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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接走 一
至初秋伊始，总督府气象焕然一新，这些日子里李铭九深得众人认可，原因不外乎其自身实力强悍，为人和善可亲，仗义疏财，从不计较当然这事请还是要从段芝贵送来的银子之后说起。
段芝贵赏赐，六爷又另有赏赐，这回李头儿手下这帮人也乖巧多了，尽管还是庆吉楼，却没有上次那么“拼”。原因则是老周跟王凯提到上次花了多少，李头儿自个儿出钱填进去不少，其他人听后都是一惊，虽然不少人有了猜测，但是听到他俩人确认，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此后开始，对李头儿尊敬有加那是自然，原本就是兄弟一家，如今更是彻底一团紧抱。这一次，都谨慎小心了很多，点到为止，尽兴即可。待这次了事，银子竟然剩下大半，李铭九的则是原封不动，遂拿出一半给了李头儿让他一块儿管着，用做兄弟们日常开销。
李头儿死活不接受，李铭九说道，若是当初没有兄弟们一块儿跟着去，就是我自己去了也没那个气势，段芝贵大人绝对不会有赏赐。这次赏赐，虽然没给兄弟们，但却是看在他们面子上，再者你那份已经用掉了些，我这里自然不能原封不动了。
李头儿接受之后，觉着烫手，随即交给老周处理。这老周也有本事，天生能做管家的人，这二百多两银子在他手里管着愣是把这十数人的生活提高了一个档次，到现在为止，居然并未减了多少。因为老周搭伙赵根儿做了点儿买卖，利润尚可。用他自己的话说：“钱赚钱不犯难”。
这些日子里，李铭九跟张大河悉心教导王福，说提高多少那是虚的，但是已经走上正轨，打一套长拳也有模有样。
至此两人才有些放心，张大河道：“现在拖了几个月，那件事该处理处理了。”
“嗯，确实。”李铭九点头称是，“赵根儿不止一回暗示过，再拖当真对不住他了。”
“这人倒是不错，一点儿架子也没有，若不是知晓内情，说他是个公子哥儿打死我也不信。那王贵也不错，有些小聪明，但是为人倒还老实，最关键的一点，心底良善正直。这也是老弟进了奉天遇见俩贵人吧。”
“嗯。”李铭九若有所思，“咱们什么时候过去”
“后天咱俩轮休，呵呵，不过近来大人这里也没多少事情，就是请假也简单的很，但咱们还是老实些好，免得有人看见之后说咱们专横跋扈，不见规矩。”
“也是。”
“此外这件事要看看王贵的情况，据你所说，那家伙跟王贵有些牵连，这件事你俩都到场最好。他也是公差，问问他后天有空没有。”
“他基本上闲的很，若是忙的话，哪里有机会蹲在城墙根儿底下看人来人往的闲心。”李铭九笑道。觉着王贵也真是有意思，之前一起喝酒问他最喜欢什么，他道，最喜欢看人进城门出城门。尤其是远远望去一片人逐渐消失在城门，城外大路上空空如也，这才觉着舒服。当时不止李铭九，其他人也笑的前仰后合。因为都很熟悉，王贵也不觉得尴尬，只是邀请，你们有空也来这里蹲一天看看，确实很舒服。
“老弟啊，你要是这么想可就错了，打错特错。”张大河摇了摇头，“他这么闲，你可知道为什么这么闲么”
“大哥说他为什么，难道还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这个我说不上来，我猜测是有的，比如，上边严令必须呆在城门那儿，禁止离开，这王贵逼着没办法才找了这么个解闷儿的办法。逼出来的可能性非常大，想他整天在城门站着，聊天也就那么几个人，做其他的有不被允许，”
“要是这么说的话还真有可能。”李铭九寻思道，“要是这样的话，还得提前跟他说一声才行，让他提前请了假，找人顶替一天。”
“嗯。”
“我一会儿就去。”
“这倒是不用急，等傍晚着就可以。”
“要是咱们能传音给他就好了，像给他发电报一样，根本不用自己过去，只需要跟他们说一下内容，到时候王贵就知道了。”李铭九有些憧憬。
“想法不错，但是从这里到城门要是部署上电报线，光是做这些事情，拿银子就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基本上总督府跟城门那儿也没多少事情需要联系，现在也不是战争年月。要说扯一根电报线，还是给北大营合适，有事情通知王老爷都不用派人。”
“也是。王老爷有这意思没”李铭九忽然好奇道，开始想跟北大营建了电报联系之后的事情。
“嘿嘿，王老爷现在可顾不上这个。”张大河笑了起来，一副你懂的样子。
李铭九会意，也笑了起来。的确，现如今王老爷估计忙着数钱呢，哪里顾得上这些，再者前两年老毛子跟小鬼子大战，也没跟大清有多少牵扯。王老爷坐镇北大营，更多的是威慑，哪里会建电报这种东西。而且李铭九也知道，就算是王老爷提出要建电报，联通总督府与北大营，那价钱估计也能顶到天，徐大人八成不会同意。
“老弟这几日学的怎么样”张大河忽然问道。
“啊”李铭九一愣，面上一红，吞吞吐吐道：“还行吧。”
“可还记得住”
“还行。”李铭九支支吾吾的说。
“总督大人一片好意，你可不要辜负了，此外，也不要辜负了这大好年华。说起来我也觉着有些亏心，当年进的新军之后，也是有教导读书识字，但是学的不够认真，觉着没多少用处，结果只学了个半吊子水准。之后武备学堂考试更是提笔忘字，完全不知该写什么说什么，不过当时却不以为意，觉着进了这武备学堂也是白瞎，要闯出个模样还得是靠真本事。可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考进去的才是真本事，你看看如今哪一个不是武备学堂毕业的，个个都是一方统领远的不说，咱就说马俊山，唐大人手下的马俊山。”
“嗯。”李铭九点头表示知道，此刻他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却是因为张大河的教导觉着略显羞愧低下头。
“马俊山有真本事，所以人家得了队官儿，马良也赏识他。若是我所料不错，再有个三五年，他提升为管带、标统完全有可能。他不是缺少本事，缺少的是机会。如今三省剿匪形势大好，也是最容易拿了功绩的，若是唐大人放手让他去做，只怕是升迁甚快说这些就是告诉你艺多不压身，不要耽搁了大好年华。徐大人跟六爷竟然指定了给你教书的先生，这可是天大的机缘，你要珍惜才是。我若是说让你去考取功名，显得有些虚，但是两位老爷这么安排，肯定大有深意，日后让你独挡一面也不是不可能。”
“田中玉田老爷现任三省陆军讲武堂监督，我估摸着待过几年之后你若是学得不错，加上又有一身好功夫，徐总督未必就不把你送到讲武堂去，到时候田老爷照顾着，王老爷在北大营又有实力，徐总督把你放到哪里都轻松的很关键就是你自己有没有这本事，其他都好说。”
“可是也太难学了。”李铭九想要诉苦，但他不是喜欢诉苦的人，此刻说出“难”这个字，能够看得出来，确实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下了决心。
“肯定难，要不然哥哥我当年能放弃么”张大河反问道，随后又苦心劝说，“正是因为难，所以我现在才说他们有本事，咱们比不得人家。”
“我尽力。”
“是拼力不是尽力，是拼尽全力。”
“嗯。”李铭九狠狠点头，或许，是为了不让大哥失望吧。
“现在看似这边一片大好，”张大河见李铭九下定决心，顿时送了口气，心道，老弟日后肯定不会如我这般无用了。又看他眼神中还有疑惑之色，知道肯定是有事情不理解。决定给他分析透彻，也好让他真正做到拼力拼命。
“实际上，你我都知道，徐总督此次来了奉天，何尝不是为了一股新势力。当然，我说的不是脱离新军，而是辅助了新军。铁良等人逐渐做大，袁大帅那里孤木难支，偌大的新军，就他一个人能撑着，其他的都歇菜，要是打仗动手还行，其他的，只能被人呼来喝去指挥着。庆亲王爷年纪大了，何况他还是满族，再怎么支持袁大帅，也总是为了大清着想，对他来讲，新军给了铁良还是给了袁大帅，都是一样，只要保着大清就是。所以，徐总督这里一定要做大，如此才能起到支持作用。”
“但也不容易，原本三省都是咱们的人，结果段芝贵大人还没半年具备免了，这背后怎会没有他们的影子。徐总督一介文人，在总督任上，若是没点儿兵能够直接调动，到头来只能是给皇上以及老佛爷打小报告，其他的基本上没用处。有了王老爷只是一层的保险。要想做到真正的保险，还要加一层，那就是真正的自己培养起来的。所以徐总督才要培养，你，应该就是其中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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