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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下手了
待第二日人数及来往车马又增加一倍之后，李铭九等人觉得压力大增，这大半天当中，李头儿愣是连午饭都没顾上吃，倒不是说没有替换的机会，而是在其他人来替他的时候都有了问题。 先是张大河被徐总督叫去，要他去往热河，然后又是卞光药被六爷叫走，陪着他一块儿去小黑山采石场查看，之后，李铭九也被徐总督叫去，如此一来，人手原本就吃紧的情况下，显得更加捉襟见肘。李头儿为了保证六爷的要求，一直不敢离开，来回在这几个入口处巡视。下午四点半，卞光药跟六爷会来，这才让李头儿有机会喝点水，吃个饼子。六爷看在眼里也是心疼，想想眼下情况，当真是远超自己估计。
张大河被徐总督叫去，先是问了他伤势怎样，张大河说已无大碍，徐总督这才让他去热河。叮嘱道：“延杰恐怕会有些刁难，其他人去不放心，恐怕也就是你能镇住一番，早去早回。”张大河领令离开，寻思找李铭九说一下，让他倍加小心些，但是刚刚来在外边，就看见有人已经把马匹准备好，张大河犹豫片刻，觉着此去热河最多不过三日左右，大营那边有六爷天天坐镇，应该不会有事。于是上马离开。
李铭九被徐总督叫来，则是因为赵根儿的事情，赵根儿来找李铭九，李铭九没在府上，正想离开，恰好碰上徐总督的师爷。这师爷可不是一般人，一眼就看出赵根儿，然后跟他聊了几句，问了他两位大员的一些事情，赵根儿如实回答。师爷引他去见徐总督，赵根儿觉着有些唐突，没辙，只能派人赶紧去买来几件东西作为拜礼，这才跟着师爷来见。徐总督跟他客气几句，聊了几句，听他要找李铭九，随即派人去吧李铭九叫来。说起来，这两位赵氏兄弟，在大清朝朝野上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于他的直系血亲，徐世昌可是不敢怠慢，加上如今京里的事情还没着落，自然要谨慎对待。
李铭九以为是什么大事，回来一看原来是赵根儿，在进门之前，得到师爷暗示，说他后台如何如何。李铭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心道，王贵已经说过，不过即便他再怎么有权势的后台，那都跟我没关系，赵根儿这人不错，若非如此，我也不屑于跟他结交。跟他结交看的就是他，跟其他人有关系么
李铭九跟赵根儿聊天，后来师爷有吩咐人准备午饭，两人在府上一块儿喝了几杯。这一切都不曾是李铭九想到的，不过也难得轻松片刻，加上跟赵根儿聊的投机，喝的也是不少。等下午送赵根儿离开，李铭九已经觉着有几分醉意，告诉他道：“这些日子都在北郊建北大营，忙的很，要是有空可以直接去那里找我。”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见老胡家等几家的伙计都是往城北跑。”
送赵根儿回来，李铭九准备去大营，被徐总督叫去教导了一番，说要他跟赵根儿走近些云云。李铭九一并答应，但心里却没当回事。之后，回了大营，此时已经是天色将黒。
六爷琢磨今天他们忙的热火朝天的景象跟自己安排不当有关系，俗话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看今天的情况，自己就是这无能的将领了。未曾想到更好的解决方式，打算找来赵师爷、李铭九、李头儿、卞光药、马俊山等人商议商议，忽然发现正是吃饭的时候，随即作罢，寻思过会儿就好。来在帐篷外，看见竟然还有诸多骡马大车未曾进来，走上来问道：“怎么还有这么多这什么时候能完成”
李头儿跟卞光药来见，李头儿回答道：“回六爷，看眼下进度，恐怕得到半夜吧。”
“这么慢”
“这还是最快的进度了。”卞光药回答道。
“嗯，你们吃饭了没”
“还没呢，这边”
不等李头儿说完，六爷说道：“先去吃饭再说，其他的拖到明日也不是不可。”
得了六爷命令，李头儿赶紧吩咐兄弟们休息，同时告诉赶着的车老板也休息等着，众人有些怨言，可是看六爷再次，都不敢发作。
李铭九回来正好赶上吃饭，也真觉着饿了，虽说没怎么做事。这一次六爷也在，是从搬到北大营来之后头一回留在这里吃饭，之前都是因为有事被徐总督叫去，这次跟大家一块儿。或许是因为六爷在这里的原因，众人都很安静，不过也可能是众人没那么熟悉，李铭九等都是很熟悉了，可是赵师爷、马俊山等则是不然。六爷似乎是有些心思，几次想要说话，最终还是忍住，心里已经想好等吃完了再说。
这次小会还是那么几人，六爷说了自己无能等等，众人感觉谢罪，说是自己无能致使效率低下，六爷笑了笑，不再多说。然后问众人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这种情况，见众人不语，说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的出现，按着之前跟老胡等几家人商议的结果，应该没这么大的问题才对。
李头儿看了看其他人，回答道：“恐怕是因为价格压的有点儿低，几家全是自己的人手不够，要想扩招也不好办，所以从外边又找来些车老板，当然给他们价钱也不多，我听他们说，要是一天能跑两趟勉强够了骡马草料，到了三趟以上才能赚几个钱，所以，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急着赶车赶路吧。”
“嗯，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看见的好些人都不认识，之前跟他们商议好的那些伙计我可是都曾经见过。”六爷琢磨，如此一来，恐怕会有些漏洞，往日里听他们说，这些车老板会略微抽掉几个，也曾经在大集上见过有卖散货的，估计就是一车车里抽出来的，当时见不少人买，恐怕是小家子做事情用不了太多吧。
“这事请我来办，不过这入口还是不够，再加几个，马俊山，你带人再抽一个排来”
“六爷，抽一个排是简单，可是按着之前的要求，抽了一个排之后，完全的监督恐怕就有些麻烦了。”
“六爷，我觉着这个倒是好说，入口插严了，里边也就好说了。”赵师爷插话道。
“嗯，”六爷寻思，之所以让他们里边监督，还是怕他们在材料里掺假，这个不是没可能，比如合尺的青条石，入口检查也只是看上边几个，低下的还是要卸下之后才看见，到时候有假他们也能看见。
看出六爷有些迟疑，赵师爷说道：“六爷担心他们掺假等事也是无妨，入口检查还是关键些，里边抽查出问题来严罚就是，罚的够狠他们也就不敢乱来了”
“嗯，行，就这么办吧，明天看看情况。”
第二天，按着六爷说的，入口增加，果然快了不少。六爷又去查了采石场，对这一块儿还是不够熟悉，恐怕有事，所以比较上心。却说昨夜，猛爷得了最新的消息，当即离开去找来胡老爷，告诉他可以开始。
胡老爷问：“该是怎么个作法”
“胡老爷之前可是告诉我，这石灰都是掺假，因为六爷要求的极其严格，所以十方灰只搀一方渣，可对”
“猛爷好记性，确实如此。不过，十比一也不算是掺假了，要知道，就算是再好的情况下烧出来的石灰，难免是有些渣在里边，这是无法避免的，所以说”
“这个我知道，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放弃这个十比一，十比一根本赚不来，胡老爷，你现在收成可好”
“不咋地，那依着猛爷的意思，多少合适”
“你们 以往是多少怎么个作法”
“十比三。”胡老爷比较保守的说，实际上情况一般是十比三方半或者四方。
“这次十比六就可以了。”
“啊”胡老爷一愣，不曾想到猛爷居然这么狠，“猛爷，要是十比六的话，可就有些难看了，打灰土的时候，恐怕会”
“放心，谁还一点儿点儿看看。”
“可是猛爷这次要求极高啊，若是被他抓住，之前猛爷可是告诉过我后果的。”胡老爷也有些害怕，倒不是说十比六的比例没用过，比这个还高的也做过，最高到了十比七方办，那时候 的灰实在太假了，别说是行家，就是一般人，一眼也能看出来。这十比六的掺假，不光是民用的，就是清廷指定的，也做过。前两年赵尔巽任盛京将军，那时候的工程多半都是十比六，要不然不够分的。
“放心，十比六绝对可以的。”猛爷把自己在入口检查，赵师爷管着做账，此外，更是有几个兄弟负责在里边抽查，这事请绝对的没事。
听了猛爷的说法，胡老爷这才觉着放心些，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想问，猛爷笑了笑，“胡老爷不用担心，这回得亏你是从外边找来不少车老板，要不然还真不好办。”
“猛爷的 意思是”
“他们抽货都习惯了，到时候若是真出了事，找几个就能顶了。”
“还是猛爷考虑周全，佩服”胡老爷高兴。
“明天开始的就这么做就是了，胡老爷，分账可还是老规矩哦。”
“明白明白，猛爷做事最仗义，我放心的很。”
“嗯，就这么定了。”
猛爷回了大营，忽然又想到一件事，之前确实忘了他，不过，现在还来得及。“嘿嘿，我看你能有多少本事逃开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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