两位雪族老者也坐了下来。

即便是入座也比这边四人足足高出一头多,好在石桌够大,视线相接不算太过居高临下。

沈霓裳有些拿不准对方的意图。

己方的诚意已经展现大半,对方似乎也流露些许信任,雪族来到的几人当中明显是以穿白色兽皮的老者为头领,但直到此刻,对方都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对于她提出的要求,也连一句模棱两可的话都没应。

直觉告诉她,这次会面恐怕不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心里琢磨着种种,该说的该主动的也说了主动了,入座之后,沈霓裳也就没再继续主动开口。

对面两位雪族老者也没有说话,右侧的长老不住打量沈霓裳四人,深沉的目光停留在凌飞身上的时间尤其的长,三分戒备七分探究。

凌飞只抬眼同长老的视线撞了一下,眉毛轻轻动了动,垂下眼帘淡淡抿了下唇。

二族长则半垂着眼,坐下也将拐杖放在身前握住,苍老的面容犹如入定一般,似乎在想什么,又似神游天外,什么都没想。

罗才最是心急,朝赛戈朗使了个颜色,赛戈朗却似毫无察觉。

罗才又向沈霓裳打眼色,催促她开口询问,大半夜的这么干坐着有啥用,人都一桌了,再不问对面的老头子好像都快睡着了,成不成总得给句话吧!

沈霓裳接到了罗才的示意,但也没出声,只朝罗才微不可见地摇了下头。

他们这方亮的底牌已经够多,按照常理对方怎么也该搭句话,但对方没搭这个话,说明事情的复杂性不止他们这边,应该对方那边也存在某种问题。

沈霓裳比罗才看得仔细。

对面的雪族老者不是在打瞌睡,垂帘间,对方的眼皮一直在微微颤动。

这表示对方脑子里正在思考。

很慎重的思考和斟酌。

联系起早前赛戈朗的那一抹怪异,沈霓裳也轻轻地垂下眼帘。

应下和拒绝其实都只简单两字,即便一时难以决定,也可以给出考虑的答复,之所以什么话都没有,那应该有别的原因在。

也许……不是不想给出答复,而是存在某种对方也难以出口的难处。

这种时候,催促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