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萱站在病房外面,踌躇着,不想进去。
“一萱,你听我的,这次你必须得面对。”许堇年这样说着。
“我不想去,他们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我,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夏一萱说道,眼中是冷漠和平静,只是许堇年能看得出她来脸上的哀愁。
“走,如果你不想面对,那我帮你面对。”许堇年说道。
“不要!”夏一萱挣脱开许堇年的手往回跑。
“一萱,你到现在还在别扭什么?”许堇年拽住夏一萱的手,皱着眉无奈的说道。
“你凭什么要管我,你是我什么人,别忘了我们只是协议关系。”夏一萱气急败坏,瞥过脸不肯在看许堇年一眼。
许堇年突然放开夏一萱的手,落寞如秋水,是啊,他又不是她的谁。
“呵呵。”夏一萱瞥了许堇年一眼,冷笑,到头来这些人对自己都只是做戏而已,可是为何冷漠如她,却觉得自己现在心脏抽痛。
她转身默默离去,却在不经意间被人拽住,扳过肩膀,紧紧地拥在怀里。
“别走!”耳边是许堇年的声音。
夏一萱挣扎,却被更大的力道禁锢在里面。
直到夏一萱转身的那一刻,许堇年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痛,他再忍不住想要拥抱她,告诉她他想要做她永久的恋人,协约时间一辈子。
安伯母端着水盆出来正看到夏一萱和许堇年,夏一萱在看到安伯母走出来的时候突然面色阴沉,她的眼中再也发不起温柔的目光,只是冷冷地看着安伯母。而安伯母在看到夏一萱的时候,眼中也满满的都是厌恶的情绪。
“你还有脸来这儿?”安伯母说道,就在安雅的病房外面,安伯母将一盆水全部泼向夏一萱。
许堇年护不周全,即使他已经尽力去挡,可还是让夏一萱头发全湿了。
“你这个疯女人!”夏一萱暴怒,指着安伯母的鼻子说道。
“对,我是疯了,我疯了当年才会帮你找个没良心的死丫头。”安伯母红了眼说道。
“别跟我提当年,当年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夏一萱愤怒之极,眼睛猩红。
这就是她一直不愿意面对安雅的原因,事情太超过错综复杂,犹如乱麻一样,剪不断、理还乱,与其面对面时无休止的争吵,还不如彼此永不相见,倒还两厢清净。
“伯母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许堇年说道,伸手劝着两个拉扯起来的人。
“伯母,一萱,你们别打了。”这时候林夕和程佑正好过来,看见夏一萱和安伯母乱作一团,忙过来拉架。
“我们安雅不欢迎你,你滚,滚!”安伯母乱着一头头发对夏一萱吼道。
夏一萱吸了吸鼻子,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看了一眼安伯母,“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说着又想上前。
“一萱够了。”许堇年说道,“你这样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你走开,不要管我。”夏一萱说道。
“伯母你没事吧?”林夕关心的问道。
她抬起头看着夏一萱,眼中满是愤怒,冲到夏一萱面前,“啪!”脆响的耳光,林夕打过之后觉得自己的手都在疼的发麻,夏一萱歪过头,也不吭声,嘴角有血淌出来。
“林夕,你这是干什么?”许堇年和程佑齐齐出声,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夕。
“呵呵,林夕,没想到你却是一个泼妇!”夏一萱说道,语气平静至极,阴冷至极,看着林夕的眼睛里满是绝望,狰狞的笑,恍着众人的眼,看起来夏一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一样。
“你们这些人,都这样对我,你们和外面那些禽兽有什么区别。不,你们比那些禽兽还禽兽,还可怕。”夏一萱说着,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出来,世界就此破碎。
“一萱。”许堇年心疼的看着夏一萱,搀扶着浑身颤抖的她。“你们太过分了,事情真相还没有调查清楚,为什么就非要认为是她做的?”许堇年说道,愤怒的看着周围的人。
“还用怎么调查,电话是夏一萱打的,地点是她安排的,为何偏偏红灯的时候有车冲过来为何我上去的时候她不在?”林夕噙着眼泪步步紧逼。
夏一萱摇头,眼泪就如脱线的珠子,她也不知道,为何就偏偏在那个时候出了事,“我走是因为我已经在那等了很长时间,我以为你放我鸽子才走的。”
“那为什么之后我给你打电话你却没有接?”林夕再次质问,“在那期间你去干了什么?”
“林夕,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夏一萱绝望的问道,她原本还以为林夕会相信自己,现在她却只能绝望的微笑,她永远都是这个世界的第三者,看不明白这个世界,与这个糟糕的世界格格不入,而这个世界永远也看不懂她。
“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你和我说只要我不威胁你的地位你就不会害我,可为什么你出尔反尔?”林夕质问,“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威胁到你,那天在公司你就对我态度恶劣,你让我再怎么相信这么善变的你?”
句句锥心,夏一萱摇着头,百口莫辩。的确她的名声太不好了,她是自己再给自己挖坟墓,如今出了事情,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我约你去,只是因为今天是安雅的生日,我给她买了礼物,我想让你替我转交,你没来我放在前台了。”夏一萱平静的说着,没有在看众人一眼。
林夕一惊,心中微疼,她忽然觉得自己错怪夏一萱了。
“你会有那么好心,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给安雅买过生日礼物,为何偏偏是在今天?”安伯母说道。
“信不信由你!”夏一萱说道。
她就知道自己一旦对别人好点就会为自己招来祸患,与其这样,那她宁愿以后封闭自己的心扉,再也不让任何感情干扰自己。
“至于车祸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站在这也只是想看看安雅的情况,现在知道她还好,那我就无话可说了,再见!”夏一萱说着,任由许堇年拥着自己离开。
半夜时分,程佑将林夕送到楼下。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改天我会请你吃饭。”林夕说道,语气里是无尽的疲惫。
“快上去吧,这么晚了。”程佑温和一笑。
“好!”
程佑看着林夕转身上楼,消失在一片黑暗当中,他才开车离去。
林夕开门,却发现门根本就没有锁,她明明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门已经锁好。客厅内一片漆黑,她伸手开灯。
“啊!”林夕被吓了一跳。她看见程逸正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你怎么在这?”林夕问道。
“我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没想到你这么晚才回来。”程逸说道,好像等了她很久的样子。
“没事,只是轻伤,你看到了,也可以放心了,可以走了。”林夕说道,她今天经历了太多的悲伤,她现在无力再招架程逸。
程逸看着,“我打包了菜来,你还没吃饭吧,先吃一点。”程逸说道。
林夕看了一眼程逸,扯起嘴角,艰难的微笑着摇摇头,“我没有胃口,明天早上再吃吧,还有卢俊豪的新戏,恐怕这几天拍不了了。”
“你放心,卢俊豪已经知道事情的情况了,不必多想,女一号比你伤的严重不是吗?”程逸说道,将林夕推到饭桌旁,将她按在椅子上。
林夕看着程逸走进厨房里,又走出来,手上端着饭菜,“多少也得吃点。”程逸说着将饭菜放在林夕的面前。
林夕喝了口水,精神了些许,看着程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道:“大总裁,你是不是今天吃错药了,干嘛对我这么好?”
“你就当我吃错药了吧!”程逸说道,其实他心里有些歉疚。
“呵呵”林夕笑笑,不理解的摇摇头。心里却想到今天下午在医院时的通知,她妈妈病情加重,这对她来说无疑是另一个致命的打击。
林夕当时正等在安雅的手术室外面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你好。”
“您好,是林夕小姐吗?”
“您好,我是,您是哪位?”
“是这样的,您的妈妈在我们医院接受治疗,五分钟前我们发现病人病情突然恶化,专家经过研究,需要在三天后进行手术。”那宾得人这样说道,林夕感觉自己跌进了地狱。
“好!手术费多少钱?”
“手术保守估计要进行五次,每次150万,您看?”
“好,手术一定要做。”林夕小声哭泣,“三天后我去交手术费。”不容置疑的回答。
医生早就劝过林夕,希望她早点放弃对病人的治疗,这样下去不但要支付高额的医药费和手术费,而病人可能将永远躺在病床上醒不过来.这样突发的紧急情况不知道还要发生多少次,一次几百万的手术费,林夕不知道还要永无止境的支付多少年。她激起疲惫,但是不想放弃,她只觉得只要妈妈还有一口气在,她和小天就还活的有希望,只要妈妈还有一口气在,她就相信妈妈总有一天会醒过来。
林夕看了一眼程逸,她突然想要向程逸寻求帮助。
“怎么,不好吃?”程逸问道。
林夕摇摇头,“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程逸思忖,眼中闪烁着阴沉的光,“我向来不帮任何人,你可以和我交易。”他这样说着。
林夕心里苦笑,“交易!”
“对!”程逸是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林夕抿唇,半天不语,她想到妈妈高额的医药费,小天的学费生活费,还有最近接二连三的时间,让她不得不对现实低头,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说道:“好,交易!”
“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做?”程逸靠在椅子里严肃的说道。
“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林夕说道,低着头,掩盖此时自己的神色,她觉得自己堕落了,再见钱面前,在现实面前她破碎成泥。
“好,你要多少有多少。”没想到程逸这么爽快。“可是,你可以给我什么呢?”
林夕思忖,“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这具身体就是你的。以后我演戏的赚的钱也是你的。”林夕这样说着,眼中噙着眼泪,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好!“程逸说道,他嘴角扬起邪魅的笑,似乎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两天之后我会派人来接你。”程逸说道。
那次林夕在酒店里被人下药之后,与程逸度过一晚,但林夕一直都不知道对方是程逸,那张高额支票她也一直都没有动过,只觉得将拿支票若是动了就是对自己卑劣人格的承认,所以她不能。只是到了今天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她还是选择将自己卖了,出卖自己的肉体,出卖自己的灵魂。说起来,人生还真是可笑。
到最后,我会终究会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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