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沈玉锦,你在怕什么?(1 / 1)

沈轻舟哪里会忘,他就担心他提这茬呢,提心吊胆半天,还是没能躲过。

他冷哼一声,抿着唇不说话。

“看来是记得啊。”

端王笑得得意,拿出了沈轻舟当初写的那张字据。

那日救下差点掉下悬崖的沈玉锦,沈轻舟自告奋勇来替沈玉锦道谢,应承了他一个条件。

本来他是想让沈轻舟替他搞定沈卫国的,没想到居然要用在这里。

心里略有些遗憾,但也顾不得许多了,不和沈玉锦说清楚,他此次去边关都无法安心。

沈轻舟脸有些绿,看着那张纸格外碍眼,很想一剑给剁个稀巴烂。

唉,他怎么就那么手贱呢,居然还写了字据。

后悔已是无用,他只能尽可能减小损失。

“我只能答应让你入府,但入府后的安排,你得听我的!”

大不了把他安排在前院,让人重兵把守,他还就不信了,有那么多护卫看守,他还能飞了不成。

端王爽快点头,“好!”

能入侯府就行,怕就怕连府门都进不了,镇安侯府可不是他能来去自如的地方。

沈玉锦听说端王还是入府了,无声叹了口气。

自打端王入府,沈轻舟便对他严防死守,就差化身狗皮膏药粘在他身上了,对此,端王也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偶尔还会在府中随意溜达溜达。

当然,他的所有行动都有沈轻舟作陪。

一连守了好几日,沈轻舟见他还算安分,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摇摇头,将松懈的情绪甩开,他暗暗告诫自己,万不可掉以轻心,大哥去了书院,整个侯府就剩他有能力保护锦儿了。

在沈斯年走的第二日,端王在沈轻舟的监视下去看了长风。

小云才送了东西离开,长风正傻乐呢,看到门口走进的人,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王……李睿,您……你怎么来了?”

端王笑眯眯进门,坐在了他身边,“怎么,我不能来吗?”

“不……不……能来,能来。”

救命啊,王爷的表情好可怕!

小云,赶紧把沈小姐带过来啊!

“怎么表情这么难看,是身上的伤又反复了吗?不如让我给你看看?我对于外伤还是颇有些心得的,你尽可放心。”

说着,粗鲁地抓起长风的手,开始解绷带。

长风疼得面容都扭曲了,却不敢出声阻止。

这是迁怒啊,赤裸裸的迁怒,他和沈小姐闹了矛盾,这是不爽他和小云甜蜜啊。

但这他也没办法改变啊,沈小姐并非一般大家闺秀,她的心思深沉又极有主见,哪是他一个护卫能左右的啊。

他已经很努力暗示小云替他说好话了,但小云说,沈玉锦不想听到王爷的消息,她也不敢多言。

不是他躺着不干活,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长风想哭。

“住手!”

沈轻舟实在看不过去了,伸手制止了他。

“你又不是大夫,添什么乱,你没看他痛得脸都青了吗,我们侯府又不是请不起大夫,不用你大发善心。”

祖宗,求你别说了!

长风在心中咆哮。

“不,不打紧,既然李睿想看,就让他看吧,我相信他。”

长风努力挤出个瘆人的笑,沙哑着嗓音道。

沈轻舟看到他的笑容,一阵恶寒,忍不住后退两步。

“长风,你,你病着,就不要笑了。”

长风:……

他笑得真有那么难看吗?

端王冲沈轻舟挑衅地挑了下眉。

沈轻舟气得咬牙,冷哼一声出了屋子。

端王举着长风的胳膊,笑道:“最近的伙食不错,胳膊似乎圆润了些。”

“王爷恕罪,属下回头一定少吃点。”

“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有怪你,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他云淡风轻地道,“我就是觉得,王府的伙食不养人,耽误了你。”

王爷,您还是直接拔剑吧,这种软刀子他真的受不了啊。

憋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回,默默垂眼听训。

然而端王却是站了起来,倒了一杯水。

“这水不错,记得让沈轻舟尝尝。”

长风眼眸微闪,“属下遵命。”

子时

明月缩进了云层,府中灯火全部熄灭后,只余一片漆黑。

咚咚咚!

安静的夜里,突兀的敲击声格外清晰,然而却没有惊动任何人。

守夜的丫鬟婆子个个睡得香甜,就连睡在主屋外间的小云也没有丝毫动静。

沈玉锦觉浅,第一时间睁开了眼。

静静听了会儿,又不见动静,撩开幔帐往外看去。

屋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默默起身穿上衣服,摸出枕下的匕首,悄无声息靠近了窗子。

没觉察出异样,贴着耳朵听了听,秀眉蹙了下。

转到外间,看见小云睡得香甜,也没打扰,轻手轻脚打开了房门。

这里是侯府,她倒不担心有宵小闯入。

夜风很凉,灌进衣领冷得她一个激灵,脑中的最后一丝混沌也被冷风给带走了。

站在门口她没有再动,似是在等待什么。

端王站在院中的树下,看见她出现,缓缓走向了她。

不过几日未见,他却感觉好久好久了。

回来的路上,虽每日都能见到,却也不曾说过一句话。

这比不见更残忍。

他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看清她脸上的冷漠,一颗心再度沉了沉。

他不喜欢她这样的目光,非常非常不喜欢,这让他觉得沈玉锦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具没有灵魂,没有感情的傀儡。

她这冷漠比最初更甚,就像突然在原本的外壳上又加固了一层围墙,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他突然想起她不安的睡颜。

她在害怕,在不安,在恐惧,在退缩……

心里莫名感到心疼。

她为何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心底,就不能告诉他,让他帮他吗?

准备好的质问在此刻失去了力量,那些对她的不满统统化作了泡影,端王此刻只想将这个倔强的女人揽入怀中。

告诉她,她还有他,他可以帮她。

在她三步外站定,无奈叹息一声。

“沈玉锦,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吗?”

没有问她为何突然推开他,也没有痛斥她的无情。

原来他的心中,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端王也没想到会问出这个,那些在他看来无比重要的问题,在见到沈玉锦的那一刻,突然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他不禁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竟对她上心到了这个程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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