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崴脚的疼痛得到缓解,执卿微微阖了阖眼准备休息一会儿。
【叮——警告!黑化值+1,剩余……】
【叮——黑化值-1、黑化值-1、黑化值+1……】
【……】
执卿咬紧后槽牙,猛地从沙发上做了起来,薄被险些滑落【有完没完?】
088来不及回复【叮——黑……】
执卿长舒一口气,有些无奈,【温槿妄在干嘛?】
088思索许久给出了答案:【在想你】
下一秒,088就又被屏蔽关小黑屋了,只能无声呐喊。
它觉得自己说的也没错啊……
执卿掀开被子,用完好的右脚趿着拖鞋扶着家具向温槿妄进的屋子出发。她尽可能地蹦得轻一点,但难免会有声音。
还没走两步,屋门一下子被打开了吓得执卿有些站不住脚,温槿妄紧紧地蹙着眉大步向她走来。
“不是说了有事情叫我么?”
也许是烦躁,他领带已经被扯掉,领口随意地敞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微弓腰抱起了单脚立在地上的执卿,执卿一下子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烟味,掺杂着独特的沉木香。
执卿下意识皱眉,“你抽烟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句,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烟味,像是寺庙焚烧过的木质,带着野性和一丝虔诚。
“嗯。”
温槿妄轻轻地嗯了一句,白炽灯清冷的光线下,他如山般挺拔的背脊没有一丝晃动,稳稳地抱着怀里的执卿,长身玉立在落地窗前。那双静默的眸子熠着光,却孤独得如秋夜淡淡的月光,疏离而遥远。
【叮——黑化值-10,剩余黑化值百分之77~】
执卿这次是彻底搞不懂温槿妄在想什么了,不过黑化值总算降了是极好的事,给他抱一会又何妨。
“姐姐下来是要做什么?”他突然开口,嗓音淡淡的。
“想看看你在干什么。”
执卿在盯着温槿妄幽黑的眸子,却只看得到自己的倒影。
温槿妄轻笑一声,苦涩在口腔中蔓延,艰难道,“在想姐姐为什么总要把我推开。”
执卿抬眼,错愕地捕捉到温槿妄泛红的眼眶,似有似无的泪光折射着细碎的光。他嘴角依旧噙着一丝笑意,笑着看她。
执卿心脏就像被紧紧揪住一般,千丝万缕的回忆把她包裹得难以透气。
但是理智的刀斩断了所有的温情,她还是沉默着,选择了一言不发。
为什么呢?
这辈子温槿妄都不会明白。
“我饿了,阿槿。”
她怔怔地望着落地窗外的繁华,“我想吃西街的包子,和以前一样,你帮我买好吗?”
温槿妄深沉凄红的眸子垂了下来,薄唇微微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他把执卿轻轻放在沙发上。
他说,“好。”
先前执卿最喜欢西街那家包子铺,捡到温槿妄的时候他脏兮兮地快要被饿晕了,执卿拉着他带他去西街吃包子,那是他们一起吃的第一顿。对于温槿妄而言,那日的执卿是上天送给他的天使,专门来救赎他的。
后来,就算温家落魄。执卿偶尔还是很想吃,就算温槿妄淋着雨跑十条街也会给执卿专门去买包子。
执卿失神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望着温槿妄离开。
【宿主,你舍不得了么?】
许久许久的寂静,执卿红唇微动,轻轻吐出两个字。
“没有。”
——
温槿妄没有忘记吩咐看好执卿,不能让她离开。
他怕,她这么一走又像当年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晚风吹得人清醒了几分,温槿妄开着窗下意识点了一只烟,烟雾缭绕在指尖散开随风而去。即使开着窗,车内还是有一股淡淡的烟味,温槿妄开了所有的窗,怕留下烟味会让姐姐不喜欢。夜色微凉,温槿妄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衣,衣摆随着风扬起又垂下。
冷得过分,可他还是固执地开了所有的窗。
一支烟抽完,他似乎还没平静下来,又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来。烟头轻轻地抿在唇里,浑浊地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烟雾。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叼着烟身在车窗上轻轻地扣了扣,猩红的火星瞬间迸开消散。红绿灯处,他熄了烟,缭缭烟雾消散在空中。
路灯下他连指尖都莹莹地发着光,一双黑眸此刻冷冷清清,不带丝毫情绪。
红灯过,温槿妄脚底微动车子高速行驶着,就像赌注的赛事狂飙。
呼啸而过的风刺得人脸生疼,熟悉的老街就在眼前。
一个急刹车却稳稳当当正好停在路边,就像已经练习过无数次一般……
剩下的路程要走进去,每一步都触发着回忆,就像倾盆而下的大雨来得急促且猛来不及躲。
“姐姐是没有心的。”
温槿妄苦笑着奔向跑了无数遍的街道,似在叹息般声音微微颤抖。
——
执卿安安静静地等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哪也不去。
“统子,天黑了。”
【别着急,温槿妄很快就回来了】
“我不是着急。”
执卿抱着膝盖,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落地窗外亮起的万家万户灯火。
这里楼层非常高,高到云层就像近在眼前,可以俯瞰城市。
站在这里看一切,人也不禁有些恍惚,这是很容易迷失自我的高度,所有的一切都不切实际。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拉回了执卿的意识,她知道这不可能是温槿妄。
“谁?”
执卿转过身询问,可对方却直接拿过钥匙开了门锁……
“顾忻?”执卿有些意外,想要站起来却忘了自己崴了脚,吃痛地跌坐回去。
“好久不见啊,温执卿。”
顾忻大步走上前,看着执卿的目光充斥着厌恶和冰冷,“这么快又回来了?”
“怎么,是外面的生活不够好,才想起温槿妄的好?”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沙发前睥睨着吃痛的执卿,眼底满是嘲讽。
顾忻一看到执卿情绪就格外激动,看执卿半天不说话。薄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冷笑着,“还嫌害他害得不够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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