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幻海第一(1 / 1)

虚境调查员 棒香 2234 字 9个月前

潘逸民用祖传的“赤帝舍利”汲取了“大雷公”的神力,以放弃人类社会的一切身份为代价,非人的力量将他转化成彻底的赤帝眷族。

原来潘逸民还需要以“大雷公”头骨为中介,才能发挥“城隍”的神能,假借“大雷公”九头之一的身份驾驭鬼车——现在,潘逸民走上前台,他就是挂上篡夺来“城隍”之职的B级真神本尊。

这是潘家历代摸索出的“赤帝舍利”用途之一——抽取原本赤帝眷属族裔的力量回归上古本源赤帝舍利。

既然已经拥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神力,潘逸民便自封为“戴冠侯”,哈呀哈,他未来的虚境生涯起点就是侯级神!

两只B级鸟灵大布谷和大鸿雁在与潘逸民的纯粹物理对抗之中还处于下风。

——现在的潘逸民虽然也只是吸收了和单一B级鸟灵神力相当的“大雷公”,但他拥有着完全的眷族肉体,而且处在刚被神力点燃的激昂状态——就像陆澄每一次猫眷化之初,精神和肉体都会极端亢奋那样。

况且大布谷和大鸿雁并不以战力见长,它们原本向鬼车提供的也是辅助性的能力。

陆澄明白——这是大雨燕的战术选择,它本来要与另二只B级鸟灵优先解决大金雕。

不过,潘逸民的陡然异变打乱了大雨燕的布置——原先大雨燕只派遣大布谷应付潘逸民,随即又不得不拨出了大鸿雁。

哪怕两只B级鸟灵也在潘逸民面前处于守势;留下的大雨燕和大鸱鸮也只能和大金雕互有攻守。

——只能靠陆澄来打破局面了。

“草间妖鸟尽击死,万里晴空洒毛血——犬千总,这一番只需要您的狗队,军饷之后拨付。”

陆澄再次催动出跸刀——他生怕“鹰队”被大金雕的“夺旗·鹰隼统御”策反,只派出了狗队。

——黑色旋风从弯刀里翻涌而出,绕着大金雕的脖子三匝,五十只凶猛的黑色猎犬从黑风里凝聚和飞跃,扑向大金雕的脖颈密密麻麻地啃噬起来。这种情景,它们不像猎犬,更像饿疯的黑色老鼠。

猫那样敏捷的陆澄双持C级飞将军和出跸刀,把爬满大金雕脖子的黑犬当一阶阶梯子,跳上了大金雕的头顶。

然后,他把万泉的飞将军和万泉的出跸刀同时往大金雕的头顶插进去!

白帝传承的飞将军专克缚灵,而出跸刀本身虽然没有任何物理输出,却是斩杀鬼物的咒术木刀,对于只剩下灵体的大金雕,出跸刀和飞将军一样要命!

大金雕惨叫起来,金雕的大头顶被陆澄挖开一个洞,黑猫小太平继续往大金雕的脑洞里钻进去,又开始嚼吃起这个B级鸟灵。

——已经达到C级四千泉灵光量的小太平猫模模糊糊地想起了过去。

——猫的记忆里浮现出一座黑夜之中的游乐场,在游乐场的旋转木马上,它一拍爪子就挖出了一个泰西佬的一对眼球。

——还浮现出一座可怕的跨海大桥,一个巫婆那样凶恶的女人把它扔在高速运动的大桥上反复摩擦。

它想起来,和B级武人黄猫老哥一样,它也曾是B级顶点的游侠猫。

——那个时候,陆澄就是它的同伴,一道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黑猫更加勤奋地咀嚼起大金雕的脑浆,太平还没有回到它本来的极限,它的灵光量继续从四千泉往上增长。

B级鸟灵大金雕完全摧毁。死因:大雨燕、大鸱鸮、出跸刀犬队围攻,陆澄一剑一刀破脑,黑猫吞噬脑浆。

鬼车只剩下四头,全是陆澄的友军。

陆澄从大金雕开始消散的血肉里拔出出跸刀和飞将军,又跳上另一只B级鸟灵大鸱鸮的头顶,和黄猫甲寅乘着大鸱鸮之头,一道荡向还在与另外两个B级鸟灵缠斗的潘逸民。

——暂且留黑猫太平继续享用大金雕的残魂一会儿。不过这一次黑猫一定没有前番从夏塔克鸟魂那里收获多,出跸刀的犬队也要分掉大部分鸟羹。

那边,纠缠潘逸民的大布谷和大鸿雁已经遍体鳞伤,加入战团的大鸱鸮和大雨燕及时挽回了局面,四个高墙般的B级鸟灵重新把潘逸民围拢起来。

潘逸民无处可遁,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呼呼呼——”整辆鬼车从虚境的天空迅速地下降,八对B级鸟灵的翅膀掌控着鬼车往陆澄的太岁殿登陆。

巨翅带起的风拂过整个太岁殿的小岛上。在风的振动下,为了躲避第二波夏塔克鸟光环而主动昏厥的周绵、王嘉笙和张筠亭也在陆续醒来。

“呼呼呼——呼呼呼——”

鬼车降落在太岁殿上。

王嘉笙从那些死亡蛇人丢的到处都是的步枪里捡起一把,装填上抑制弹,向潘逸民瞄准——现在,他可以用抑制弹不承担刑事责任、心安理得地猎杀蜕变生命体了。

周绵也举起瓜仙叉往鬼车飞奔过去——他的叉上辛苦叠了一千泉针对伪城隍潘逸民的诅咒,都是自己的心血,不统统打在这妖怪身上实在肉疼。

“戴冠侯”,长着鸡冠的魔物潘逸民浑身浴血。他的神躯四肢百骸都是窟窿,到处都是B级四个鸟灵造成的深刻见骨的伤痕,从他自身诞生的美丽翅膀也被四个鸟灵撕扯得稀烂,失去了飞行逃遁的能力。

——“城隍”不在自己的辖地,无法即刻“回春”。

这座死境岛屿的萋萋野草贪婪地吸收着从潘逸民浇洒下来的神躯之血。

——陆澄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终于发现了岛上野草的不凡之处——凡是蜕变生命体的血肉埋在这里,在一周之内就会被这里的无名野草降解完毕。

——猫眷不吃素,以后有机会可以找一些虚境的食草动物喂喂这些野草。

“怎么会!怎么会?!我还在要虚境开疆拓土,像培理那样攫取旧唐的一切神秘,成为行走在新世界的真神!”

潘逸民的鸡冠光芒黯淡下来,初获神力的激昂状态渐渐消去。

——神也会被杀死,潘家就杀过无数;今天就轮到他这样的新晋小神被杀了。

“嗖!”

一枚抑制弹击中潘逸民的右臂,小王从五百米外狙击得手。

一个B级的小邪神,还是比普通蜕变生命体熬得更长久些。

“杀!”1D级巫师周绵的瓜仙叉也心满意足地扎入鸡冠怪物的左臂,少年忙了半个月的诅咒心血终于没有白费。

“潘逸民,到处为止了。”

在大鸱鸮鸟头上陆澄道。

他本来也想加入战团围殴潘逸民,但发现成神的潘逸民终究有其极限——两个鬼车的B级鸟灵应付不了潘逸民,那就叠加到三个、叠加到四个。

鬼车剩下的四个B级鸟灵都战意高涨地要杀死潘逸民,它们在向大海鸥的头骨表现——这是它们返回虚境之后请求青帝宽赦的凭据。

陆澄不能耽误四大鸟灵的前程,那他只需要向这个失心疯的“戴冠侯”发动最后一击。

陆澄就站在大鸱鸮的鸟头上心算着——离潘逸民的真雷锥下一轮启动还有一分钟,无比漫长,永远无法达到的一分钟。

“滋!”

陆澄扣下了C级赝品雷锥的扳机——其实,他的这把雷锥比潘逸民的真雷锥早冷却5秒。

潘逸民眼睁睁看着C级雷锥的紫电袭面而来。

他的双臂一条被王嘉笙的抑制弹洞穿,一条被周绵瓜仙叉的诅咒穿刺,即便有真雷锥也使用不了了。

这种加长型手枪般的雷锥是自己的得意手笔——解决了无数的魔物还有正神,现在,轮到自己要死在自己亲手制作的雷锥之下了。

过去和队友杀死那些魔物和神灵的酣畅情景,在潘逸民的脑海里纷至沓来。

——呀,现在的自己也是魔物了。

——是宿命呀。

雷公的雷锥,本来的使命就是扫荡一切魔物,护佑幻海平安。

“轰!”

自脖颈以下,潘逸民刚刚成神了五分钟就千疮百孔的神躯荡然无存,只有他的那个鸡冠头还在。

只剩头部的潘逸民仍然还弥留着,这是B级魔物的强悍生命力——就像曾经的大海鸥“鲁郊侯”在只剩下头部的情况下还能向陆澄交代完毕后事。

陆澄走向了“戴冠侯”残存的头部。

首先,他捡起潘逸民那把遗留在焦土,B级十万泉真雷锥,换下了发射完毕的C级赝品雷锥——他的手上又有了一把刚刚冷却完毕的大杀器,咖啡馆的又一件镇馆之宝。

“弑神者‘戴冠侯’,现在我要完成‘鲁郊侯’委托,杀死你这个‘伪城隍’,解放誓缚鬼车之鸟。”

陆澄向“戴冠侯”道,这是他向魔物的宣判,不接受任何反驳。

“‘隐形人’,你是隐形人!”

潘逸民的鸡冠头颅喔喔喔叫起来。

——在过去十年里,幻海的调查员圈子里一直流传着一个从来没有任何生者可以确认的传说。

——有一个“隐形人”在这座都市的森林里出没,他能解决任何异常事件,清理任何魔物。仿佛他一个人就能完成所有职业的调查员的工作。

哪怕幻海第一民间调查员的潘逸民也有力有未逮,无法完成前站长培理的悬赏的时候。但最终,任何其他调查员望而却步、地狱难度的异常事件总能在不明原因的情况下得到解决。

甚至连前站长培理自己的水下计划,也常常受到不明原因的阻扰,迟迟没有进展,直到最近半年才有了实质性的飞跃。

过去三年,前站长“培理”推论出了“隐形人”的存在。

培理要抓获那个隐形人,送他进泰西总部的收容所;

培理要证明那个“隐形人”在酝酿一个图谋深远、无比邪恶的计划,而培理则粉碎了“隐形人”还没有实施的恐怖计划,以此功绩延续他在幻海暗世界的统治。

去年培理甚至违反了收容物条例,向幻海市投放的那本A级收容物“录鬼簿”,就是为了钓出“隐形人”,把他交给“调查员协会泰西总部”。

——但随着总部审判官林洋降临幻海,那个“隐形人”却在幻海市消失了,而那本失落的《录鬼簿》却返回了林洋的手中。

仿佛林洋和那个隐形人存在着默契一样。

——现在,潘逸民完全明白了,隐形人已经浮出了水面,以另一个身份渗透进了幻海站的内部。

——西区身负神秘传承的陆澄并不是凭空出现,一直以来他就在幻海的云巅欣赏着潘逸民他们的表演。

“——隐形人,你和林洋的计划倒底是什么?”潘逸民厉喝道。

——陆澄讨厌把自己和林洋联系在一起,他绝不会请林洋暴殴自己,让自己失忆。恐怕,林洋恰恰是最反对澄江那个未知计划的人。

“嘶!”

陆澄命令他手臂上的小馗神挥起飞将军,手起刀落,把潘逸民头颅上的雄鸡冠撕了下来。

——这是“城隍”的“神职”的具现,青帝神力的凝聚。

本来“戴冠侯”散播的恐惧光环就此完全消退,潘逸民头颅死不瞑目,不过再也不会发出意义不明的喔喔、咯咯之声了。

——“戴冠侯”,伪城隍,3B级匠人潘逸民死亡。死因:陆澄。陆澄耗尽了本不属于潘逸民的神力耗尽,取回了本不属于潘逸民的神职。

“下次再请小馗神喝好酒。”

陆澄媷了媷小馗神的大红胡子,把小馗神从自己的左臂上用力扯了下来,收回黑书包。

——太岁殿的战斗告一段落了。

陆澄看了一下左腕上的手表,现在是周二深夜10:40,从遇敌到全歼敌人耗时四十分钟,他的心理上却仿佛过去了整整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