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陈永年被为难(1 / 1)

陈永年两耳不闻,似是没听见有人喊自己一般,疾步往外走。

李攸见此,急了,抓起长袍便追了过去。

两人一躲一追,在县衙里面玩起了“躲猫猫”。

半晌后,李攸堵在了陈永年出县衙的必经之路,成功将人拦下。

县衙之中虽然没什么禁止,可以随意走,但出入县衙,必须走门,不许翻墙,任何人都一样。

陈永年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上前,颔首道:“李管年,好巧,你也准备走了?”

李攸急速喘息,却不甘示弱,一甩衣袖,道:“哼,我……我才不像有些人,还没到放衙时辰,就准备离开!”

他虽然努力控制自己的气息,说话却还依旧有些有气无力。

相比气势这块,陈永年完胜。

这种被碾压的滋味让李攸特别不舒服。

明明两人都是管年,凭什么对方不管是娘子还是公务,显得都比自己优越?

自己好歹是个秀才出身,混了好几年,终于到了管年这个位置。

而陈永年,大字不识几个,空有一身武力,就因为涟山剿匪上救了人,就破格进入县衙,还直接给了管年的位置。

在李攸看来,这是非常不公平的事。

县令大人的决定,又有谁敢多说?

他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让这个凭空而降的人离开,以保证对大家的公平。

陈永年见他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弯起一抹浅笑,轻咳一声,道:“未到放衙时辰,我自然不敢早退,想出去再寻一圈,保证云和县的治安。”

“不敢?”李攸神情中皆是不信之意,随即冷冷一笑,道:“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事。穿成这样去巡逻?还有没有礼数?”

陈永年垂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神情中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李攸自认为抓住陈永年的把柄,又道:“县衙可有规定,凡是为县衙办差者,皆要衣着整洁,不可丢县衙的脸。你这般出去,岂不是丢县衙的脸?”

“那可怎么办呢?”

陈永年并未像预料中那边反驳,反而皱着眉头看着李攸,好似在寻求对方解决的方式。

李攸眸子微微一颤,没懂陈永年这又是要做什么,居然问自己怎么办?

这与他所识陈永年似乎有些不同,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半晌,李攸才道:“自然是将这身衣裳换了,不然你想如何?”

“我的衣裳在家中,若不出去,如何换?”陈永年神情中透着几分为难,随后又道:“李管年,不如你接我一件衣裳,我明日应卯还你?”

“不行!”李攸脱口而出。

直觉告诉他,陈永年这样做一定有鬼。

再加上两人的身形差距太大,他的衣裳对于陈永年来说小了好几号,根本不能穿。

陈永年抬眸看了眼天空,随即淡笑道:“既然如此,那陈某先告辞了!”

李攸见人要离开,立马身后去拦,拉扯中,将陈永年本就破了口子的衣裳拉出一道更大的口子。

“嘶啦”一声,吓得李攸立马松手,神色慌乱起来。

陈永年垂眸看了眼衣裳,脸上的笑渐渐收敛,眸子变得冰冷,“李管年,你这是何意?”

先前陈永年是为了等时间与李攸开玩笑,如今却没办法要开玩笑的意思。

衣裳破了口子,缝补就好,如今这一扯,已经没有缝的必要了!

李攸显得有些心虚,将手藏在身后,结巴道:“你……你衣裳不整,又不停劝,还要提前走,我……我只是想阻止你而已。”

陈永年没了之前的和颜悦色,冰冷的眸子盯着李攸,沉声道:“那李管年与我换一换?你出去抓盗贼,看你的衣裳又能多好?”

“这是你们兵房的事,我才不管。”李攸极力辩解。

“既然不管,那就请李管年不要管我们办事后衣裳不整。”

陈永年上面两步,李攸便后退两步。

“还有,李管年若是有心思追究我,不如多将心思放在县衙之中。礼房最近事也不少吧?李管年还有心思管别的事?”

陈永年气势如虹,将李攸逼得步步后退,最后靠着柱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李攸,永年说的没错,你要是有关其他房的心思,倒不如将心思放在礼房的事情上。”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李攸一怔,再也克制不住发软的腿,一把跪下。

“见……见过方大人。”

陈永年也抬手一礼,却意外把被扯破的袖子刷到手背上,他却视若无睹,恭敬道:“见过方大人。”

方自明手一挥,垂眼盯着地上跪着的李攸,道:“既然你想跪,你在这跪上一个时辰,好好反省自己做的事。”

随后,他示意陈永年跟上,一同出了县衙。

陈永年跟在方自明身侧后方,跟着对方的步子慢慢前行。

方自明回头看了眼陈永年,问道:“你衣裳如何弄成这样?”

“回大人,今日与偷盗者,追击时所致,日后属下一定注意,不会再让自己衣衫不整出现在县衙。”

陈永年表现十分恭敬,也显得与方自明有些生疏,没有往昔那般随意。

方自明扫了一眼,没再多看,加快了步子,道:“听雪儿说,柒柒的酒楼开到云和县来了,可惜本官那日繁忙,未能前去祝贺。”

“大人以公务为重,皆是为县中百姓,我等哪能见怪?”陈永年的回答十分官方。

方自明也听出话里的疏远,停下步子,转头看向陈永年,道:“本官是云和县县令,很多时候,很多事,不是本官想要如何,便能如何。”

他说着,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忧伤,“就如泊文,我自是想他回到身边,却又不能。”

“方公子必然能平安无事。”陈永年说话依旧带着客套的意思。

“我任云和县县令数年,所做之事皆是为了百姓,如今我唯一的私念,便是雪儿与夫人能好好地,泊文能安全归来。”

方自明话语中满是沧桑,让人看到一县之主也有自己的脆弱。

陈永年静静看着,没有回话。

方自明自嘲一笑,随即往前走,“柒柒已有数月未曾来过家中了吧?”

“是。”陈永年应道,随即跟上方自明的步伐。

“有时间,你带着她来方家坐坐。我家夫人常与我念叨,对其思念,却因身份,不宜去酒楼,若是得空,你们也去看看她。”

方自明的背影略显苍凉。

陈永年看着,不由眉头紧锁。

若是放在往昔,他会立马应下。

可是这几个月来经历太多事,让他已经无法凭看见地去判断一个人的真假。

有些人,有些事,比他想象中更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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