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么重要的节日,姓周的没有在你身边陪你?”
来人只需闭眼感知一瞬,就知道这栋楼里有几个人。她嗤笑了声:“连那个老仆人也没给你留下。”
话中讥讽意味太浓,仿佛温曲不是待在温馨舒适的房子里、旁人为她精心准备的食物触手可及、哪怕是畏寒的身体也被暖得热热的、连攥着筷子的指关节都泛着如玉般柔润漂亮的光,而是被人丢在冰天雪地里,四面凉飕飕地只有寒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系统:。
目标一开口,它就知道要遭。
“你不需要过人类的节日。”温曲淡淡地,“所以你专程来陪我?”
系统:……更糟了!
人类非但没被她的话刺痛,展现出该有的难受自卑,还对她的出现没有丝毫惊喜,不祈求甚至不欢迎她的到来。
如果不是她受伤了需要进食,她难道愿意浪费时间跑到姓周的房子里?
宋微时伪装成深黑色的瞳孔骤然变成血红,她冷冷道:“只是来看姓周的有没有玩死你,免得她到时候违背承诺,我又懒得吸干她的血。”
说着,宋微时皱了下鼻子,脑海中光是想象她碰那个老女人的场景就极度不快:“恶心死了。”
筷子轻轻碰到碗沿。
温曲知道这碗饺子她是吃不完了,慢慢放下筷子,擦了擦唇角。
她抬头看向一脸不耐的女人——目光下移,扫过宋微时垂在身侧的手。
系统:‘目标的手受伤了!这一看就是银器伤到的!啊啊啊宿主快想办法送温暖!目标一定会感激你的!’
系统希望温曲主动提出让目标吸血,这样既可以表明温曲对目标的关切,又能彰显温曲的存在价值。
是的——存在价值。系统一直关注目标情况,知道目标挑剔身边人而没有找新的血包,跟前十七次轮回比起来简直是梦寐以求的进步!
宋微时是吸血鬼随便取的名字,也是温曲被系统绑定前的前女友的名字。
在吸血鬼没有拥有这个名字之前,它好像只是一只需要驯养的怪物,拥有了名字,吸血鬼成功披上了人皮,融入了人类世界。
至少没人看出宋微时不是人类。
“你想问它怎么来的?”
宋微时眨也不眨地盯着温曲,自然不会错过温曲的眼神。她眸光微闪,掠过一丝满意——她就知道温曲不是不在意她,否则怎会第一时间注意她受伤了?
只是被周居澜关在这么好的房子里、又有仆人伺候宠坏了而已。
温曲没有吭声。
宋微时走到餐桌边,嫌弃地撇了眼不再冒热气的饺子,眼中红光一动,饺子连同碗都‘哗啦’一声碎进了垃圾桶。
好了——宋微时彻底满意了,现在温曲能在意的只有她一个了。
“周居澜请的仆人太不中用,我说过不用银饰,那个蠢货没长眼睛还要把银镯子往我手上戴。”
她说的应该是助理。在吸血鬼眼中,住所请的做饭阿姨也好拍摄场地跑前跑后的工作人员也好,全是能为她服务的仆人。
宋微时将受伤的手抬到温曲面前,让她好好看看仆人的‘杰作’——她刻意停顿,等温曲的反应,可惜没从平静的眼眸里看到心疼或愤怒的情绪。
腕部与掌心有不同程度的灼伤,使得她漂亮的身体有了缺陷。
吸血鬼当然不是大度良善的种族,她红唇一勾,低语道:“反正她的眼睛没有用,我就给她摘了。”
温曲:。
“现在不就好了?周居澜给我换了个懂事的仆人,什么都听我的话。”
“包括让你吸血?”
宋微时感知到了人类这句话中含有的嫉妒情绪——尽管很少。红眸愉悦地半弯,冰凉的指尖想触碰人类的脸,被避开,宋微时竟也不恼,她还很高兴人类因为嫉妒与她闹脾气。
“我也不是谁的血都吸。”看着眼前努力装作不在意她却总是‘漫不经心’滑过她伤口的人类,宋微时满足地喟叹一声,“目前只有你。”
“所以你要乖乖待在这里养好身体,毕竟你的身体要是不好了,血就难喝了。”
宋微时还对温曲的外貌提要求:“脸也得保持,不然你的血再好喝,我都下不了口。”
没有人比宋微时更清楚温曲的身体状况。她虽然把温曲留在了周居澜身边,但她可不想周居澜那老女人对温曲做什么。所以温曲必须病得很重、最重才好,而且是人类社会的医术都治愈不了的病症。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宋微时歪打正着——周居澜的确享受这种照顾温曲的过程,看温曲在她的照顾下身体渐渐好转,比产生更亲密的身体接触还令她心动。
宋微时不觉得温曲那么聪明猜不到她跟周居澜达成合作的条件,她也知道温曲家里并不是小门小户,想完全摆脱周居澜有些困难,但问题在于周居澜并不想撕破脸,温曲想走是可以走的,只要温曲向母亲开口。
温曲没有。
宋微时看不出温曲内心深处的欲望,可温曲愿意为了她跟周居澜在一起这么久——宋微时觉得能不能看到人类的心都没什么要紧,只要确定温曲无法离开她就行。
想到温曲淡漠的表情下是对她扭曲又偏执的感情,宋微时的眸不受控地发亮。她看着温曲垂下眼,慢吞吞去抓她受伤的腕。
宋微时轻哼了声,自以为纵容地将腕递过去,让温曲好好看个清楚。
人类停住不动了。
——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伤害她的人挖掉眼睛都算罚轻了呢?是不是想背着她亲手处理伤害她的蠢货呢?
宋微时紧紧盯着温曲曾沾过鲜血的手。
现在被周居澜养得好像更漂亮了,毫无瑕疵,她想讥讽都挑不出错。
——就应该用这双手去撕碎那个蠢货的皮肉。宋微时狠狠瞪着温曲的手,周居澜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吓得不敢靠近温曲吧?这样温曲更能知道离不开她了。
宋微时陷入一种癫狂又自我满足的想象中,直到温曲轻柔的嗓音将她思绪拽回:“你对我的要求这么多,我该要求你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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